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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将军,太史慈派人传来军情,言彭泽城已被其军攻下!”赵苍向着刘烎禀告道。

    刘烎不禁有些诧异,问道:“我命徐盛、朱桓顺江而上去攻彭泽城,怎么却是被太史慈拿下的城池?”

    赵苍捧着一卷竹简,正是太史慈送来的军情,言道:“军情文书在此,少将军请自过目。”

    刘烎接过竹简,看着其上的描述。

    原来,徐盛、朱桓、董袭领军从长江,进入水道攻打彭泽城水门时,太史慈也从豫章、柴桑领军抵达,并趁机迅速进攻彭泽城南墙,而城内的守军数量大为不足,在这声东击西的效果下,反令太史慈一举攀城入城。

    于是,城内守军弃城而走,大量辎重留在城内,全被太史慈军缴获。

    “可探得孙策残兵踪迹?”

    刘烎收起手里的军情,又向着赵苍肃然询问道。

    “少将军,已派游骑四处搜寻,沿江也有哨船游曳,暂时未发现任何踪迹。”赵苍摇了摇头。

    刘烎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些凝重,言道:“孙策此人甚是勇武,统军之能也非寻常,如今将其重创大败,正是彻底诛灭的良机。”

    “再多派些游骑出去,命徐盛、凌操等水军,沿江的巡逻也加大力度,绝对不能让孙策走脱!”刘烎再次叮嘱道。

    “诺!”

    赵苍拱了拱手,急忙下去传令。

    ……

    两日后。

    徐盛却派人前来禀报,言大量舟船从北南渡靠岸,接应了一支千余人的军伍,向着北岸迅速退撤而走。

    而徐盛、凌操立刻领水军阻截,双方在江面大战了一场,撞沉敌船十余条、诛敌四百余人,但不幸让其余部走脱。

    这支被接走的南岸军伍,正是孙策所领的残兵败军。

    看过徐盛送来的军情后,刘烎也只能遗憾地叹气,心中暗叹孙策命不该绝,这样都能让他逃回北岸。

    “还是水军的战力不够,如果麾下水军够多、够强,将近百里的江面封锁,孙策有岂能走脱?!”

    刘烎猛地拍了拍桌案,心中也彻底恍过神来。

    在这长江为隔绝、水网纵横的江东,置办强大的水军力量极度重要,而现在江东只有两万多水军。

    其中能在江面作战的,却不足五千人而已,更没有重型楼船、砲石船。

    只不过,水军的操练、战船的建造,也非是短时间能成,只能慢慢循序渐进。

    而随着孙策渡江北去,刘烎也领军返回丹阳,至于吴景、孙贲二部,也没再有南渡的动作。

    想来是孙策的惨败,令他二人也震怖不已,哪里还敢渡江来犯。

    并且。

    孙策大败给刘烎的结果,对于整个扬州的局势,也产生了些微妙变化。

    此前还有些摇摆的江东世家,对于刘繇父子的态度更显亲和,会稽王朗也彻底遵服于刺史府,不敢再有违领不尊、阳奉阴违的小动作。

    同时,寿春的袁术得知孙策大败,心中自然也甚是气愤不已,因为孙策毕竟属于他的部将,其领兵同刘烎军进行交战,就如同他袁术和刘繇开战。

    而在天下人的眼中,孙策的战败则代表着他袁术落败,如此却怎让袁术不气愤呢?

    不过,对于桀骜不驯的孙策,这场失败让孙策的态度,在他袁术面前也更加谦卑。

    这却让袁术十分舒坦,连训斥的话语都少说了两句,反而如对待子侄一般,向着孙策好言安抚了几句。

    除此之外,孙策也向袁术坦明心迹,言称自己之所以这般急躁,竟然主动招惹江东的刘繇,却是想要拥有一块根基,使自己能够向刘表、黄祖报杀父之仇。

    听到孙策的理由,袁术也不禁感到恼怒,因为他跟刘表的旧怨,也甚是深刻难解。

    若非刘表那厮暗中联合西凉军的张济,他袁术又怎可能放弃富庶的南阳?

    眼见袁术对刘表憎恶无比,孙策立刻趁热打铁地言道:“袁公,今属下惨败于江东,然复仇之志未减,请从寻阳攻打江夏黄祖,以报不共戴天之仇,还请袁公成全!”

    “伯符,你这才刚败给江东军,便想又去攻打刘表、黄祖?”袁术看着孙策诧然问道。

    孙策毅然地点了点头。

    “就你这残兵败将,岂不是以卵击石?!”袁术不禁讽笑道。

    孙策抬头看向袁术,低声下气地请求道:“我自知兵微将寡,但复仇之心不移,还愿袁公再借些兵马!”

    袁术立刻眉头一皱,直接摆手拒绝道:“如今徐州未下,此时同刘表相争,实非明智之选!”

    对于袁术的拒绝,孙策也早就预料。

    但他脸上的表情,仍装作失落的样子。

    “如今属下心中,唯愿报仇而已。”孙策对着袁术悲言道,“袁公既无兵马相助,属下只求袁公一事!”

    眼见孙策如此悲情,袁术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孙坚也曾为他的部将,而现在孙策想给父亲报仇,他这个当领导的却不能给兵支持,在情义和脸面上也有些无光。

    于是,袁术看着孙策问道:“伯符欲求何事?”

    “请袁公表奏属下长沙都尉一职!”孙策直接请求道,“若属下得此职务,便可领兵前往长沙,那荆州刘表也无话可说,来日若是时机到来,属下也可报仇雪恨!”

    然而。

    听到孙策的言语,袁术脸上则阴沉一片,他袁术虽然行事乖张,但却不是无谋的傻子。

    “孙策!你欲绝我而走乎?”袁术瞪着孙策问道。

    孙策闻言大惊,想不到面前的袁术,居然看出了自己!

    “不敢!”孙策连忙低头。

    袁术仍盯着孙策,脸上的表情依旧阴沉,其手指则轻敲着桌案,似乎在思虑些什么。

    孙策听着袁术手指敲桌的声音,心中也是越发的紧张难耐。

    也不知过了多久。

    “伯符。”

    袁术从坐榻上站起,向着孙策唤了一声。

    孙策闻声抬头,紧张地看着袁术,发现袁术的表情,竟然带着不舍和希冀之情。

    “袁公!”孙策恭敬地呼道。

    “你既执意要离我而去,我再留你也是无用。”

    袁术叹息地说道:“我会表奏朝廷,为你请个长沙都尉之职,此外你再去找纪灵,领五百骑军、两千步军和一万石粮米,望你来日报的父仇!”

    听到袁术的话语,孙策来不及喜悦,却陷入极度震惊。

    此刻,孙策眼睛瞪得像铜铃,甚是愕然地看着袁术。

    他不懂一向刻薄吝啬的袁术,为何此时却对他如此的大气!

    以至于孙策宛如做梦。

    “多谢袁公!”

    终于,孙策也反应了过来,向着袁术恭敬叩首。

    这一次,孙策叩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诚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