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面,在顾轻寒正前方缓缓来了一批人。

    这批人,皆骑着骏马,面容肃穆,或长发飘飘,或鹤发童颜,或中年人,或少女,应有尽有,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全部都是女的,并且着装统一,皆为白色,与刚刚白发老人等,着装一模一样,想来应该是同一伙人。

    为首的是一个满头白发,身材矮小的老女人,老人脸上长满老人斑,皱纹堆身,眼窝深陷,皮肤松松跨跨,目测老人以现代人的计算方法,也不过一米四不到,在这个女尊国,就像一侏儒,矮小简短,但她一双眸子却犀利冷冽,透着缕缕精光,冷冷的看着顾轻寒等人,尤其是马车。

    一双冷冽的眸子,似乎透过马车,直接射到马车里的路逸轩身上。

    顾轻寒环胸而立,古公公护在顾轻寒身边,念溪则护在马车周围,两方默默展开一场对峙。

    quot你是谁?quot矮小老人看着顾轻寒,沉声问道。

    quot你又是谁?quot顾轻寒反问。

    quot我,我是朱长高。之前三番两次,阻挡我们带走路逸轩的,就是你?quot

    顾轻寒翻了翻白眼,朱长高?我看你一点都不高,还矮得紧,白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了,一个侏儒还差不多吧。

    靠着马车,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道,quot没错,你猜中了,不过没奖。quot

    顾轻寒的这副眼高于顶,狂妄傲然的样子,不仅让朱长高懊恼了,就连跟随而来的众人也是愤怒不已。

    什么身份,居然敢阻拦她们带人,当她们百花谷,当她们白朝后人没有高手了吗?

    quot丫头,你很狂,但有时候太狂反而不好。你父母难道没有教你这个道理吗?quot朱长高善意的提醒。

    quot很抱歉,我呢,自小就无父无母,自然没有人教我那些大道理,我呢,也不需要别人教,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一句,好狗不挡道,你这么挡着,是想做恶狗吗?quot

    朱长高脸色一变,这个女人,居然敢骂她是狗,从来都是别人尊敬她的份,从来都没有人敢跟她大声说过一句话,何况是骂她狗,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当下,二话不说,舞起虎牙枪,尖部朝着顾轻寒,quot刷quot的一下,刺了过来。

    这一枪刺过来,顿时卷起滚滚风尘。

    然而,未到顾轻寒身边,就有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势,三千银丝甩向虎牙枪,将虎牙枪缠住,往空间一抛,差点就将虎牙枪拽脱手抛向上空。

    好在,朱长高虽然人矮小了些,内力却是不低,身法更是利落。

    长枪一甩,瞬间滑溜开来,避开古公公的攻势,身子腾身跃起,借虎牙枪之力,双腿踹向古公公。

    古公公哪能让她踹到,拂尘一甩一翻,倾意间又回到他手上,也不知他如何动作的,原本松松软软的拂尘银丝,瞬间根根倒立而起,仿佛有了灵性般,直追朱长高,袭卷她的周身大穴。

    并且,还有许多银丝直接脱离拂尘柄端,射向朱长高。

    朱长高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个奴仆,就有这么高的身手。

    一招低估,竟然被拂尘扫中,身上被拂尘洞穿,鲜血冉冉而出。

    惊,大吃一惊。

    不止朱长高大吃一惊,朱长高带来的人,也是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朱长老竟然才一招就败在古公公手上。

    朱长高在百花谷可是鲜有敌手的,而且朱长高常年训练黑风骑,无时不刻的都在锻炼已身,怎么可能就这么败在古公公手上。

    朱长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冉冉而流的鲜血,心里一股股的火气蹭蹭往上蹭,抬头,如寒冰般的眸子射向古公公。

    这个老男人,居然打伤她了,哼。

    朱长高将手听虎牙枪的重重一顿,长满皱纹的松跨脸上,愤怒的看着古公公,quot想不到我老太婆十几年没有出谷,这天下,竟然多出了这么多的高手,实在是令刮目相看啊。quot

    古公公将拂尘放在肩上,死人般的苍白脸上,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声音如同九幽地府爬出来一般,森冷吓人,quot既然十几年没有出谷,还出来做什么,找棺材吗?杂家手里还有些银子,你若想要棺材,杂家可以大方一点儿,免费送给你。quot

    quot噗……quot马车的段鸿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送人家棺材,不把人气死才怪。

    隔着帘布,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得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车里,段鸿羽眼带兴奋好奇,似乎还想看古公公与朱长高大战。

    在他看来,朱长高根本不是古公公的对手,古公公手辣狠辣,武功高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何况他整人的手段那么高,每次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以前的生活,段鸿羽身体瑟缩了一下,将脑袋缩了回来,拽住楚逸的胳膊。

    楚逸拍了拍他的背部,示意他别怕。只是脑子飞快的转动,这些人为什么想带走路逸轩?是想杀他?还是他谷中的人,想带他回家?若是带他回家,那他之前说的那些就不通了。

    他说,他想带左相回他的无忧谷,可是他本身有那么多人追杀他,以他的心思,岂会不知,又怎么可能会带左相回无忧谷,并且这些人,看起来就像是从谷里出来的人吧。

    无名清冷的眸子也是闪了几闪,路逸轩死得太蹊跷了,拒他所知,路逸轩可是前朝白族安插在流国的,在古国身份显赫,甚至可能前朝后人,如果路逸轩死了,古国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除非,死的人,根本不是路逸轩。但死的人不是路逸轩,真正的路逸轩又在哪里?

    他绝对相信楚逸跟陌寒衣的能力,不可能把一个死人断错的,更相信,上官浩他们不会说慌,当日确实死了一个人,还是为护他们而死的。

    只是,死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声称跟路逸轩同名的人,又是谁?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吗?他不相信,绝不相信有那么巧的事,即便有,也不可能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发生。

    何况,当初他们出世的时候,离现在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即便想查,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清冷的眸子看向虽然温和浅笑,眉宇间却带着忧愁的路逸轩,越发觉得这个人有蹊跷,得防一手。

    quot砰砰砰……quot

    一道道对掌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望去,只见古公公不知何时跟朱长高又战在了一起。

    这一次,朱长高心中有提防,一支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处处都是枪影人影。

    而古公公的拂尘也不是吃素的,漫天遍地,都是三千银丝,将朱长高的身影团团环住,稍不一小心,拂尘就会洞穿她的身体。

    乍一看下去,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平分秋色,但只要有眼色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长时间下去,朱长高必输无疑。

    顾轻寒依旧慵懒的靠着马车,环胸而立看古公公与朱长高的打斗。

    心里暗暗盘算,这些人到底是哪股势力的。

    天下间,还有什么势力是她不知道的?

    细细查看朱长高的武功招式,顾轻寒蹙眉,为什么这么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

    顾轻寒脑子极速动转。

    猛然间,顾轻寒身子一震,百花谷。对,是百花谷,这些人的武功跟百花谷的人太像了,她们是百花谷的人?

    quot啊……quot突然,朱长高大吼一声,仰天栽倒,砰的一声倒飞而去,一跤跌倒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连地面都震动了几分。

    朱长高,身上多处被拂尘伤到,血流如注,面色苍白。

    而她所带来的人,则是面色大变,急忙将朱长高扶了起来,伸手点中她的穴道,避免她流血而亡。其中一个老妪看到朱长高受伤严重,不禁心里盘算起来,这个老男人,一点儿情面都没留,出手狠辣,这是当场杀死人节奏吗?

    当下一挥手,沉声道,quot布阵,杀了他们。quot

    一声令下,立即有十八位高手分开而列,将顾轻寒等人团团围住。

    念溪上前一步,静观全方,quot这一场,我来。quot

    说罢,将手腰间的佩剑,往地上一插,挺直身体,冷冷的看着前方。

    老妪不屑的笑了笑,quot就凭你这个黄毛丫头?你也能破得了我们的天罡阵。quot天罡阵乃是名扬百花谷的大阵,能够破解的人,当世找不出几个,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过才十几岁,就有这么大的口气,弃剑扬言,她倒要让她看看,到时候输的会有多惨。

    念溪话向来不多,只是挺立着背脊,站在原地。

    老妪一挥手,百花谷的众人,立即改为步法,将念溪团团围住,八卦方位各踩一边。她们也愤怒,黄毛丫头竟然也看不起她们,到时候让她们尝尝她们百花谷的厉害。

    古公公有些担忧的望着念溪,她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也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甚至比他还差了不少,她真的行吗?

    看她脚踩的步法,这个天罡阵可不简单啊。

    顾轻寒仍然慵懒的靠着马车,看着念溪与百花谷的众人。当初她会收下念溪,就不会怀疑她的能力,念溪是一个可造之材,只要她肯效忠她。

    她也绝对相信,念溪最后会被她收买,为她所用的。

    楚逸与上官浩眨巴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心里扑通扑通跳,不知谁会赢。不过心里齐齐向着念溪,希望念溪能够打退她们。

    路逸轩心里一沉,天罡阵,这个阵法可不好破,若是不了解五行的人,即便武功再高,也势力会被困在阵中,疲惫而亡。

    能够破天罡阵的,必须是了解五行术数,并且极为精通的人,念溪真的可以吗?

    路逸轩不由有些没底。念溪的武功他见过,虽然武功不错,但面对真正高手的时候,还是差许多的。

    quot嗖嗖嗖……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