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倾玥——”夭夭用力揪着少年的衣服,眼睛里氤氲了泪水,她咬唇说道,“你演戏演够了没?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楼倾玥淡漠看着她哭,全然无动于衷。

    夭夭哭着说,“你比以前还讨厌,知不知道?!”

    “是吗?”楼倾玥面无表情回,“我不知道。”

    夭夭气得打他,一边打还一边哭。

    女孩的手没什么力道,是以楼倾玥并未还手,反而觉得奇特。

    夭夭哭得更累了,又饿了两三天,到底还是晕过去了。

    差点摔倒。

    楼倾玥终于伸手将她搂住。

    女孩身上,火红的嫁衣,湿漉漉的。

    楼倾玥长睫轻颤,纤薄的唇动了动。

    “碍眼。”略显嫌弃的冷淡口吻说。

    可那双浅色的眸子里,噙着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温柔与心疼。

    夭夭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小荷守在她床边,见她醒了连忙说,“公主,告诉你个好消息,楼倾玥殿下和知言都没有死,是他们把我们都救出来的。”

    “嗯,我都知道了。”夭夭问,“我们现在在哪?”

    “在荆国的军营里。”

    见夭夭目不转睛望向崭新某处,小荷笑着解释说,“这是知言送来的轮椅,等您想出去了,奴婢推您出去看看。”

    夭夭点了点头。

    在小荷的搀扶下,夭夭重新坐上了轮椅。

    小荷正要推她出门,营帐的帘子被人拉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踏入。

    白衣墨发,精致漂亮。

    少年长身玉立,气质清冷。

    长睫下,浅眸墨瞳里,什么都没有。

    唯有眼尾那滴泪痣,如血般殷红、妖治。

    荆国楼倾玥,比之初见更多了几许淡薄。

    两人一坐一站,就那般彼此相望,谁都没先开口。

    直到小荷恭敬地行礼,笑着说,“殿下,我们公主想出去走走。”

    楼倾玥没有看她一眼,而是走向夭夭。

    凉凉启唇,“你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

    见夭夭沉默,他便伸手。

    手背覆在夭夭额头,他淡淡道,“不烫,你没有不舒/服。”

    然后,楼倾玥抿着唇,一双眼平静而淡漠地瞅着夭夭,在等一个解释。

    夭夭也看着他,“那是因为,你不记得了。”

    楼倾玥皱眉。

    “呵……”夭夭忽然就笑了,“有感觉了吗,楼倾玥?”

    笑意不达眼底,透着冷意和失望。

    “我应该生气,因为我记得,你却说我不记得。”楼倾玥眸光微冷,他指尖微动,捏住了腰间的剑,“我该杀你。”

    “呵……可你下不了手。”夭夭弯起嘴角笑,“哪怕没有了感情,没有了该有的记忆,你还是对我下不去手。”

    夭夭敛了笑,望进少年眼底。

    “楼倾玥,”她眨了下眼,一字一顿,“你舍不得我。”

    话音刚落,肃杀冰冷的长剑便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小荷吓得喊道:“殿下,你若敢伤公主一根头发,你会后悔的!”

    又是这句话……

    楼倾玥问,“本殿为何后悔?”

    少年嗓音清冽好听,却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感情。

    不等小荷解释,夭夭便说,“你不会,毕竟,曾经你的剑从来不会离我这么近……”

    “也许,我真死了,你也不会伤心。”夭夭说着,头一偏,剑就划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