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呃,咳咳咳。”黄麒英躺在床上,一个劲儿的笑着,笑得停不下来。

    “哎呀,干姐父,你别笑了,我就是怕你咳坏了身子,才换了衣服,不许笑。”看着黄麒英这个样子,十三姨扁扁嘴道。

    干姐父实在是不像话,怎么能嘲笑自己的着装?飞鸿都不笑话自己,还说自己穿起洋装很好看。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哈哈哈。”黄麒英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这么笑得时候。

    见到黄麒英不笑了,十三姨贴心得给黄麒英披上了一件衣服,然后耐心解释道:“干姐父,其实飞鸿这次来除了看看你新开得药厂之外,还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的终身大事。”

    听十三姨这么一说,黄麒英轻声问道:“什么?飞鸿要成家了?”

    “嗯。”十三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到十三姨默认了,黄麒英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未来亲家是姓什么的?哪家的姑娘啊?长得怎么样啊?性格呢?”

    十三姨脸旁羞红,用蚊子般的小声说道:“这,这还是让飞鸿自己跟你说吧。”

    “哎呀。”黄麒英一拍大腿,不由感叹道:“这小兔崽子,看上了人家姑娘,也不带过来给自己老爹看看。”

    “公公,你儿媳妇在这儿呢。”十三姨悄悄在心底说了一句。

    用过晚饭以后,黄师傅亲自为老父亲熬了一碗汤药,之后一路端着汤药送到了老爹的门口。

    恰好,黄飞鸿遇见了正从屋子里走出的十三姨。

    “少筠……”黄师傅刚喊出十三姨名字,还没等问好结束,就被十三姨食指放于嘴边的动作制止了。

    “十三姨,你这是?”黄师傅忍不住好奇道。

    十三姨没有回复黄师傅,只是凑到黄师傅耳边说道:“你爹他啊,说你不懂事呢?”

    “我不懂事?这话从何说起?”黄师傅闻言,满脑子疑问。

    十三姨也不答,只是一转身,头也不回地道:“还是你自己去问他吧。”

    “唉,十三姨,十三姨。”

    叫了几声,发现十三姨真的不理自己了,黄师傅疑惑的挠了挠头,端着汤药进屋子了。

    小心翼翼走进屋子,黄飞鸿确保自己没有弄洒汤药后,面带微笑,两眼眯成一条缝,说道:“来,爹,这汤药我熬好了,来趁热喝了。”

    见到儿子走了过来,黄麒英头也不抬,一脸严肃道:“飞鸿啊,我正要找你呢。”

    “来,爹,你先把汤药喝了,趁热。”黄师傅将手中的汤药递给黄麒英。

    可黄麒英却摆手道:“哎呀,飞鸿你怎么还这样老旧啊,原来的老方子有问题,已经跟不上潮流了,我结合了最新的西洋技术,中西合璧,发明了一种成药。”

    说着,黄麒英从床边翻出了一盒药粉,指给黄飞鸿看:“喏,我给它定名为云南白药,功能祛瘀散毒,止血生肌,急救可以回气还魂,治疗外伤效果极佳,吃起来还方便,就这么一小丸,顶原来的十大碗呢。”

    黄飞鸿本想跟父亲提自己和十三姨之间的婚事,但是却被滔滔不绝的老父亲的话题所吸引,一时之间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问题,黄师傅竟然开不了口。

    “唉。”黄师傅叹气,然后不禁问道:“爹,您怎么也相信洋人的科学了?”

    黄麒英在儿子头顶弹了一下道:“你怎么还不开窍啊,为人不能过于守旧,要放眼看世界,紧跟时代,老爸我就组装了一台蒸汽机,德国货,一台机器能抵五十个工人,明天你去厂房涨涨见识。”

    “啊这?”黄飞鸿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

    “哼。”黄麒英不满的冷哼一声,话锋一转,讲道,“阿苏可是跟我说了,你小子也接触了西洋科学,甚至还研究如何将中西方医术融合,怎么?只许你小子接触新鲜事物,就不允许我老头子买个外国玩意儿?”

    一听黄麒英这么说,黄飞鸿连忙道:“爹,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没这个意思。”

    父子二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咳咳咳,飞鸿啊,先这样吧,明天你先去看看我买来的蒸汽机,老头子我先休息了。”还是黄麒英率先打破了沉默,让儿子先回去了。

    “知道了爹,您把药喝了,儿子回去了。”

    黄师傅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桌子上,然后便起身走了。

    待到儿子走了以后,黄麒英将那汤药喝下之后,便熄灯上床了,只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忘了些什么?

    另外回到屋子里的黄师傅也是这般,坐在椅子上,皱眉思索着什么。

    “我到底忘了跟飞鸿/老爹说些什么来着?”

    半晌过去。

    啪!x2

    一个是拍床声,一个是拍桌子声。

    黄老爷子忽从床上惊坐起,恍然大悟:“我忘了问飞鸿我那儿媳妇的消息了。”

    黄飞鸿也是和他老爹一样,突然反应过来了,自己忘了和老爹说自己和十三姨谈恋爱的事情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入黄师傅的耳中,却见门口有一影子,那影子婀娜多姿,身姿曼妙。

    十三姨!!!

    “飞鸿啊,开一下门。”

    十三姨站于门外,向屋内的黄师傅叫门。

    咯吱!

    门开了,黄师傅从门里走出来,对十三姨笑笑道:“十三姨,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那个,飞鸿你和干姐父说了咱们俩的事情了吗?”十三姨低着头,扭捏着问道。

    “啊这,呃,十三姨我……”黄师傅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

    嗯?

    听到黄飞鸿是这个反应,十三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肯定是忘了,于是小声问道:“飞鸿,你是不是忘了说?”

    “呃……”

    黄师傅没说话,但是一切尽在无言中。

    哼!

    十三姨生气的一跺脚,转身回房去了。

    “哎,十三姨,十三姨,少筠……”黄飞鸿在身后试图叫回十三姨,可惜失败了。

    黄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会屋子里了,只是……

    吸~

    羊油。

    孜然粉。

    辣椒。

    韭菜。

    这是严师傅又烤串了。

    咕嘟!

    黄师傅的嘴里传出了咽口水的声音。

    “既然严师傅没睡,自己就找他好好聊聊吧。”黄师傅转身关上了门,顺着味道走向了严振东的位置。

    呼呼呼!

    院子里,严振东坐在小马扎上,面前一个烤炉,烤炉里是烧红的炭火,炭火上正烤着下午的时候,严振东在街边买来的羊肉串,鸡翅,鸡爪,羊腰子等肉类,当然还有各类蔬菜。

    呼!

    将羊肉串吹凉一些后,严振东咬了一口羊肉,也不抬头,直截了当问道:“怎么了,黄师傅,感觉你心情不太好啊。”

    唉!

    黄师傅叹了一口气,自顾自拿了一串鸡翅膀,咬了一大口,有些忧愁道:“我没跟爹说我和十三亿的事情,而且还让十三姨知道我没跟爹说我和她的事情,嘶!好烫。”

    听黄师傅这么一说,严振东也没啥太大反应,只是把嘴放到签子下面,将肉串一撸到底,大口咀嚼着,说的话都有些吐字不清:“黄狮虎,李找神魔及。”

    话没说完,严振东拿过一瓶酒,大口喝下,混着羊肉一起咽下肚后,然后继续说道:“你要是担心老爷子不允许你和十三姨在一起的话了,大可不必担心,我问过阿苏了,老爷子接受新鲜事物还是挺快的,再说了,你和十三姨只是名义上的亲戚,不存在血缘关系,所以我肯定,你们两个在一起没事的。”

    黄师傅情绪有些低落,咬了一口鸡翅膀,语气带着无奈道:“但愿没事吧。”

    “哼,若是老爷子不同意,大不了你带着十三姨回广东嘛,多大点事儿?”严振东不屑道。

    “严师傅,你这种娶妻时候顺风顺水的人,是不会懂我的难处的。”黄师傅无奈的摇了摇头。

    严师傅斜着眼,看了一下黄师傅,语气严肃:“我懂不懂的无所谓,但我现在倒是知道一件事了,黄师傅你晚上吃饭的时候绝对是没吃饱。”

    “严师傅何出此言?”黄师傅不明所以。

    “你趁着咱俩说话的时候,已经不间断偷吃掉了我三根鸡翅,五根羊肉串,八根烤韭菜。”严振东语气中带着严重的不满。

    “嗯?严师傅此言差矣,习武之人怎么能说是偷呢?那是借,练功是要消耗力气的,我吃点烤串怎么了?”黄师傅根本不在乎。

    严振东:“呵呵呵。”

    ……

    黄飞鸿是此时院子里唯一站着喝酒吃肉而穿长衫的人。他身材很高大;脸色红润,气色良好,皱纹间时英气十足;下巴处没有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干净又白,似乎十多年都是这个穿法。

    他对严振东说话,总是满口假仁假义也,教人分不清是好人坏人的。

    黄飞鸿一到院子里,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黄飞鸿,你脸上又添上新油印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之后黄师傅便啪啪啪排出九文大钱。

    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烤串了!”

    黄飞鸿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严师傅的牛肉饼,被吊着打。”黄飞鸿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吃东西不能算偷……吃食!……习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呐呐呐,黄师傅,你看,这九个大钱可不够我的肉钱和酒钱的。”严振东掂量着手里的九个铜板。

    “是啊,师父,你太小气了,还馋嘴,总偷吃严师傅的吃食,这钱根本赔不了严师傅那些吃的。”一人悄悄说道。

    “嗯?阿宽,有你什么事情?”黄师傅瞪着刚才说话的那人。

    “呃……”阿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

    “《醒世恒言》抄完了吗?”

    “没……”

    “没抄完还敢出来嘲笑师父?你手里拿的什么?是不是羊枪?好啊,师父我还没吃呢,被你小子抢走了。”

    看着黄师傅在一旁揍梁宽,严振东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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