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继续说着:“朕发现最近我的精神越來越慵懒,时常神智不清楚,那道圣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弄出來的,所以很担忧,是不是自己得了什么大病,万一朕去了,这太子可是涉世未深,不能担当天子的重任,所以我要嘱咐你,一定要陪伴在太子的身边,”

    隰沅诚恳地说:“皇上洪福齐天,怎么可能那些早离开呢,肯定是皇上太操劳了,再说,太子有皇后和国舅照看着,怎么用得着隰沅呢,”

    皇上摇了摇头,他说:“你也知道皇后对太子一直很冷淡,丝毫沒有母子感情,她又不贤惠,沒有能力辅佐太子,而国舅他们也是心怀不轨之人,恐怕到时候会影响太子的决断,所以不能依靠他们,而要依赖你,”

    隰沅心中有意离开京城,想与安庇颜远走高飞,所以她不想答应皇上的要求,政权之争是极其残酷的,现在她已经得罪了明王和上官之党,如何还能保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她说:“皇上,恐怕隰沅也不能肩负此重任,我已经是腹背受敌了,自身难保,皇后本來就不喜欢隰沅,一定会设计陷害我的,而上官家那边也是同气连枝,他们这次搜府就是明显想把我拉下马,所以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再让隰沅进宫当太子妃了,”

    一旁的太子不顾皇上的反应,直接來到隰沅的面前,他沒料到隰沅居然因为此事不再愿意嫁给自己为妃了,他悲伤地说:“隰沅,你可以不协助我,但不能不答应做我的太子妃呀,只要你成为太子妃,他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隰沅心想:说不定一坐上太子的宝座,我就命不久矣了,皇上那么糊涂无用,而太子如此单纯无心机,他们如何能保护我呢,到了最后,说不定他们还得让我出手与皇后他们相争呢,这万万不可,还得立马撇清,

    隰沅知道太子心软,如果自己表现得万般无奈,他一定能答应不再让她入宫,于是她跪在地上,乞求太子:“太子殿下,隰沅心意已决,请求太子放了我吧,我想带着家人回到家乡,过一些平静淡泊的日子,”

    太子看着隰沅那忧伤而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她一定不再愿意留在此地,原本好好的,就是国舅他们非得弄出这样的事情,才使隰沅改变了主意,他一心爱着隰沅,如果她实在不愿意,他也绝对会成全她,

    他扶起了隰沅,深情地望着她,“本太子答应你,现在你是自由之身了,不用再背负皇家的名义了,”

    隰沅此刻对太子充满了感激,她心里默念:请太子原谅我的自私,既然我的生父沒有死,我就得带他离开这个险恶的地方,再说,我并不爱你,又何必再假意对你呢,

    而此时的皇上却突然威严地说:“皇儿,你还不是皇上,现在一切都得朕來做决定,朕既然已经下了旨意,她文隰沅就是大明永远的太子妃,除非她死了,隰沅,我给你几日考虑的时间,要不你们全族人死,要不与太子完婚,”

    皇上说完就重新戴上了太监的帽子,离开了书房,独自朝远方走了,

    隰沅沒想到皇上突然如此决断,有点不寒而栗,他虽然有时候会糊涂,可是他毕竟是九五之尊,如果要铲除她们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來以为只要太子答应了,皇上爱他儿子,自然不会再逼迫自己了,现在虽然给自己考虑的时间,可她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太子也不明白他父皇的意思,他不能当面反抗他,只能再想办法让他收回旨意,他劝慰隰沅,让她不用担心,

    ……

    话说皇上心情失落,他一直不是强势逼迫臣民的君王,这次放下恨话,实属无奈,他隐约地感觉自己命不久矣,说不定明天就归西了,他放心不下的是他唯一的皇儿,所以他得事先替他绸缪,

    他认为文隰沅是绝佳的人选,能够让太子威严地处理事情,变得更加成熟,他不会允许隰沅离开京城,必须让她继续留在太子身边,

    他此刻的心绪不宁,回想着这么多年來自己的帝王生涯,想到年他也血气方刚过,发誓励精图治,绝不亏待自己的臣民,不曾想过到了晚年,却如此凄凉,只有一个软弱的继承人,皇后别有用心,对自己是假情假意,他却暂时不能拿她怎么样,

    他走着走着,看到了一片梅花林,那里的梅花开得正鲜美,这让他想起了唯美动人的安柳嫣,他心底隐隐地作痛,她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了自己呢,他不知她的生死,却对她始终难以忘怀,时常会想起她的面容,

    他不由自主地走进了梅花林,想起了当年他和安柳嫣初次相遇的情形,他满心期待着能够遇到像安柳嫣一样的女子,果真他此时听到了悠美动听的短笛声,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这时,天空突然飘落起雪花,梅花林更显美丽了,落花与雪花一起在天空中嬉戏,丝毫不会感觉到冷,只觉得终于释放了,

    皇上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位女子在吹奏短笛,而且曲调正是当年安柳嫣最喜爱的,她的身形又酷似安柳嫣,难道她就是自己很思念的爱人,

    皇上不敢相信此时发生的一切,他想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吧,在这伯爵府怎么可能遇到她呢,他重重地掐了自己的手,原來真的好疼,那么这远处的女子会是谁呢,

    皇上上前,准备与她打招呼,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他心中的安柳嫣,

    不料此女子突然回头一看,惊呆了皇上,原來真的安柳嫣,她的容颜与当年一模一样,沒有苍老的样子,甚至连一条皱纹都找不到,

    不知为何,他快速地低着头,可能是想着自己不再年轻,比安柳嫣苍老,他也不知道安柳嫣当年离开的原因,可能她已经有新家了,那自己就不能再打搅她的生活了,

    而安柳嫣一直深爱着他,从來沒有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所以当她回眸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已经认出了他,

    虽然此时的皇上正穿着太监的服侍,面容也衰老了不少,沒有当年强势的君王气魄,可是他的眼神还如当年一样温暖,让她在这雪天中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他还似当年儒雅,只是她万万想不到如今她们竟是这样离奇的重逢了,

    安柳嫣看到皇上又低头了,猜想他是不是不想见到自己,她当年以为自己与明王发生了关系,惊慌失措下才离开了那个院子,不再与皇上联系,可能皇上是因为这件事情对自己心灰意冷了,那她也不便再与他相认,当做是陌生的太监好了,

    她慢慢地走到皇上的面前,用她那依旧柔美的声音说:“这位公公好面熟呀,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安柳嫣虽然决意不再与之相认,可是她的心却无法说服自己不靠近他,那个人可是她朝思暮想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他一眼,与他多相处一些时间,

    她知道这么些年來,皇上身边的女人众多,可能早已经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的,她打听到皇上很宠爱上官玉,对她言听计从,还做出了一些昏庸的事情,比如差点赐死了自己的师兄,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她爱他,所以想以陌生人的方式接触皇上,

    她并不知道皇上一直沒有忘记她,当初之所以宠幸上官玉,是因为她们俩长得像,但是脾气和秉性却大不相同,所以当时皇上宠幸了玉妃一次就沒有再理会他了,只是后面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越來越依赖玉妃了,

    皇上想着这些陈年旧事,原以为安柳嫣会认出自己,沒想到她却叫自己公公,他想柳嫣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心情有少许失落,

    他依旧低着头,不肯抬头看着柳嫣,因为此时他一看到安柳嫣还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他深沉地说:“这位姑娘,我是皇宫里的太监,不经常出宫,我们怎么可能认识呢,”

    安柳嫣不明白皇上为何还低头不肯瞧自己一眼,她想难道就如此讨厌我吗,他也装作不认识自己,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公公,我哪是什么姑娘,就是一中年妇人呢,您认真瞧仔细了,我年纪已经很大了,我的儿子都二十有余了,”

    皇上此时果然猛然抬头看着安柳嫣,还是从她的脸上发觉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他看到她如春风般的微笑,顿时心醉神迷,突然抱着安柳嫣,

    安柳嫣不明白皇上的举动,既然装太监,为何又抱住自己,她想可能皇上还想着自己,可是心里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挣脱了皇上的怀抱,立马推开了他,虽然她很爱皇上,可是既然不喜欢自己,又何必轻薄自己呢,

    这个场景被安庇颜碰巧看见了,欲知他的反应,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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