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炼出了元婴,可在这么恐怖的打击下,谁又能保证元神不灭?”

    想到这里,闻人真是心如死灰,失去了对抗的念头。

    而笼罩在身上的金光天威,却让他不由想起了大雪山圣主……继而想到她给自己的那两封信。

    其中一封圣光之术,在来草帽谷的路上拆开,学会了如何把元力变成威压,如何变幻云彩的颜色;而另一封,则说要金丹大成之日方可开启。

    闻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炼出了元婴,可是更想不到的是,开启这封的时候,也是他在这世上最后的一刻……

    命运如此捉弄,真叫人唏嘘不已!

    “绿水姐姐,我现在没法动,存在你空间那封信,能不能念给我听?”闻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平静。

    老金却从中听出了绝望,不由大叫道:“臭小子,现在还读什么信!专心应对天劫,才是正经事。别那么没出息,我们刚才在你的聚灵大阵之中又补充了不少灵力,这次能把铜刺和水头弄得更高,相信可以引开更多的闪电,安全度过这次劫难!你给我振作起来啊,混蛋!”

    “谢谢你了,老金!等会我自然专心的……”面对老金的恳切,闻人也不由动容,“不过,也有可能,今天我就要在这里结束,趁着天劫还没有来临,请完成我这个心愿,不要让我带着遗憾走……”

    “我操,你个神经病!”老金愤然。

    “好吧,我会念快一点的!”绿水却是答应了。

    “闻弟敬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大道初成,元婴炼成!

    大道成,天劫至!其威力之强,修炼之人,十人九陨。为助你平安度过天劫,我将本门秘法传授于你,以报你救命之恩!

    这门秘法名为“天龙卸甲”,乃是我门上古祖师所创,专门应对天劫之法。天劫有三,皆可以凭借此法,消减天雷之威。一劫可去其七八,二劫去其五六,三劫去其二三。

    在我第一次天劫将至之时,师父口述相传予我。此法在门中除我之外无人得知,它不以文字相传,以免外泄。

    这封信我用了特殊的秘法封印,只有你能看见其中的文字;而当你打开这封信时,也只有半炷香的时间,之后,信纸将会自动烧毁。

    所以,你必须认真牢记以下要诀!”

    ……

    当闻人听到“信纸将会自动烧毁”一句时,心中顿然一凛,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错过一个字!

    短短几百字的口诀,绿水读得很慢。

    闻人一边牢记在心,一边按照口诀运行真元。

    “昆婉龙,手字。”

    绿水读到了最后一行字。

    原来昆姐的名字叫婉龙,好霸气名字!

    不过,与昆姐那温婉绝美的气质,似乎不太符合。

    心中杂乱地想着,天龙卸甲术业已运行完毕。

    (学会化外分神至少有这样的好处,可以一边想东想西,一边做正经事。)

    他看到天空中的能量正在压缩,天劫即可就至。他也看到体表附近的空气正在压缩。

    他还看到那些微小的粒子成对地组合起来,组组相连,迅速在体表蔓延成一片片的地毯。

    他又看到有一种粒子被排除在外,没有粒子愿意和它们配对,它们只能孤单地游离在外!

    亿万的孤独粒子,游离在城堡之外,每一个都像在等待公主打开窗户的王子。

    闻人忽然觉得它们都好可怜。

    就在这时,他觉得身上的压力突然间消失了!

    久经压制的肉身,不由自主地弹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看到一轮银月从空中直贯而下。

    他放飞出去思感看到,那不是银月,而是一道圆柱形状的闪电,它的直径是圆的。

    他的元神看到,这根闪电之中有着巨大的能量,将会把地球打穿!

    体内的元婴看到,粒子城堡已经关闭了一切门户,外面的孤独粒子疯狂地跳着舞,有银子一般的光线,从它们之间跳跃而过,只留下曲曲折的余痕,而它们已经消失在地下。

    “还在吗?”老金试探地问。

    “在。”闻人答。

    “你这是什么功?”

    “天龙卸甲。”

    “好强!”

    “嗯?”

    “我和绿水几乎没吸引到什么闪电,”老金似乎还处于震撼之中,“整条闪电全从你的身上流了过去。”

    “恩。”

    “你竟然没事。”老金这话不知是疑问还是惊讶。

    “说得好像你盼望我出事似的。”闻人撇着嘴站了起来,就像没事人一般,拍拍了身上的土,理了理毛起的头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猛地跨了一步。

    天上的云雾散了,什么也没留下,就像不曾存在。深秋那特有的深邃而高远的天际,让人心情为之一爽。

    闻人一跨就是两千米,从黑风庙广场来到后山,离地十米浮着,眼前是四大派别的道士们。

    “沈观主,你还好吗?”他微笑道,浑身散发着别样的气息。那是一种让数百道士觉得他不再属于人界这个层面的特殊气息。

    “好好好,我很好。”沈星松连声道。

    “那就好,咱们的事还没办完呢。怎么样,赶紧弄完,大伙好回家吃饭去呀?”闻人好似在拉家常。

    “啊?”沈星松先是受惊吓似的啊了一声,然后有点迟钝地把目光投向崂山帮众,“好好好,我们马上选出五个人。”

    “选个毛!”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叫,“都是你这家伙唆使我们来的,还选什么!你先自行了断再来选!”

    “就是,我们都是被他骗来的!”

    “闻真仙,你先把他给收了吧!”马上有人附和道。

    “啊--”有人惨叫起来,“我操你娘,你竟然捅我!”

    “啊--我就捅你!就捅你!就捅你,捅,你……”

    两个道士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

    人们互相看了看,都警惕起来,缓缓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忽然有人低声道:“咦,杨师兄这是去哪儿?”

    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沿着山沟沟往后山跑。“杨师兄”就是那位年轻道士。沈星松星目放出寒光来,手指一动,一道飞剑离体飞起,如流星逐月一般,飞越近千米,刺入“杨师兄”的后心。

    隐约传来一声闷呼,杨师兄仆倒在地,不再动弹。

    崂山派的弟子们,目光复杂地看着把飞剑收回来的沈星松。他缓缓地拿着手帕擦拭飞剑上的血污,然后将剑收了起来。先看了看一众弟子,又看了看目光放在远方的闻人。

    犹如生气一般,沈星松突然长吸一口气,以震天之声大吼道:“真仙,你究竟还来不来?!”

    真仙?闻人先是一愣,以为是叫自己,马上又意识到不是,从沈星松的目光所投之处望去,茫茫的千里深山,缥缈不见人踪。

    “来来来来……”山谷中传来回声。

    而回声消尽之后,一阵鼓乐之声忽然隐隐约约从后山响起。

    一轮红色的轿顶,越过一个数十里外的山头,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