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元婴若成小丸子的玩伴,我还怎么好意思把它化为已用?看绿水这意思明显是护着他们。不行,我得去老金商量一下。想到这里,他来到老金的混沌空间之中。

    绿碧碧一汪水,无穷无尽……

    “喂,老金,你在不在?”

    “废话,你都在我的肚子里,还问我在不在?”老金的声音即时在心底响起。

    “嘿嘿,为什么你这里和绿水妹妹一模一样,都是一片绿油油的大水?”

    “我从灵泉小妹那里借了一滴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于是就变成这么一大片水了。再说,你又没别的东西给我们,目前也只能玩水了……”

    “什么没东西给,我不是给了你一大片金矿银矿吗,你不会都给我沉在水底了吧?”

    “沉水底的话,不是给自己打麻烦吗?你看那海面之上……”

    闻人放眼望去,在无边无际的海平面上,发现一个小小的尖。

    “咦,那是一座小岛吗?”

    心之所想,即身临其境。这是一座金银岛,由纯正的黄白之物垒结而成,没有一丝土沙草毛,看上去光彩夺目,却让人眼睛极为不适。

    闻人鄙视道:“这么丑陋的东西你也能造出来!老金,不是我说,你可是真是没有什么审美观念!”

    紫金星原不由郁闷了,气道:“别一堆屁话了,你吃饱撑得慌还是咋地,不专心修炼跑到我的空间里搞什么?”

    “我问你,咱们两个在这里说话,其他人听得到不?”闻人小声道。

    “好了,我已经设了屏障,现在没人可以进来了。你说吧。”

    闻人把元婴与小丸子一起玩耍的事和老金说了,然后道:“当初,可是你让我赶紧吞掉哪吒元婴的,现在这东西和活物一般,又该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老金道,“它的主人已经死了,身为灵体无处可藏,它若逃出去只会消耗自身灵力,更是死路一条。不过,这元婴仙元达到天地之境第三重,足高你一阶,你现在也无法吞噬、化为已用。为今之计,只能先搁置不理,顺其自然,将来再说。”

    他娘的,感觉好亏啊!

    闻人从老金空间里出来,也不想再去绿水空间里,那两个小屁孩他想起来就心烦。他可不想与自己的“食物”成为朋友!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用自己的凝神采药之术修炼吧!沉心静心,抛却杂念,将采药术一连运转了十二个周天,方毕。

    第二天醒来,果然觉得神清气爽,周身舒泰。转念之间,思感已延伸至方圆数十里,风吹草动,虫鸣鼠奔,无一不晓,无一不闻。顿觉,整个区域尽在心中耳。

    这种情形,闻人自然知道是金丹突破了灵动期,进入了胎伏期。以前只有心神可以进入金丹,从今而后,却连全身的精元和仙力也可进入金丹!

    若有朝一日,胎成婴现,即使**毁灭,也可夺舍重生。可以说,在修真的道路上,总算一只脚迈进了不死的境界!不过,他现在丹田内的仙力还没有完全融合,更不能为自己所用,只能耐心等待。

    法力境界突破了天地二重,金丹等级也提升到了胎伏期。这两样喜事,甚至比得了三样法宝还让闻人欣喜。睁开双眼,看到小香熟睡未醒,也不敢稍动。

    ……

    眼见,辰时已过,涂蝉进来呼闻人吃早点,却见床上双人,遂忙转身掩门。

    小香醒转,见自己拥在闻人的怀中,面红耳赤,掩面而逃。

    闻人吃过早饭,听蜍善说沈金龙他们昨日被送至保生大帝处调养。于是便前往探看。

    此时,保生大帝不在。药圃小厮将他引至一间小屋之中。曾一鸣躺在床上,就像他躺在演武场的情形一般,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闻人将手指探在他的鼻下,不由心底一沉,完全没有任何气息;但他的身体未僵,肤色正常,也不像死人的样子。

    “他娘的,怎么整的!难不成是活死人不成?”

    来到外间坐下,想起曾一鸣的瞎子娘,又想到草帽谷之事,不禁忧愁不堪。喝了两杯小厮送来的清香参茶,终于等到保生大帝回来了。

    “老吴头!”闻人一见面就大叫道,他和保生大帝也算是老相识了,说话随意得很,“我那几个……凡界朋友呢,怎么只剩下一鸣在这里?”

    他在凡间举办选仙大会,仙界很多人都知道,与沈金龙的关系也不必隐瞒。

    “他们几个,都没啥事,气血虚空,喝了补元汤,又休息了一晚上就恢复过来了,现在……估计已经走马上任了。”

    “上任?”闻人惊讶道,“他们当官了?”

    “你不知道吗,”保生大帝看了他一眼,把药箱从背上卸下来,“今日早朝,玉帝颁布了几项人事调动,兜率宫青牛出任南天门兕角天王;沈金龙出任藏经阁理事,你那三个小朋友全部入住兜率宫,黄雄中任炼丹部司理。”

    “啊?”闻人的惊讶不是装的,他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这么轻易就任上了仙职。想到自己出力最大,却仍是个种菜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阿仁,你确定没有坑老子?

    不过,又想到自己诸事繁多,若当个正儿八经的仙官,恐怕他也难以胜任。各有各的好吧。阿仁又不是傻子,向来知人善任……但哪吒等人,他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吴老头,兜率宫的金银双童呢,他们不干了?”

    “不是吧,这么大的事你没听到信儿!”保生大帝打开药箱,整理其中的杂物,“昨天金童银童趁考查新人之机,携带大量法宝入宫,当场发难,行刺陛下,已被侍卫捉拿收监,将会择日公审。我今天早上去,就是给侍卫们疗伤的。”

    “呃,他们胆子倒不小!”闻人随口敷衍,心中则道,果然如此,“那佑天将军哪吒呢?”

    “三太子吗,他怎么了?”

    “哦,没什么,陛下没提三太子吗,我听人说他最近和君子堂走得很近哦。”

    “嗯,陛下没提。不过,我在殿上好像也没看到三太子。”

    闻人心道,阿仁果然还是忌讳哪吒的势力庞大,想来是想冷冻处理。

    闲话说完,回到正题。

    “曾一鸣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保生大帝和他来到小屋中,翻开曾一鸣的眼皮给他看,“双瞳无光,天魂失矣!”

    又用小木锤敲打他的双膝,“四体无应,地魂失矣!”

    又转头问小厮:“吩咐你吸他的**,有照做吗?”

    小厮道:“吸了半晌,软软搭搭,毫无起色。”

    吸**?!闻人大吃一惊,恐慌地望向那小厮,只见他神色如常,毫无羞涩之意,心道:此小厮真非常人也!见他走过来,连忙后退两步,问大帝,“此亦治病之法乎?”

    大帝点点头,道:“**乃人体最为敏感之处,寻常人就算昏迷沉睡,意识全无,只要吸吮此处,必然会蠢蠢欲动,此乃身体本能之反应。然,如今他连**亦无所动,可见其命魂甚弱。仅靠一缕执念,留存于世。”

    闻人的思维还停留在震惊之中,前言不搭后语道:“想不到治病救人,牺牲如此之大,幸亏当年我未曾分配到百草园当学徒……敢问这位小弟,你吸吸……的时候,心中是否非常艰难?”

    “不会啊,很简单的,也不费力。”那小厮说着从旁边拿出一根皮筒来,下面是鼓鼓囊囊一个软皮吸器,连接着一根竹筒,上面是抽拉手柄。

    “你娘地,原来是这样,吓死老子啦!”闻人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转而问大帝,“那……小徒还有救吗?”

    “如今他三魂尽失,七魄也只剩二魄,就算以上佳汤药吊命,恐怕也耗不过三年五载。”

    听保生大帝如此说,那自然**不离十。

    闻人心中一阵难受,想起他那瞎子娘,在擂台边上哭劝儿子放弃的情景,身为母亲即使双眼皆盲,岂非也有着天生的直觉,认为儿子走得是一条不归之路?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嗯……除非……”

    “除非什么?”

    “到地府去,从魂司那里取回他的二魂五魄!”

    “地府?”闻人心道,听阿仁的意思,我的身世之秘似乎也掌握在地府的手中,既然如此,地府是必然要去一次的!

    从百草园出来,走过几里的果园,就看到夭夭农庄的后门旁边,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近,看那黄衣绿裙,似乎就是小香。

    而小香一看到他,就转身往庄里快步走。闻人脚踩小灰云,一息间就追了上去。

    “小香?”

    小香不理。

    闻人直接飞到她前面,拦住了她:“怎么叫你不理我呀?”

    小香脸上红红的,一双水灵的眼睛看着地面,“我……我没听见。”

    这丫头搞什么鬼?

    闻人嘿嘿一笑:“你刚才在门口干什么,是不是在等我?”

    “才不是呢。”

    “是不是怕我又走了?”

    “不是……”

    “真不是?那我走了啊!”闻人转过身,慢腾腾向外走。

    小香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跺了跺小脚,追了上来,一把拉住闻人的手臂:“闻哥哥,你真的又要走了?”

    闻人看她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也不敢再调笑她,拉着她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正色道:“是,凡界有数百黎民等着我去救,而且我还得去地府一趟,我新收的徒弟曾一鸣,命不保夕,我得去把他的魂魄找回来。”

    “地府?”小香咬咬嘴唇,“是不是很危险?”

    “不~~会,怎么会危险呢?”闻人笑了,“我现在是仙官哪,待会找阿……陛下弄张圣谕,到时候奉旨办事,方便得很。”

    “我要和你一起去。”小香的声音很温柔,却也很坚决。

    闻人虽不情愿,但想到昨夜才许下的诺言,只好道:“好吧,那咱们一起。”

    “我去收拾东西!”小香高兴地跳了起来。

    闻人连忙拉住了她,“傻瓜,去宫城又不是出远门,收拾什么行李呀。”

    演武堂的事虽然没有传出来,但闻人深得玉帝器重之事实,却是街巷皆闻。新任藏经阁理事,就是他从凡界招上来的。

    所以,当闻人带着小香进城门时,城卫们表现了极大的尊敬,不但让闻人有些吃不消,小香更是张大了小嘴,不知闻人这个夭夭园总管,何时竟然达到和王公贵族一样的级别待遇了。

    进了城,一路上许多人向闻人点头、微笑、打招呼,甚至还有人专程停下轿,以示尊敬。小香悄声问道:“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仙人天将啊?”

    这些人,我他娘的一个也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个个都是趋炎附势之徒。但他不想让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沾染到小香,所以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