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月晟丰脸色有些难看,转身便进了屋。

    月千澜凝着月晟丰的背影,不禁冷笑。

    说到底,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可惜,他一直都把过错放在别人身上,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从不爱任何人,只爱他自己。或许,这就是天下男人的通病,自私自负,自大,又渣到底。

    月千澜进入房间里,便看见屋里站满了人。

    月初盈满脸惨白,失魂落魄的跪在床前,紧紧的攥住四姨娘的手,咬着唇瓣低声哭泣。

    四姨娘浑身湿漉,这时候已经来不及换衣服了,因为她的面上是一面死寂,只剩一口气了。

    老夫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紧紧的蹙眉,脸色也是不好看。

    月樱更是幸灾乐祸的冷眼旁观,不敢明目张胆的落井下石,可是看戏,她跑来的最快,也最积极。

    三姨娘因为怀孕,被允许坐在老夫人旁边,她抬手抚着肚子,扫了眼病入膏肓的四姨娘,唉声叹息了一声。

    除了月倾华和沈氏,后院的人,可算都来齐了。

    沈雨婷依旧是一个老好人吩咐丫鬟伺候好四姨娘,又去询问刚刚诊脉的大夫,问问四姨娘的情况。

    大夫满面愁容的摇摇头,惋惜的叹道:“四姨娘她……恐怕不行了……如果好好的养病,按时吃药,不感染什么风寒,她还能活个几年。可是现在,她气急攻心,风寒入体,没得救了……你们该准备后事了……”

    屋内众人,自是惊愕不已,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亲眼看到生死就在眼前时,没人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月晟丰正巧进屋,也就听到了这句话。

    流淌在他眸底的怒火,也渐渐的消散了。

    他再愤怒,再生气,也犯不着和一个快要死的人继续计较下去。

    老夫人亦是微微叹息一声,瞥了眼自己的儿子:“晟丰,想当年你外出办差,我还还记得那一年大雪连天,你不甚感染了风寒,病的厉害。可惜你距离我们千里远,当我得知时,你已经痊愈了。当年,若不是四姨娘衣不解带的细心照顾你,恐怕你撑不撑的过去也说不定。说到底,她当年还是救了你一命……”

    “最后,为了顾及彼此的脸面与她的名声,你不得不纳她为妾。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她,可是她到底是你的姨娘,且为你生了一个女儿,这么多年又在月府安分守己。她……眼瞧着快不好了,你好好的善待她吧,也不枉当年你与她情分一场……”

    月晟丰低声应了,大跨步走向了四姨娘,月初盈却怔愣的跪在床边,一双眼睛仿佛失去了灵魂与生气,木那呆滞,犹如一个木偶。

    “娘,女儿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痴心妄想的,我怎么那么糊涂呢,最终连累你变成了这幅样子?娘,你快起来,我们回去我们的小院子,还像从前那样,简简单单的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她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伸手拉扯着四姨娘的胳膊,向要拉她起来。

    月晟丰眉眼一跳,连忙上前阻止。

    “初盈你这是干什么?你娘她如今不宜移动,你别再折腾她了。”

    月初盈愣愣的抬头,看向月晟丰。

    随即,她勾唇凄然一笑:“你如今,终于知道看她一眼,关心她一回了吗?可惜,她就要死了……既然纳了她为妾,为什么不好好待她?她比这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爱你,她年年月月的等着你,等着有一天你能去找她,并且知道她的心意。”

    “可是,这么多年,你宠爱三姨娘,信任二夫人,你将我娘忘得一干二净。任凭那些丫鬟小厮欺辱我们母女,在月府,我和我娘活的不如那些下人,甚至还不如一条狗。”

    “后来,终于沈氏犯了事,被驱赶出了月府,我娘以为,她快要等到了。却不想,沈家又送来了一个绝色美人,你能想象我娘当年的那种绝望痛苦的心吗?盼了等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不过是一场空。你夜夜留宿在五姨娘院里,一夜一刀,戳的我娘鲜血淋漓。”

    “现在好了,她终于解脱了,不再为了你而痛苦了。不过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将要消失了。呵……深情终遭空付,这是命,也是我娘的劫数,如今终于都要结束了。”

    屋里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惊诧不已。

    她们想不到,一向胆小怕事的四小姐,这一刻似乎全都豁出去了,全都可以抛下了,她变成了她们陌生的样子。

    月晟丰更是面露诧异,他伸手想要触及她的肩膀,却被月初盈狠狠的甩开。

    “别碰我,你从来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吧?月家四小姐?呵……简直是笑话……”月初盈眸底露出从前从未有过的犀利嘲弄的光。

    “初盈……”四姨娘气若游丝的喊道,她伸手想要握住月初盈的手。

    月初盈却浅浅笑着站起身,一步步后退,猛然转身,犀利的眸光,扫向了屋内的每个人。

    她伸手,指着月樱:“你幸灾乐祸够了没有?我等着有一天,看着你作茧自缚。”

    月樱一愣,脸色难看的厉害,咬牙瞪着她斥道:“四妹你疯了吧?”

    “呵……我倒宁愿我疯了,还有你,小心有一天被自己的女儿卖了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大的悲哀。”月初盈讥笑着看向三姨娘,冷笑道。

    三姨娘蹙眉:“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我等着就是……”月初盈微微挑眉,随即把目光又落在了老夫人的身上:“祖母,这是我第一次喊你祖母,也是最后一次……”

    老夫人握了握拐杖,眸光复杂的看着月初盈:“初盈,这些年月家是亏待了你们母女,不过你放心,从今天起,我老太婆不会再坐视不管,谁在欺辱你们,我一定不会饶过他的。”

    “晚了,您不觉得太晚了吗?在你眼里,月家的荣耀最重要,我们这些孙女孙子不过是你的一颗谋求荣华富贵的一颗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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