()  皇上略微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听从贤妃的劝慰,派人喊了皇后过来。

    皇后倒也柔顺,一切都听从皇上的旨意,他让去,她就去,她不让去,她也不闹。

    总归,她是清楚,当年她的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

    所以,她把该有的柔顺都做到位。

    她就不信,她这么宽宏大量,贤淑柔顺,皇上还能寻了什么借口废她后位?

    甭管最后是不是君墨渊登基帝位,只要她不犯错,不招惹到皇帝,不让皇上废了她,那么日后,她就是太皇太后。

    她依旧高高在上,无人能够超越。

    所以,皇后想的很开,这份心智谋略更不是普通女子能够比拟。

    这么多年,她稳坐中宫,即使没有为皇上生下一个儿子,可她的后位,依旧稳若金汤。

    她凭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稳坐钓鱼台,不参与后宫争斗,任凭后宫的那些妃嫔明争暗斗,搅得后宫风云变幻。

    她永远将一碗水端平,并且必要时,她还时不时的护着贤妃。

    她的这份做法心思,自然得到了皇上的认可。

    皇后清楚的认知到,贤妃是皇上的底线,她不去触碰这个底线,那么她这个皇后,他便永远不会废除。

    皇后波澜不惊的换上了一身盛装,去了太和殿。

    太监唱报皇后娘娘驾到,贤妃便起身,端端正正的向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连忙亲自搀扶起贤妃,姐妹好的说说笑笑落座。

    这期间,皇上没说一句话。

    皇后也是捡着吉祥如意,让贤妃宽心的话说,一时之间这殿里的氛围,倒也融洽。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君墨渊便穿着大红蟒袍,带着太监宫女进了太和殿。

    贤妃手里捏着帕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君墨渊,穿着大红蟒袍,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

    她紧张的手心都冒了汗,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的溢出眼眶。

    等了那么多年,她的儿子终于成婚,成家了。

    她这一生,前半部分是为了皇上而活,可后半生,她就是一日日带着期盼,带着对君墨渊的希翼而活着。

    她盼着他早日成婚,盼着他能早点有自己的孩子。

    偏偏,她这个儿子固执己见。

    不愿收同房,不愿纳妾室,太子侧妃,他也不要。

    这些越过祖制规矩,不合常理的事情,统统都被他打破。

    皇上却任由他的意愿,不顾规矩,不管朝堂大臣的反对,一步步扶持着他走到了今日。

    贤妃明白,皇上他这是通过君墨渊,在弥补她。

    她委屈了这么多年,他是断断不会让她的儿子委屈的。

    贤妃泪眼朦胧的看着君墨渊对皇上皇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皇上沉声喊起,然后目光带着一丝温柔,看了眼泪眼盈盈的贤妃,他低声吩咐一句。

    “像你娘也行礼吧……”

    皇后自然也笑着附和,大喜的日子,她自然要顺着皇上的胡须锊了。

    君墨渊倒也没半分犹豫,缓缓起身走到贤妃面前,撩开衣袍,对着贤妃缓缓跪下。

    贤妃破涕而笑,连忙亲自搀扶起君墨渊。

    她的手,颤抖着握着君墨渊的手。

    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君墨渊说:“你替我转告她,就说,我对她很满意。你和她,好好的过日子,早点替皇家开枝散叶才好。”

    君墨渊一怔,眸底掠过一丝讶异。

    “母妃……”

    贤妃抿唇而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从袖笼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镯子。

    “这是我这婆母准备送给她的大婚礼物,这是我亲手准备的,是我的一片心意。”

    君墨渊颤抖着手接过,镯子是一个碧绿颜色的,玉质上乘,是难得一见的上等精品,最重要的是,这个镯子他从小看到大,是贤妃最喜欢的贴身之物。

    “母妃,这是你的心爱之物,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贤妃握住他的手,微微摇头:“渊儿,从前我不喜欢她,对她苛刻严谨,你应该晓得我的用意。所以,那些解释什么的,我便不向她说了。以后,她是你的媳妇,也是我的儿媳妇。我会把她当一家人,她便如你,对她便是对你好,你放心,母妃绝不会让你为难,故意刁难她的。”

    君墨渊心头一酸,有种感动流转在心头。

    这些年,他和母妃明里暗里都在较劲。

    一开始,是因为母妃总是找各种理由,枉顾他的意愿,往他这个塞女人。

    他一次次拒绝,她又一次次送。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他们彼此之间的嫌隙,也变得越来越大。

    可这一刻,君墨渊才缓缓晃过神来。

    母妃其实一直都在竭尽全力的为他着想铺路,唯有她将自己儿子往外推,推到皇上那里,才会得到皇上一次次又一次的护佑与疼惜。

    若非不是这样,皇上会这样一年年的护佑君墨渊,从这护佑中产生更多的父子之情。

    便是这父子之情,才让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对他这个太子儿子产生忌惮,不把他当做是儿臣,只是一个儿子。

    贤妃的这般良苦用心,旁的人不清楚,这一刻,君墨渊是清楚了。

    君墨渊眸底流转着潋滟光波,郑重其事的又对贤妃行了一礼。

    贤妃终究是没忍住,低声哭了起来。

    皇上看着心疼,也不避讳什么礼仪规制了,当着皇后的面,便揽住了贤妃的肩膀,低声劝慰。

    君墨渊心头涌动着暖流,握着贤妃给的那个镯子,一步步出了太和殿,往太后那里赶去。

    太后于五日前回了宫里,为的便是太子大婚而回。

    可当君墨渊带着人去向太后行三跪九叩之礼时,宫人却在门口拦着唱报。

    “太后娘娘一路车马劳顿,身体有些疲累,这几日都没缓过来,这会头晕眼花,起的起不来。太子殿下,还请你恕罪,太后娘娘不能接受你的叩拜了。”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回禀。

    君墨渊面上倒也没什么表现,他略带关切的询问了太后的情况,便嘱咐宫人好好照顾太后,明日他会亲自带着太子妃进宫,再来给太后请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