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进门以后,想着李克定的傻模样,不禁莞尔。

    径直来在内宅,见外祖父这里已经收拾停当,便说:“姥爷,您的东西收拾挺快,是不是就等我了。”

    一位头发胡须都已花白的老人说:“之思,看你整天忙的,快去收拾你的东西吧。没有你的吩咐,很多物件,丫鬟们都不敢乱动的。”

    原来这女孩名叫柳之思,当年风国信曾教柳之思学过琴,也曾对夏幻清提起过她超人的天赋。

    眼前和柳之思说话的老人,名叫柳胤,是她的外祖父,现下在民国陆军部任职。

    柳之思听完外祖父的话,微笑着说:“您不用着急,我早算好了,不出半个时辰,一准儿收拾妥当。”

    说完,从外祖父这边向后面走去,见三个丫鬟正在等候,便开始指挥她们行动。

    柳家人正在搬家,新宅已准备就绪。

    大部分东西也搬了过去,只剩下柳胤和他外孙女柳之思的部分物品。

    三个丫鬟在小姐的指挥下,装箱的装箱,包裹的包裹。

    大家有条不紊,个个手脚麻利,做活精细,一看就是挑选得当,训练有素的人。

    柳之思看着她们忙碌,顺手拿起书桌上的那只和田白玉鼠。

    这是她最心爱之物,握在手中,来回摆弄,不时看一看那小老鼠滑稽的样子。

    丫鬟锦瑟见小姐大方中隐有几分俏皮,也笑的开心,说着:“小姐如此喜欢小老鼠,将来怕是要嫁给一个属耗子的人吧。”

    锦瑟今年17岁,生的肤白貌美,脸上微微有点婴儿肥,却更显娇嫩。

    柳之思自小没了母亲,得锦瑟陪伴长大,二人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

    知道锦瑟在和她玩笑,笑着说:“嫁人和属相没有关系,其实小狗儿也很可爱,可见属相并不重要,还得分人。”

    另一个丫鬟月华说:“以小姐的容貌才学,天底下恐怕也没几个配得上。

    要等提亲的来,就算把门槛踏破,也难选个如意郎君。

    实在不行,将来咱们开一场考试,来个全国选女婿!。”

    月华和小姐柳之思同龄,都是14岁年纪,杏眼桃腮,细细的水蛇腰,更增窈窕,一笑两个小酒窝,声音清脆,最是个口齿伶俐的人。

    柳之思天生聪慧,异于常人,在体仁中学才两年,早学完了别人三年的课。

    现在听丫鬟说考试选女婿,想刚才门口那男子今天不是考了我吗?

    真有意思,也不知道他是谁。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不一时,收拾妥当。早有大车等在外面,把各类东西装好运走了。

    柳胤和柳之思爷孙二人没有坐车,由几个下人跟随,溜达着向新家走去。

    两地相隔不远,六七百米的样子,几步路而已。

    这个新家比原来的宅子宽阔气派,三进的大院,更加幽静。

    一番布置过后,柳之思感觉还是这里更加舒适。

    晚饭后,柳之思和外祖父商量说:“眼看就要中学毕业了,我打算去明仁大学继续读书。”

    柳胤听她有此计划,正中下怀,仰头而笑,胡须颤动。

    而后,才手捻胡须,高兴的说:“这个不难,等我让人先去给你报个名。”

    柳之思笑着说:“姥爷,不劳您费心,我已经报名啦,想上明仁的法律科,只等您同意,就去参加他们的入学考试。”

    “哦,原来你已经联系好了,不错!法律科,只要你喜欢,我没有意见。”

    柳胤见外孙女越来越独立,心中畅快。

    品了一口茶,津津有味的说,“考试对你来讲,不算什么。之思已是大姑娘,这一晃眼,就要上大学了。”

    说完,慢慢的捋着胡须,笑的十分自豪。

    外祖父一番夸奖,让柳之思赶忙解释说:“姥爷,我不是自己联系的。

    是体仁中学推荐我,因此明仁大学说要免试录取,我没有同意。

    我要求参加他们的入学考试,那样才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这才按他们的要求报的名。”

    柳胤放下茶杯,满眼怜爱的看着柳之思说:“你呀,总是这么自信、要强。

    你看这杯子,有时候不需要倒满的。

    所以呀,咱们也不用事事都争个先。

    很多时候,即便你可以当王,偏偏当个辅佐王的宰相。

    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感激,在适当的时候得到他们的帮助。”

    “姥爷说的真好。”

    外祖父多年来总是这样启发教诲,早养成了柳之思类比总结的习惯。

    她深有体会的说,“善用人者为之下,就是您说的这个道理吧。

    多助人,才能得他人相助。

    适当的给别人当绿叶,别人才愿意给我当绿叶。”

    柳之思的红花绿叶之说,深入浅出,诠释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恰到好处。

    柳胤听了,哈哈一笑说:“是的。你能体会到这个,着实不容易,要是你二舅有你这天赋,我得多省心。”

    见外祖父满意,柳之思微微一笑。

    那样子娇艳无匹,看着窗外的灯笼,就如牡丹俯视百草园。

    但见,她皓齿微露,说道:“姥爷别对二舅要求太高。

    二舅做的已经很好了,年前出任申州的县知事,那么大的阻力,多不容易。

    如今就要打开局面,姥爷还得多支持指点二舅才好。”

    “你放心好了,我时时刻刻在关注着你二舅呢,一定得让他做出个样子来。”

    柳胤说,“或者,你暑假的时候,可以去趟申州,帮我看看那里的情况。

    当初决定在申州追查瞒报土地,可是你的方略。手机端tv./

    此番前去,正好给你二舅也提提意见。”

    柳之思说:“姥爷放心,暑假我就过去,对那里的情况,好好了解一番。

    之思觉得,申州的事情说难也不难。

    和北京大同小异,都是人和人的那点事。

    其实不论什么地方,官府也好,学校也好,有人就有政治。

    不论人多人少,人大人小,基本道理都是相同的。

    有时候众人在一起,就象一群乌合之众,你一挥手,便能带他们走;

    但有时候,他们又凝结如冰,就算用捶打、用风吹,却还是纹丝不动。

    这就是群体意志,唯有顺应,才能使用。所以申州的群体意志,到底如何?

    咱们还得仔细体会,否则咱们的一些措施,就成了跟风战斗,可不能做堂吉-柯德。”

    柳之思天生的王者气度,一年来越发明显,经常让身为外祖父的柳胤也为之气夺。

    老人家不断点着头,对外孙女说:“有意思,有意思。你的群体意志一说,很发人深省。

    这个问题,我也好好思考一下,看看能不能对你二舅有所帮助。”

    柳胤说完,站起身来,从多宝阁上拿了一件东西。

    “有人要来拜访,我先到前面接待一下。你带着丫鬟在后面四处瞧瞧,咱们刚刚搬来,别有什么疏漏。”

    柳之思答应一声,带着锦瑟和两个婆子开始四处检视。

    见后院的大门只是从里面插上却没有上锁,便让锦瑟记下,等会儿拿锁来,再用铁链锁好。

    锦瑟应声,让一个婆子去办,说过会还要再来检查;

    向前到了中厅,见墙上的壁瓶不稳,让人重新挂好。

    这样四处检视,多处不妥都被她指出,众人无不为小姐的细心而叹服,忙着重新布置和补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