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触碰,就像初见那日一样。

    夭夭嘟了嘟嘴,差点能吐他一脸泡泡。

    蹬蹬地走近,霸道地在少年腰间系上个荷包。

    “这个给你,必须时时戴着。若哪天我看到你没戴,就……”夭夭抬眸瞥他,故意凶凶地威胁,“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少年脚步一顿,纤薄的唇微抿。

    夭夭知道,楼倾玥行事隐忍。

    如今对她也是百般戒备,定然不敢拒绝。

    果然,楼倾玥什么都没说,连夜出了云岘宫。

    宿主,你变了。凤凰:你以前不会这么容易生气。

    “他会说话,却瞒我这么久,还把我与旁人相提并论。我还不能气了?”

    想一想尾巴,想一想暗狱湖。

    “我的鱼尾啊……”夭夭垂眸,望向自己的双腿,恍惚中竟似见到了本体。

    夭夭晃了晃神,眸中不自觉含笑,却又不自觉侵了水光,湿意弥漫。

    很快又恢复如初。

    她走进内殿,往床上一倒,气呼呼说:“我受够这任务了!有本子让你主子来杀我啊!哼!”

    ……凤凰认真说:主子没这么闲。

    被子里响起女孩闷闷的一声,“嗯,我知道,主神安宁,她很好。”

    为压制楼倾玥的毒性,夭夭擅用灵力,受到反噬。

    卧床十日有余。

    直到,小荷急冲冲跑进来,“公主不好了,荣国质子不知怎的突然要回荣国,皇上下旨命你和亲呢。”

    按时间来算,大慕离皇朝颠覆不远了。

    她何必那么麻烦与暴君搞好关系。

    夭夭满不在乎,淡淡应:“哦。”

    “皇上也不让你再去书塾,让你病愈后好生待嫁。”

    夭夭点了点头。那更好,反正她也无心学习,就在云岘宫玩玩。

    “公主,你都不担心么?”

    大慕时日无多,只要忍住气,等气运之子夜君寒登上帝位,和亲什么的根本不会成功。

    夭夭喝了一口水,吧唧吧唧,润湿了唇。

    久久才挑唇,莞尔笑道:“不担心。”

    小荷伤心地快哭了,公主不急她急啊。

    *

    十日了。

    楼倾玥一直等待着,将荷包还给夭夭。

    可是那个女孩仿佛知晓他心中所想似的,再没来过书塾。

    当然,也不会有人在他受欺负时,站出来。

    荷包静躺在掌心。

    纯粹的白,与他衣服的颜色一般无二。

    任谁也想不到那是女子送的。

    说是荷包,其实已经缝住了口子,装不了任何东西。

    有时候他都觉得,是十公主慕仙女红太差,不知荷包为何物,才会做出这样不伦不类的礼物。

    唯有荷包内衬处,绣得那一片鱼鳞,淡紫微蓝,煞是好看。

    楼倾玥从未见过。

    可是,从见到的那一夜起,他总会在入睡后梦到同样的鳞片。

    不是荷包上绣的那枚,而是真的鱼尾。

    伤痕累累,血肉翻飞的鱼尾……

    梦里的他似乎在哭。

    尔后,终于从梦中惊醒。

    彭——

    肩头忽然被重重一击。

    楼倾玥垂眸,入目是荣国质子的扇骨。

    “楼倾玥,别以为慕仙对你有兴趣,你就能因此受惠。”荣国质子挡住了他面前,扯了嘴角,狠声笑道,“圣旨已下,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