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读诗书什么的,刚说出口夭夭就觉得不太靠谱,会被杠的。

    只是没想到,容倾掀唇,问的却是,“你与本王讲闺誉?”

    “是谁,为抢百里珩的字画与众贵女大打出手?是谁,一哭二闹三上吊非他不嫁?”容倾步步紧逼,忽地靠近。

    夭夭只能弯腰往后退,最后差点摔下去,还是容倾把她捞了回来。

    呼吸在两人间萦绕,纠缠。

    近的夭夭似乎能感觉到容倾气息微乱。

    “又是谁,跑了整座城,就为了给他买生辰礼物,最后因他一句不喜,几天几夜滴米未进?”容倾定定看着她,看进她眼底,嗓音依旧清冷,只微起波澜,“这,就是你的闺誉为重吗?!”

    “我……我……”这都不是我做的事啊。

    是宿体爱而不得,卑微又可怜。

    可偏偏是这样入骨情深的少女,死后的愿望却没有一条与百里珩相关的。

    她大抵是放下了吧。

    夭夭眨了下眼,再抬眼的时候,眼睛里似有惋惜、不解,“人类的世界里,只因一时行差踏错,最后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也成不了好女孩了吗?”

    “嗯。”容倾抚了抚夭夭额前的碎发,“知错能改,还是好女孩。”

    光听声音是听不出情绪,只是离得近,她看到容倾嘴角浅淡的弧度。

    也许是错觉吧,但也许是容倾就是心情好呢?

    果然,下一刻,凤凰的声音响起容倾黑化值-2!

    “……”夭夭意外到了极点。

    但还是不忘乘胜追击,舔了舔下唇,认真地说,“我保证不会再给百里珩买礼物了,再也不会想着嫁给他,更不会因为字画这种小事跟人打架的!”

    闻言,容倾微微蹙眉,“所以,还是要为他打架?”

    “我被人欺负了,肯定是得还手的呀,不然很吃亏的。”夭夭吐了吐舌,小声说,“别人讨厌我,想打我,我也阻止不了啊,那只能狠狠打回去了,嗯,还要十倍奉还!免得旁人说我软弱可欺,下次变本加厉。哼,我就得让所有人知道,我,才不是好欺负的呢。”

    因为容倾听得认真而投入,鼓励得夭夭说得感情充沛,十分尽兴。

    “如此说来,本王欺负你,也要十倍奉还?”容倾嗓音清冽好听,不急不缓地吐出。

    如果我说是,你肯定又起杀心。

    如果我说不是,那你不得得寸进尺吗,最后还能以我之矛攻我之盾,用我的话反击我。

    夭夭联想未来可能的场景,打死不想开口。

    容倾:“说话。”

    夭夭摇了摇头,粉唇抿得更紧的。

    “沉默就是默认?”容倾盯着她,一字一顿,“默认即回答是。”

    都是陷阱啊,都是套路啊。

    夭夭连忙猛摇头。

    容倾似乎耐心全无,纤薄的唇微抿,清冷冷地瞧着她。

    “好,我实话实说,王爷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夭夭说,“我不想被欺负,不想被打,不想有伤,不想留疤,更不想疼得只能在床上躺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不是我。”

    闻言,容倾明显一愣。

    这样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外。

    或者,他在期待什么呢?

    真是奇怪。

    他提的问题,他从来不在乎答案。

    因为结果,只能是他给。

    这就是摄政王容倾的行为处事。

    “容倾,你不要再欺负我了,好不好?我会疼的,很疼很疼。”夭夭说着,眼睛里蓄满了泪,如泉水淌过的黑曜石,明艳不可方物。

    “容倾,容倾……”

    她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

    说不上有什么感觉。

    只是分外陌生。

    在他的认知之外。

    容倾指尖颤动动,银丝仿若有生命般,又缠着夭夭把她放到了椅子上。

    “方才的问题,为何不答?”容倾背身而立,没有再看她。

    方才的问题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难道因为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就当做没听到吧。

    看样子容倾也不是这种人啊。

    如果真不满,刚才应该想杀了她才对。

    夭夭忍着后背的痛,跳下椅子,赤着脚走到容倾身后。

    手指轻轻拽着他的衣袖,唤道,“王爷。”

    见他不答,夭夭便自觉走到他面前,与他双目相对。

    男人眸若琉璃,清清冷冷,易碎又可贵。

    “容倾。”夭夭眼若星辰,她弯起眼睛笑,温暖又阳光。

    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浑然不自知。

    相比于被无数人喊的王爷,容王殿下,他好似会因为这声“容倾”有所触动,就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过来的,温柔地让人心颤。

    容倾很努力地控制唇角的弧度,而没有去问为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问题呀?”夭夭眼神懵懵懂懂,问得很小心。

    那双眼,澄澈又真挚。

    可是容倾忽然有些生气。

    他不由自主地蹙眉,“本王说的话,你不记得了。”

    这不废话吗?!

    难道我说过的你全都记得?

    但如果明白着点头,那不是捋虎须嘛。

    夭夭很为难,她只好低着头,看向地面。

    容倾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到了她柔白的双足。

    地面应当很凉。

    容倾紧抿了唇,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夭夭以为他又想杀人,吓得一跳。

    容倾微微皱眉,将人抱得更紧了。

    抬步,往床榻走去。

    夭夭愣了会儿,才知道他做什么。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我没有饱读诗书。”闷头埋首,小声说,“我记性不好,不是读书的料。”

    砰地一声轻响,夭夭被搁在了床上。

    后背很疼,疼得夭夭跳起来,搂住了容倾的脖颈,“你不用这么惩罚我吧。”

    容倾由她挂着,他看过去。

    看到夭夭的衣服上,伤口处,有血渗出。

    容倾皱起眉头,“怎么还没好?”

    “你没让我治。”夭夭扁扁嘴,委屈巴拉。

    额头抵在男人胸口,小声哭唧唧,就为了蒙混过混。

    “放肆!”容王一怒,全场皆惧。

    “王爷恕罪。”

    屋子里又跪了很多人,不出声没呼吸,完全可以忽视的那种。

    就像凤凰,看尽人世间,也不会为人所知。

    如果说此前,夭夭还以为容倾的阴晴不定是针对自己。

    现在她改变想法了。

    容倾不是阴晴不定,难辨喜怒,而是他有自己的处事方式。

    作者题外话:宝宝们,据说投票票要投在新更新的章节哟,谢谢你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