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符,你年纪尚浅,忽领太守之职,则恐难已服众!”袁术向着孙策言道。

    孙策闻言顿时大急,以为袁术是在反悔,叫道:“袁公不可言而无信!”

    袁术脸色一僵,对孙策如此冒犯之语,心中顿时极为不快。

    “我已任命刘勋领庐江太守!”袁术向着孙策冷言道,“莫非你要我收回命令不成?!”

    孙策:“……”

    于是,孙策也不再出言争问,但其心中实在不甘心,以至于脸色满是青白。

    众将士辛苦一年多,麾下弟兄们折损众多,到头来却啥也没捞到,孙策怎能不感到愤懑!

    袁术也看出了孙策的愤懑不甘,也将语气微微缓和着劝告道:“伯符,你如今还年少,大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岂能被小小太守之位桎梏?”

    “且先安心整军,来日我军再攻徐州时,则命你部兵马为先锋,到时你要什么官职,便允你什么官职!”袁术向着孙策慷慨地画着大饼。

    要什么官职,便给什么官职!

    孙策心中不禁冷笑,连定好的庐江太守都反悔,又岂能再信你袁术之言?

    当即,孙策也没心思再喝这庆功宴,年轻气盛地他直接朝着袁术,拱手告辞道:“袁公!在下久战疲乏,无心在此宴饮下去,还请告辞!”

    言罢。

    孙策直接转身而去。

    端是让袁术甚无面子。

    此时,袁术看着孙策告辞而去,脸上终于升起恼怒之色。

    宴上的军将见此情势,纷纷起身待命,只等袁术一声令下,便上前将孙策拦住。

    而袁术则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瞪目看着孙策缓缓离去。

    “伯符有其父之勇,只是这性子未免急躁,如此烈性如何能坐镇一方?还是需要再打磨打磨……”袁术心中不禁想道。

    对于袁术而言,他对孙策甚是欣赏,但这孙策躁烈的性子,却让袁术感到棘手。

    因为,这样烈性的人物,最是需要调教打磨。

    而袁术自认很有御下的手腕。

    所以他不会轻易提拔孙策,必须先消磨孙策的锐气,再对其进行施恩授职,方可磨掉孙策的烈性,使其彻底心服而忠。

    ……

    ……

    且说孙策离宴归营后。

    心情可谓愤怒至极,却将古锭刀拔出,猛刺于桌案之上。

    竟将桌案洞穿,刀身笔直插立,犹如一尊刻碑。

    想着袁术言而无信,孙策也是越来越气,随即更是心灰意冷,失落地跪于古锭刀前。

    “父亲当年纵横天下,那是何等的英雄!”

    孙策看着古锭刀,不禁想起父亲孙坚,悲叹道,“而我却……我却寄人篱下,只能忍气吞声,心实羞愧……”

    于是,孙策心中越想越悲,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竟然忍不住轻轻啜泣。

    就在此时。

    一声高喝从帐门处响起。

    “大丈夫岂可伤感哭啼!空使世人笑话耶?!”

    孙策闻声一惊,连忙抹掉眼泪,收起悲伤之态,向着帐门望去。

    只见一人灰头土脸,浑身衣袍破烂、甲胄满痕,正挺身站立于帐门处,其后还有黄盖、程普二将。

    “朱校尉!”

    孙策认得来人,正是父亲的旧部,督军校尉朱治。

    当即,孙策忙将朱治引入帐内,神情诧异地问道:“校尉不在钱塘坐镇,怎么却来寿春也?”

    朱治忍不住长叹,立刻将钱塘失陷之事,一五一十告诉给孙策。

    孙策闻言大骇,叫道:“那母亲及弟妹等,岂不皆被刘繇军俘虏?!”

    “唉!在下愧对破虏将军啊!”朱治愧疚地跪言道。

    此时,孙策虽然心中惊骇,但见朱治跪地而愧,也只能收起骇然表情,先将朱治从地上扶起。

    “朱校尉,此事怪不得你!”孙策安抚道。

    这时候。

    程普也向孙策言道:“主公,可命人去拜见刘繇,请求赎回主公亲族!”

    “只怕刘繇不会肯允!”孙策摇头叹道。

    黄盖则拍案而起,喝道:“若那刘繇不肯放人,便领军伍渡江而攻,到时候便由不得刘繇军不放人!”

    “我军刚经历庐江一战,又何来兵马进攻刘繇?”程普却出言反问道。

    黄盖提议道:“何不再向袁术借兵?”

    此前,孙策攻打陆康的舒县,除了自己的本部兵马参战外,却还有从袁术借得的桥蕤、刘勋。

    也正是如此,在庐江被攻取下来之后,袁术可以对他孙策反悔,却任命刘勋为庐江太守。

    又使他孙策无话可说。

    所以,即便要向袁术再借兵,却也只能借兵不借将。

    当即。

    孙策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桌案上的古锭刀拔出,喝道:“我欲以父亲夺得的玉玺为抵押,去向袁术借得五千精兵!”

    ……

    ……

    芜湖城。

    “报!”

    亲卫刘刚捧着一封帛信,快步送到刘烎的面前,并言道,“江北袁术军的孙策,命人送此信给主公!”

    刘烎将帛信展开,却是孙策得知亲族被俘,愿意以钱粮赎取亲族。

    “若是不肯赎人,则孙策便有借口来攻。”

    刘烎看着帛信思忖道,“可即便是肯允赎人,则孙策便无人质忧虑,该领兵来攻则依旧还是要来的!”

    “而有人质在手里的话,孙策反倒要投鼠忌器。”刘烎心想道。

    不过,虽然不打算放赎人质,却也不能断然而拒。

    “让那人回告孙策,只需交出三千副盔甲、五千柄战刀、五万支羽箭,便可让他赎回孙氏亲族。”刘烎向着亲卫刘刚言道。

    “诺!”

    刘刚立刻领命而去。

    ……

    ……

    “刘烎欺人太甚!”

    孙策得刘烎回话后,果然当场怒极暴走。

    只因刘烎的赎人条件,可以说是正中孙策要害。

    在孙策数千人的军伍中,甲胄、战刀、羽箭等军辎器械,也就差不多刚好这个数。

    若是真心想要赎人,却是完全可以给得起。

    而这么做的话,他孙策也将一穷二白,连用玉玺刚换得兵马,也都给刘烎作了嫁衣。

    可如果不给赎金,并且还执意去攻打刘繇军,则显得他孙策不顾亲族安危,恐怕会被天下人非议。

    此外。

    孙策的心中是真的担忧亲族的安危。

    若是真的领兵冒犯江东,万一刘繇父子怒杀孙氏亲族,到时候他孙策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

    孙策也陷入两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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