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咻quot的一下,两个婢女急忙起身,脸色都吓白了,身子止不住哆嗦起来。

    窑子里,她们不要,要是进了窑子里,以后想出来就难了,而且窑子里,是专干那些事的,她们不想出卖身体。

    quot你们两个叫什么?quot

    quot回……回王妃的话,我叫清风,她……她叫明月。quot

    清风,明月?这个名字倒还挺不错听的。

    quot行了,你们两个也别抖了,王爷昨天累,现在还在歇息,你们再过一柱香再去喊他起床,现在,本宫要一个人看看王府,你们都别跟了,去门口候着王爷吧。quot

    quot是,王妃。quot清风明月脸上的惶恐仍在。这才第一次看到王妃,她们就怕到骨子里了。此时哪还有什么心情去想为什么王妃如此反常,为什么都要晌午了,王爷还没醒来,王爷从没睡过这么晚的。

    顾轻寒离开的时候,又转身,警告道,quot记住,不到一柱香时间不可以去找他,一柱香到了,你们再进去,听到没有。quot

    quot是是是,奴婢知道了。quot

    quot嗯,这才对。太后的人,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就让他们继续等吧。quot顾轻寒丢下一句话后,大步流星的在王府转悠起来,寻找出口的大门,无视于一众奴仆的疑惑。

    靠,那个死管家,死哪去了?怎么都没有看到他?

    这次算你走运,下次让蓝狐狸揍你一顿,靠。

    顾轻寒按着记忆中的方向,一直前进,终于看到了王府的大门,拿着刚刚从桌上顺来的令牌,光明正大的离开王府。

    这一离开,顾轻寒的脚步很快,一拐一拐的奔走在人群中。

    要是被他们找到了,自己岂不是还要进宫去见太后?闹了这么大的事,就算现在去找夜冰翊,只怕也是被扒皮的份。

    算了,不去找他了。还是去找蓝狐狸吧,也不知道蓝狐狸现在在哪?

    顾轻寒穿的还是一身鹅黄的对襟衣裳,看起来仆素雅致,与她在流国的款式很像,并且合她的身,让顾轻寒忍不住怀疑,这件衣服就是量身为她定制的。

    醉仙楼二楼的靠窗处。

    夜冰翊一个人自斟自饮,烦闷的喝着闷酒,身上散发出一层层的刺骨的寒气,让旁边的小多子冷得哆嗦发抖。

    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好看。随意往窗外一看,第一眼,顾轻寒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那一抹黄色。

    夜冰翊身子一震,放下酒杯,定睛的看着那一抹黄色的身影,仅仅一个回眸,夜冰翊就从人群中认出了她。顾轻寒。

    那个身着一身浅黄衣裳,带着白色面纱,轻挽一个发髻,瘸着腿,一拐一拐的,她风华绝代,她惊才绝艳……

    夜冰翊嘴角上扬,如刀削鬼斧般的俊美容颜上,绽放一抹亮色,脸上的温暖笑意,暖了满室的冷意。看得小多子直了眼。

    虽然知道自己家主子很好看,但也好看得人神共愤了吧。

    顾轻寒的步子有些慌乱,时不时的往后一看,好似身后洪水猛兽在追着她。

    夜冰翊转头玉扳指的动作一顿。察觉到了异样。

    昨天她们大婚。此时应该与清歌在一起才对。她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还是这等匆忙?母后不是让亲信带着她的凤驾,亲自亲清歌还有她去宫里进见了吗?为什么……

    看着她的身影就快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夜冰翊瞬间起身,朝楼下走去,出了醉仙楼,追着顾轻寒离去的方向。

    quot皇……主子,主子,等等奴才啊,主子……quot小多子急得差点哭了。主子,下次你要走的时候,能不能通知一声,您今天出来,没有带任何侍卫,就连暗卫都遣散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他不会武功啊……

    夜冰翊出了醉仙楼后,跟着她的方向追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顾轻寒的身影。

    不由顿住脚步,四下张望,周围都是往来穿梭的人群,吆喝声,叫卖声,讨价声,此起彼伏。

    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唯独看不到那一抹黄色,反倒是看到小多子急急忙忙,跑得上气不接下接的追到了他这里。

    quot皇……主…主子,终……终于找到您了……奴才……奴才……quot

    大手一推,累赘般的的将小多子推开,继续往前跑去。

    quot皇……主子……哎唷喂,等等奴才啊……quot小多子气都没喘一口,甩了甩袖子,又追了上去。

    人群中,夜冰翊一直在寻找那一抹黄色……他慌张,他担忧……

    他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不能够让她出事。

    终于,夜冰翊在出城的城门口,看到了那一抹黄色的身影。夜冰翊心里不可遏制的兴奋起来。不顾小多子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脚步加快,跟着出城,追那抹黄色的身影去了。

    出城后,便有三条岔路。

    夜冰翊为难了。三条……往哪一条呢?

    踌躇了一会,夜冰翊直往断肠山方向的那条岔路急奔而去,远远的将担忧急喊中的小多子甩开。

    这女人,瘸着一条腿,还那么能跑,真是见鬼了。

    她好好的王妃不当,跑出城做什么?难道她昨天没跟皇弟圆房吗?

    顾轻寒哪里是用走的,她是搭了一个顺风车,搭到城外三十里地的时候才下车。

    问她为啥搭,她当然得搭,打了人家王爷,拿了人家钱财,毁了人家婚事,拒绝太后召见,哪一样不是死罪。

    城外,极目望去,都是一座连着一座的山。

    顾轻寒犯难了。

    落地凤凰不如鸡,这是在说她吗?往哪走?断肠山?开玩笑,要是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

    找蓝狐狸吗?那只狐狸也不知跑到哪去鬼混了,更不知他有没有去勾栏院。

    天地大地,去哪找啊?

    正在顾轻寒踌躇的时候,前方来了十几个土匪,将她团团包围起来。

    为首的人,拿着一把大刀,叼着一根狗尾草,猥琐的看着她,口水哗啦哗啦直下,而他的十几个兄弟,更是两眼发光,仿佛一辈子没见过女人。

    靠,不会这么倒霉吧?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群土匪也要欺负她?

    现在怎么办?她怀里这么多银子,不会都被抢去了吧?

    靠,要是以前,还怕他们,一拳过去,就让他们统统倒下了,可是现在……她打不过,也跑不过啊。

    正在她犯难,不知该如何处置的时候,远处,一道英俊的男人凌空而来,抱住她的身子,冷声道,quot谁敢动她。quot

    顾轻寒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深嗅几口夜冰翊身上的香味。

    什么香啊,真好闻。

    quot砰……quot还没等顾轻寒花痴完,也还没等顾轻寒看到来人的脸,又被拉到一个熟悉的怀抱。

    这个怀抱,把她抱得很紧,紧得她差点透不过气。

    quot你去哪了,我找你好多天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quot

    骤然间被人狠狠抱住,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仿佛渴死的鱼,拼命的大口呼吸,双手使劲挣扎,quot放手,放手,我喘不过气了。quot

    quot啪……quot夜冰翊哪里能忍受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另一个男人抱住,看到这一幕,止不住的心头火起,一拳抡了过去,厉吼道,quot放开她。quot

    蓝玉棠搂着顾轻寒的腰,侧身而过,避开夜冰翊凌厉的掌式,危险的眯起双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一袭黑白上等丝绸,雕绣雅致致明黄金丝祥云图,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玉冠交相辉映,腰坠千年暖玉,身材高挑秀雅。

    如刀削鬼斧般的俊脸,如黑曜石般闪亮深邃的眼眸,双手负手,遗世而独立,身上散发着一股股王者之气,正阴沉的看着他。

    这男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蓝玉棠本能的升起一股股怒火,这男人,长得这般好看,臭女人不会又看上他了吧?

    蓝玉棠在打量着夜冰翊的时候,夜冰翊也在打量着他。

    一身蓝色的锦袍,背插一把玄扇,邪魅且潇洒。戴着一幅银白的面具,将他的容貌全部挡住,一头柔顺的飘逸发丝,仅用一根蓝带子松散的系着。

    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凌驾于人,仅仅只是一眼,就不敢让人小看,尤其是身上的邪魅霸气。他的气场很强,内力波动更强,仅仅只是一眼,他就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武功绝不比他低。只不过这个男人,看着他的目光,很不友好……

    夜冰翊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蓝玉棠搂着顾轻寒腰上的手,心里一沉,一股不悦浮上心头。

    早就听侍卫说,他们两个关系微妙,一起从断肠山里出来的。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么亲密,她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吗?

    两个人虽然在互相打量,但眼里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烧着一朵朵愤怒的火焰。甚至还有杀气凛冽而出。

    顾轻寒抖了一下身子。

    大白天的,大太阳的,怎么比零下二十度还冷。

    这两人搞什么飞机大炮?上辈子有仇吗?

    土匪们看了又看,瞅了又瞅。

    这……他们原本看到她一个姑娘家的,走在荒山里,想劫财来着,一句话都还没开始讲

    ,就来了一个武功不错的男人。现在又来了一个男人。这还劫不劫。

    看他们两个,似乎都不好惹啊。劫不劫啊?

    就在土匪们还在犹豫的时候,蓝玉棠收紧顾轻寒腰间的手,冷声道,quot你是谁?quot

    quot你又是谁?quot夜冰翊同样冷声。

    quot我……呵,我是她夫君,她是我妻子,你觉得我是谁?quot蓝玉棠收紧顾轻寒挣扎的动作,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夜冰翊千年不变的木头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两个,quot什么?你们是夫妻?quot

    quot我们自然是夫妻,而且我们两个已经成亲七年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但她,是我的妻子,要是有谁胆敢勾引她,我蓝玉棠可不是吃素的,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照样把你揍得你爹娘都不认识。quot蓝玉棠霸道的挑衅。

    夜冰翊呼吸紧蹙,负在背后的手,慌乱的转着拇指上的绯色玄玉。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他们是夫妻,怎么可能会是夫妻呢?她为什么从没说过?她们是夫妻,她还能嫁给他的皇弟?

    想过千万种她们之间的关系,唯独没有想到他们两个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