嵛儿一直昏迷不醒,御医也是无计可施,孩子头部有大量的淤血,若想活命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在孩子的头上打一个空洞,用管子将淤血倒出,

    这种方法只有古书上记载过,并未有人真正的去做过,太后更是觉得荒谬,认为是郑王想要谋害太子,不肯让郑王医治,

    孩子由于肺部呛水,到了夜里身子更是发热,慕容锦芯守在身旁照看,哀伤过度哭的背气而昏迷,被送到了凤栖宫的偏殿,郑王与璎珞担心孩子的病情,守在偏殿不曾离去,

    夜半时分,皇上司无月从昏睡中醒來,但心太子安危,命宫人踏着夜色赶往凤栖宫,

    母子一起守在孩子的身旁,眼见着御医忙忙碌碌的除了给太子降温,几乎是束手无策,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

    好在最终孩子身上的热度终于退下了,依然处于昏迷状态,若不医治时间拖得越久,孩子越危险,孩子的性命也便断送了,

    皇上整整思考了一整夜,他在怀疑郑王能否救活孩子,身为父亲自然不希望孩子发肤是残缺的,如果医治还有希望,不救就只能够等死,

    如今天已经亮了,司无月终于作出艰难决定,让郑王出手救治嵛儿,太后不相信郑王,与皇上发生严重的分歧,最后司无殇签下生死契约,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郑王需要用生命來偿还,

    太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嵛儿是他的侄儿,皇上的儿子,成汉的未來,生命之重岂可儿戏,

    璎珞在偏殿照看姐姐,听到皇上已经下令命郑王全力救治嵛儿,璎珞对郑王的医术深信不疑,

    璎珞想要与司无殇共同面对,由于救治的过程有些血腥,郑王清退了所有的人,包括璎珞在内,嵛儿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担心她看到了血腥的场面,定会不忍,

    同样,司无殇面对从小就疼爱有加的侄儿,看着孩子稚嫩的小脸,他不忍下手,嵛儿就像他们的孩子,她可以杀人不眨眼,却无法对孩子下手,

    时间慢慢爬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两个时辰过去了,郑王依旧沒有走出來,

    此时凤栖宫外一片躁动,太后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看看自己的孙儿,皇上体力不支一直在撑着,皇后更是只知道哭泣,慕容玄同样向皇上请命,在凤栖宫外守着外孙,嵛儿也是他的希望,

    璎珞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履,心中祈祷,担心嵛儿更担心郑王,她方才得知郑王签下了生死契约,倘若救不了嵛儿,甘愿以死谢罪,

    “轰隆,”凤栖宫的大门开启,

    郑王身上染着斑斑血迹,略显疲态的从里面走了出來,皇上已经迫不及待,“二弟,如何,”、

    “已经顺利的将淤血引流出來,接下來就只能够看孩子的造化,”

    太后已经带着人冲了进去,皇上眼眶泛红,“谢谢你,二弟,”

    “进去看看吧,切忌挪动孩子的身体,”皇上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被人搀扶着走了进去,

    璎珞沒有离开,看着那双幽深如海的双眸染满疲惫,知夫莫若妻,面对孩子他定是做了非人的挣扎,还要承受太后的责难,

    冲过去将他紧紧的抱住,“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进去的,我应该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司无殇为她揩拭掉脸颊的泪光,“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声音很轻很平淡,

    三日后,嵛儿已经有了苏醒的征兆,一向对郑王迟疑怀疑态度的太后,抓住了希望,沒有刁难郑王,

    事情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皇上的身子由于此次太子被害一事受到重创,每况愈下,皇上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再有半月慕容玄也将带着大军去边疆,

    蛮儿公主的尸体用冰棺装殓,送回古吴国,两国纷纷全力备战,

    御书房内,皇上忧心忡忡,“二弟可有方法让朕多活些时日,哪怕是拖到慕容玄带兵出发,”

    司无殇知道皇上在预防慕容家会借机**,只要孩子能够苏醒,就能够挽救一下局势,让慕容家安心,

    “皇上放心,臣弟会尽力去做,”

    从前是他太自私,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郑王是坦荡荡的君子,而他却是十足的小人,

    “二弟,朕百年之后,嵛儿就把他交托给你了,只可惜朕给嵛儿留下一个烂摊子,”

    “皇上就不怕臣弟夺了嵛儿的江山,”

    “江山是百姓的江山,责任越大注定背负的越多,朕累了,也想清楚了,只要这个江山还是成汉的江山,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也不枉父皇的嘱托,”

    嵛儿年纪尚幼,郑王手中有先皇遗照,百年之后的事情已经非他所能控制,他就必须安抚郑王的心,

    “皇上可知道父皇遗诏上面的内容,”

    司无月一直知道所以才会提防,

    “朕归天之后,秘不发丧,一定要等到慕容家的军队离开京城,”

    夜静阑珊,月穿透清冷的清辉,灯烛摇曳,司无殇夜不能寐,心中隐隐的泅出一丝不安,太后的人已经有所行动,

    如今太子被太后以照看为由困在凤栖宫,皇上若是驾崩,太后必定会**,

    平静的皇城之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他已经命承枫去取先皇遗诏,命徐扈暗中调动军队,为了护住父皇留下的江山,面临的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司无殇最期盼的就是嵛儿能够醒來,慕容家有皇后和太子在,才能够安心的去出征,一切的局势都集中在嵛儿的身上,希望太子快些醒过來,

    璎珞沒有去军器监,每日为孩子舒筋活血,为了孙儿太后也便应允了她自由进出凤栖宫,

    “姐姐,您已经守了**,先去躺一会儿吧,不然身子会被拖垮的,"

    “妹妹,你告诉我,嵛儿他还能不能够醒过來,”

    “嵛儿的内伤已经痊愈,脑部的淤血也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孩子会醒过來的,”

    璎珞看着孩子沉沉的睡容,姐姐恍惚的神情,嵛儿若再不醒來,她真的会崩溃,

    午后,孩子终于再次出现苏醒的迹象,孩子终于在昏迷一个半月后苏醒过來,只是口齿还有些不清晰,

    皇上得知嵛儿苏醒的消息,*靡的精神再次复苏,太子的苏醒无异于给靡靡不振的皇朝带來生机,

    半月后,是成汉大军启程的大日子,天还沒有亮皇宫里就开始准备出征前的祭天祈福大典,文武百官,太后还有妃嫔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起來到祖庙,

    祭天大典皇家最为隆重和神圣的仪式,三牲六礼祭品祭酒果品糕饼一应齐全,要经过敬神,祈福,祭酒等繁琐的祭天仪式,

    随着冉卿城洒过最后一樽祭酒,祭天仪式结束,择吉时大军即将启程,

    司无月一身玄金交织的龙袍,头戴冠冕,看着面前整齐代发的军队,

    慕容玄一身银色铠甲红色大氅加身,整个人看上去英武不凡,

    司无月举起酒杯,“祈愿慕容将军早日凯旋归來,

    慕容玄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慕容玄定不负皇上期望,凯旋而归,”

    人群中,慕容阡陌一身戎装,他要跟着父亲前往战场,他已经将念香留在身边伺候,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惨死的蛮儿,对于皇上和郑王心中藏着深深的怨恨,

    司无殇心里却是满心的忧心,皇上是回光返照,不过是在强打精神,从旁提点道:“皇上,吉时已到,大军该出发了,”

    “出发,”一时间四周鸣响礼炮,欢送大军离去,

    两人目送着大军离开,司无殇发现皇上的异常,他的额头溢出冷汗,众目睽睽之下,文武百官都在,“皇上,大军已经离开,咱们还是回宫吧,”

    “好,”

    司无殇沒有选择銮驾,而是搀扶着司无月上了马车,他的脸色越來越红涨,一口淤血在心口处堵得他喘不过气來,

    “噗,”一口淤血溅在龙袍之上,司无殇忙不迭封住他的穴道为他止血,

    司无月完全沒有了城门口的凛然,他撑了许久,终于撑不下去了,

    司无月拉着司无殇的手,“不用了,这一次朕是真的要离开了,”

    司无殇眼眶泛红,紧握着他冰冷掌心,皇上是他的亲哥哥,虽然处处对他设防,心里却并不恨他,

    “皇上,您还沒有见到嵛儿,您还沒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怎么能够说此丧气的话,”

    司无月也不想死,即便他是个帝王,他无法改变生死无常,

    “有些话现在不说怕是沒有机会了,我还是很怀念父皇在的日子,江山的重任有父亲扛着,我们之间有着最纯真的兄弟情义,

    你是一个好兄弟,我却不是一个好哥哥,对江山社稷我问心无愧,却从來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背负在朕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二弟,从你救醒嵛儿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明白了,嵛儿太小撑不起江山,为了江山社稷,我不能够太自私,朕要走了这些烂摊子都留给你了,”

    司无月从怀中*索出一枚钥匙,交到了司无殇的手中,“不是父皇才有传国密诏,朕也草拟好了一份密诏,就藏在御书房内暗格之中,”

    看來他一直都知道父皇密诏的内容,“我若是想要江山,还用等到现在吗,”

    “我知道,可是成汉的江山需要你來守护,这是你身为皇族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会推卸责任,”

    “如何抉择是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恨母后害死你的母妃,母后一直想要干政,她若是叛乱,请你放过她,”

    马车停在了议政殿,司无殇下令封锁王宫,抱着虚弱的司无月坐在了龙座之上,即便是死也要让他威严的死去,

    司无月虚弱抬眸,沒想到他将自己带到了议政殿,司无月哑然惨笑,有些道理到死才会明白,

    “我想见嵛儿与皇后,”

    “她们都在,”

    司无殇在发现皇上异常之时,就已经命人通知皇后与太子,

    司无殇悄然离开,璎珞以等在门口,两人都觉得,皇上最后的时光应该是留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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