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记商社的收入增加,也就等于他的王府、未来大梁的国库收入增加。

    与其将那些钱,让民间那些豪强去挣。

    还不如收回来、让肖章来去挣完钱,再分给王府、分给国库。

    关于商社,肖章的内六略,足以支撑一切。

    在赵维桓说完肖章所定策略,由容汇梓记录、孙二虎传达出去之后。

    就在肖章遇刺的当天晚上。

    定王侧妃关锦羽,在一队王府侍卫的护卫下,正是进驻南北二巷。

    青竹庄、归云庄、京东码头、河东矿场。

    也是在一夜之间,全部由新的监督、督办接手。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

    许多得知肖章遇刺,在商业上有着种种竞争的人,还想着要看肖记商社的热闹。

    然而让他们吃惊的是,肖记商社各项营生,全都平稳如常。

    唯一有所改变的,也只有南北二巷。

    在晨起时由禁军、定武军、皇城司和京兆府联合行动,将那两巷全面地封锁了起来。

    不只是两巷之内,就连两巷之外。

    宣威街、正威街及其周边,与南北二巷临近的八条巷子,亦全部被封锁。

    封街封巷后,赵维桓只给南北二巷留下了一条通道,那就是南鼓巷通往正威街的出口。

    在那里,两个时辰一倒班,敬中远亲自坐镇、用定武军最精锐的一营官兵把守着。

    任何人想要进出,必须有肖记商社曲立三和敬中远的亲盖印信的通行证。

    没有通行证,管你是什么官、身上有什么职。

    赵维桓对外就放出去一句话:胆敢无证闯卡者,视如擅闯王府。

    擅闯王府是多大的罪,那是株连三族的重罪。

    更何况,敢闯王府的人,遇上敬中远亲率的那一营兵马,随时都可能被当场斩杀。

    没人敢去冒犯定王,没人敢去违反国法。

    除非那个人脑子进水,或者是被驴踢了头。

    ……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

    这三个月中,耿金玉、李宁儿日以继夜,守在病床上昏迷的肖章身旁。

    两个女人终日以泪洗面,不断的轻声呼唤,希望肖章可以早日醒来。

    这三个月中,老皇帝赵喆颁出圣旨,广寻神医、想要救活肖章。

    为了吸引到能解除“白绫散”剧毒的人来应征,赵喆甚至开出了“官升三阶、民授七品,赏万金、赐百亩”的天价来。

    定王赵维桓当然不会坐等其父,他一面下令,让昭烈寺全体行动、四处寻找可解那毒的人。

    另一面他又让鸿胪寺少卿,带着一队飞骑兵前往百夷去求助。

    可惜的是,应征者几乎挤破了青竹庄的大门。

    百夷人也应求,派来了十二位百夷名医。

    上千位医生轮番诊断、尝试后,愣是没将肖章的毒给解掉。

    直到肖章遇刺三个月后。

    晨雾弥漫中,一个消瘦、佝偻的身影,拄着一根残破的榆木杖来到了青竹庄大门口。

    “来者何人?”

    守在门前的兵士惺忪的双眼,看到这个枯蒿一般的中年人,立即出声喝问。

    被问,来人歪头看了看那几个兵士:“速去通报齐仲康,京东安子玉来寻。告诉他,若想解他家主上的毒。速速给我备好上等酒菜。待我救活那肖元敬,好去好好地饱餐一顿。”

    听此言,兵士中的一个头目走上前来。

    上下大量着这一身破衣烂衫、脚上鞋子已包裹不住脚趾的中年人。

    “京东安子玉,你医术很是高明、很有名气吗?”

    看到安子玉打扮,兵头不屑地道:“天南海北、名医无数,都未能解了我家爵爷的毒。你这叫花子,还真是狂悖、竟敢对我家监督不敬。你就不怕我们哥几个,把你乱棍敲杀、扔到河里去喂鱼吗?”

    “我有没有名气,无需对你讲。”

    被人奚落,安子玉不气反笑:“我敢对齐仲康如此说话,那是因他曾欠下我一条命。我不与尔等打嘴架,休要耽搁我的宝贵时间。速去通报、速去通报便是。”

    闻此言,兵头一愣,心底暗道:这是哪里来的狂生,看着他打扮,分明就是一个叫花子。

    可他竟说是我家庄主的救命恩人,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你这小子,莫要再磨蹭。”

    见兵头惊疑,安子玉道:“去通报、我保证听到我来了,齐仲康马上就会跑出来接我。”

    不知所谓救命之恩是真是假。

    见他一再催促,兵头只好转身道:“你等看好这老叫花子,我去通报庄主。倘若他是冒名胡闹,稍后我回来,依定王军令、将这老东西当场敲杀。”

    “是!”

    四个兵士闻言,齐声应喝后。

    待那兵头转身奔向庄内,四个人一起不怀好意地回头盯着安子玉,邪邪地笑了起来。

    “老头儿,你可想好咯!”

    一个士兵邪笑看着他,口中嘲笑道:“你若是冒名前来,现在跑还来得及。现在若是不跑,稍后等待你的,就只有四路一条了哦!”

    “跟他说那么多干嘛?”

    另一个士兵接话,冷冷地讥笑道:“自从青竹庄之战以来,兄弟们也好些天没杀过人了。让他留在这儿,稍后证实是冒名,正好让咱们的刀子舔口血。”

    安子玉看到这四个士兵的表情,却是一脸不屑。

    “小子们,休要太狂妄。”

    歪着头、撇着嘴,安子玉道:“你们的样子,某家全都记下了。稍后齐仲康出来迎我以后,我会让尔等从此为我提鞋、拎袋,做我的仆从。”

    “啧、啧、啧……”

    听此言,第三个士兵开口道:“大言不惭、大言不惭呀!除了我家爵爷、我家庄主和督办,还没人敢这样说话。老头儿,你等着哈、等着一会确认你是冒名,爷爷定在你身上多剐上几刀。”

    “哼哼,好、老夫记得你的话了。”

    被群嘲,安子玉不怒、不急。

    此言后不再与那四个兵士搭话,反而双手抱着肩膀,侧身望向远处的风景来……

    片刻后,正在双方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这种冷战僵持中。

    “安先生、真的是京东神医安先生来了吗?”

    齐仲康带着洛文达,以及一大群人一边高呼、惊问,一边快速地跑到了庄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