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两日的驰骋,刘烎等骑终于返回芜湖。

    刘烎传令樊能领众人,以及陆绩、陆逊归营歇息,自己则往县衙而去。

    芜湖只是丹阳郡的小县,城中人口不过数千人而已,倒是城外村寨颇多,总人口也有数万。

    放在十年前的中原、河北,这点人口的城池根本不入流,更遑论河洛、关中等京畿之地。

    而随着年年的战乱兵灾,北方的民户人口急剧骤减,百姓或死、或南逃、或从贼作寇,大城变作中城、中城变作小城、小城变作村土……

    对比之下,刘烎坐镇的芜湖,虽然也是民瘠贫弱,却也并非是一钱不值。

    再加上这半年来,刘烎兢兢业业、政务不缀,也让芜湖的发展迅速,人口和田地提高了至少三成。

    为了将芜湖发展起来,刘烎身为一地之长得芜湖令,在城内却无私宅,吃住皆在县衙之中,还方便快速处理政务事宜。

    毕竟,如今这个混乱世道下,刘烎也没啥感兴趣的消遣娱乐,而后世的刘烎也是吃过见过的,对这个时代的歌舞娼妓更无性趣。

    还不如去军营练兵练武、打磨身体。

    或者待在县衙处理政务,去各处村访视察民情。

    所谓习惯成自然。

    一回到芜湖城,刘烎便直奔县衙,去庐江待了这么久,也不知堆积了多少事物。

    刘烎刚到衙门口,正遇一县中小吏。

    小吏撞见刘烎,神态先是一愣,连忙行礼道:“卑职见过县令!不知县令归返,未曾前往迎接,往县令恕罪!”

    刘烎治理芜湖有成,对县中上下极有威望,故而这小吏如此恭敬。

    “无需虚礼相迎!”刘烎却是淡然一笑,对这些上下礼节并不在意,反而问道,“我离开芜湖许久,县内政务可有堆积?治下可有争乱或命案发生?”

    小吏立刻答道:“我等尊县令所定法例行事,并无太多政务堆积,也无争乱命案发生。”

    “不过……”小吏欲言又止。

    刘烎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刺史大人昨日前来巡查,如今正在衙内县堂浏览卷宗,审阅本县的政绩!”

    刘烎:“……”

    刘烎心中微愣,不懂父亲来此作甚,反正肯定不是来巡查政绩的……

    而且芜湖的发展有目共睹,何须再专门审阅政绩?

    竟然还是刺史亲至审阅!

    小吏口中的刺史大人,却正是现任的扬州刺史刘繇,也就是刘烎的亲生父亲。

    一瞬间,刘烎嗅到了麻烦的气息,意识到父亲这是来者不善。

    “莫非是因为大小乔?”

    刘烎忽然有所猜测,其父刘繇作为汉室宗亲,从小便熟读经书典籍,同名士许劭等人为友,却也极为注重儒礼名声。

    否则刘繇的字,也不该是“正礼”。

    如此,若是刘繇得知自己的儿子,劫取了庐江望族乔氏的女子,必然会觉得失礼丢人!

    想清楚这种可能性后,刘烎对于刘繇的来意,却也是不言而喻了。

    若是未魂穿的刘烎原身,必然会惧怕而羞愧的转身逃离,可是现在的刘烎却不会如此。

    当即。

    刘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挺身向着衙内走去。

    来到衙堂之前,果然见到刘繇端坐其上,正仔细浏览着各种卷宗竹简。

    “芜湖令刘烎拜见刺史!”

    刘烎高声呼言道,并向着堂座一礼。

    听得刘烎声音,堂座上的刘繇才抬头,凝视着堂前的刘烎。

    刘繇将卷宗收起,缓步走到刘烎面前,却露出和煦的微笑,赞言道:“刘县令,这半年来芜湖民增粮丰,各项税收也提升不少,治下也清明无暴乱,不错!不错!”

    听得刘繇赞叹之语,刘烎心中也极为自得。

    这些政绩都是他的能力证明。

    “论上下尊卑官治,本刺史对你只夸不诲,不过……

    若论父子家风,为父不但要教诲你,而且还要教训你这败坏家风之子!”

    突然,刘繇话锋一转,拿起卷宗竹简,便朝着刘烎猛抽。

    面对刘繇的突然发难。

    刘烎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得益于武力+10,武力达到九十的刘烎,却是极为的眼疾手快,在竹简抽来的一瞬间,便一个后滑步躲了开来。

    “嗯?!”

    刘繇也是一愣,对刘烎的快速反应,也有些诧异。

    “臭小子!能耐了!还敢躲!”

    刘繇大骂一声,立刻持简追抽。

    “憨货才不躲!”

    刘烎回了一声,连忙绕着衙堂奔逃,躲避着刘繇的追击。

    而刘繇毕竟已近四十,并且也不是健猛武将,在追了半天未果之后,却也只能喘着粗气,指着刘烎骂道:“你个不孝子!竟敢私自渡江前往庐江,而且还劫取了乔氏的嫡女!真是有辱家门!

    有辱家门!”

    刘烎却反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见到喜欢的女子,便把她……她们带回家,这有何不可?”刘烎言道。

    刘繇闻言更怒,“还敢胡言乱语!看为父不抽死你个不孝子!”

    言罢,刘繇缓了缓气力,又追向刘烎抽去。

    刘烎自不会坐以待毙,仍旧绕着衙堂奔逃躲避。

    如此一闹,县衙内的小吏、县卒,皆听到动响而至。

    然而却无一人敢上前。

    眼瞅着旁观者增多,刘繇却也停下了动作,对着四周威喝道:“尔等聚此作甚!当值之刻,岂容擅离其职!”

    此时的刘繇却是十分威严。

    众小吏县卒听得刘繇言语,尽皆心中惶恐不安,纷纷告罪四散而去,不敢在衙堂旁观。

    “哼!家门私事,旁人怎可窥觑!”

    刘繇低哼了一声,却又看向刘烎,叹道:“往日为父抽你,必不会教你有躲开的机会,想不到今日却失手了……

    敬义,这两年你转变极大,如今已非为父可以约束管教……

    罢了!

    既已成人,则该成家。

    敬义,那乔氏虽非世家,却也算一郡望族。

    既然你劫了……你欲求取乔家女,为父便派人送一份媒书前往皖县乔氏。”

    听得刘繇此番言语,刘烎可谓是惊喜异常,向着刘繇笑道:“多谢父亲成全!”

    “对了!不是一份媒书,而是两份媒书才对!”

    “大小乔,我全都要!”刘烎补充道。

    刘繇顿时怒气再涌,手中竹简高举欲抽,喝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今日不抽你,为父心中怒火委实难平啊!”

    言罢,刘繇再次追抽而出,刘烎也继续绕堂走位躲避。

    又是番父子火并!

    这一幕,两年间却也多次发生,若是久随刘繇刘烎父子的,却肯定是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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