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雅风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是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竟然会由这种方式终结。

    可是,自己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拿刀捅向自己的喉咙。

    是因为罪孽感吧,是因为自己杀了濮阳舒儿吧?

    可是,在淮雅风的心中真的不想死,至少不想就这样死掉。

    可是,刀已出,再也收不回来……

    就在这时候,淮雅风耳边突然出现一声怒吼声。

    “傻小子,你干嘛呢!”

    淮雅风抬起他那双迷茫的双眼,四处搜寻着。

    “那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怎么像是兔爷的。”淮雅风喃喃的说道。

    还没有等淮雅风反应过来,却又听到“啪!”的一声。

    淮雅风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剧烈的疼痛感顿时涌上心头,淮雅风睁开眼睛,定神一看,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正是濮阳玉儿,濮阳舒儿和兔爷吗?

    “你们,你……”

    淮雅风没有说完,兔爷接着又跳起来,给了淮雅风一巴掌,把他的另一边脸也给打得红肿了起来。

    因为受痛,淮雅风捂着两边的脸,可是从外面来看,他的脸确实已经肿了起来,就像是打肿了脸来充胖子。

    淮雅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兔爷,实在是不明白,刚刚发什么神经,竟然连打了自己两个巴掌。

    兔爷看着淮雅风,三片兔唇一笑,裂开,自言自语道:“哎,看来这个傻小子还没有恢复清明。”

    兔爷摇动着手腕,恶狠狠的说道:“看来还得给他几巴掌才能清醒过来。”

    说罢,顺势就要跳起来。

    可能顺势打算再给淮雅风几个巴掌吧。

    淮雅风连退数步,生气道:“兔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干嘛打我。”

    兔爷故作惊讶道:“哎呦,你这个傻小子竟然醒了啊,我还以为你的神智都被勾走了呢?”

    经兔爷这么一说,再看看身边的濮阳玉儿和濮阳舒儿担心的脸色,淮雅风突然想起刚刚做的事情来。

    “我……我……”

    兔爷不耐烦道:“你,你什么你,你知道刚刚多危险,差一点你就死了,幸好兔爷我来得及时,否则,哼哼……”

    濮阳舒儿走过来,说道:“淮大哥,你还好吧,你刚刚好可怕啊。”

    淮雅风说道:“我刚刚都做了什么,我好像是杀了舒儿,然后看到玉儿在哭,然后我就拿着刀刺向自己的喉咙。”

    兔爷满不在乎的说到:“哼哼,不过只是些小小的障眼法罢了,也就你这种道法低微,心智还不坚定之人才会中招,也不看看兔爷我,一点儿的事都没有。”

    淮雅风在心中暗暗排腹:那是,活了好几千年了,都是老不死的人物了,什么没见过,还跟我比个什么劲。

    对于兔爷,淮雅风也只能暗暗无语。

    “不过,幸好你是遇到了兔爷我,打你一巴掌就能清醒过来,要是旁人,怕是拉都拉不住你的。”

    兔爷还在一个人自吹自擂。

    淮雅风说道:“那可要多多的感谢兔爷你了。”

    突然间,淮雅风又说道:“不对,明明是只打一巴掌就可以的了,干嘛打了我两巴掌,还把我的两边的脸都给打肿了!”

    兔爷一听,犹豫道:“这个……这个……”

    然后在地上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嘛,我怕本爷的法力有些疏漏,打两下保险嘛,嗯嗯,对,还有就是,你不觉得只打肿一边的脸,这样看起来很不美观吗,你看这样多好,两边都肿了起来,又美观又好看,虽然不及我兔爷的万分之一,至少看起来也不算太坏不是……”

    淮雅风:“……”

    无言,对于兔爷只能是无言以对。

    虽然淮雅风很想要打回去,但是他却不会这样做。

    淮雅风的出身就不允许他这样做,豪门大家之后,难道别人打你一下,你再打回去不成?更何况,兔爷也是善意的。

    不过濮阳舒儿却不会理会他,而是扯着兔爷的两只长长的兔耳朵,恶狠狠的说道:“什么,你明明那么简单就可以救淮大哥,还打了他两巴掌,你这个死兔子,找打是吧。”

    兔爷也不跑,也不躲,任由濮阳舒儿揪着自己的耳朵,说道:“哎呦,疼,疼……”

    淮雅风看了看周围,他们前来的入口已经不见了,而老婆婆那些人却不知去想,于是问道:“其他人呢?兔爷你是怎么进来的?”

    濮阳玉儿说道:“她们召唤出一棵巨大的青铜古树后就离开了,还把洞口给封锁了,兔爷也是那个时候进来的,不过没有给那些人发现。”

    地上是松开的绳索,一看就是兔爷的手法。

    而淮雅风则是顺着濮阳玉儿指尖所指的位置看过去,在自己身后,正是一个巨大的青铜古树,上面还悬挂着不少人类的尸体,这倒是与自己梦境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淮雅风疑问道:“这是什么?”

    众人一齐望着兔爷,希望能够从兔爷口中得到答复,可是兔爷被濮阳舒儿揪着耳朵,就是不说。

    濮阳舒儿气道:“喂,你这只死兔子,没听到淮大哥再问你话么,你倒是快说啊,快说啊。”

    兔爷拿起架来:“不说,不说,你扯得我耳朵疼,我才不说哩。”

    “你……那我放你下来,不扯你耳朵了还不成吗?”

    兔爷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听到濮阳舒儿服软,接话道:“这是青铜古衫,没什么用,就是用来吸取你们人类精血的。”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应该是那个家伙的老巢了。”

    这棵青铜古衫上密密麻麻挂满人人的尸体,远远的一看还看不出什么来,可是走近后知道其中的恐怖了,那真是尸山,如同小山一般堆砌着,四周散发的死亡气息,时常令人不寒而栗,甚至是有一种令人想要与他融为一体的感觉。

    融为一体?那不就是也变成一具死尸吗?

    这时候,不知哪里的机关启动了,却见整个青铜古衫上的尸体一阵颤动,随后一股接着一股的血液通过青铜古衫上的枝叶慢慢汇集,逐个朝着根茎的地方流动着。

    那青铜古衫在一瞬间由深绿色变成了黑红色,血液斑驳且浓稠。

    兔爷不屑道:“看样子,倒是要出来的样子嘛!”

    兔爷的话还没有落下,就听到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格外的洪亮,再加上四周皆是石壁,回音响彻,震得耳朵发疼。

    “想不到是兔爷大驾光临,小弟在这里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抱歉的很呐。”

    循着声音看去,却见一个童子,身上带着一个火红色肚兜坐在一个小小的木马上。

    “肜虚,果然是你?”

    兔爷的话显得无悲无喜,既不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突然相见时的感情,也不似有着苦大仇深的人,分外眼红。

    肜虚童子敲了敲自己身下小小木马屁股,只见小马儿呼呼了两声,接着迈开马蹄,就朝着众人的方向跑了过来。

    本来离得远,还没有看清,等到了近处,才发现,这个肜虚童子手上还拿着一个竹子做成的杯子,里面撑着鲜艳的液体,再看那青铜古衫,一身的血红却已经快要退去,那么,肜虚手中杯子里的液体却是可想而知。

    兔爷往前走了两步,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还这么喜欢喝人血啊。难道你忘了当年玲珑娘娘的教诲了,好歹你也是九大护法之一。”

    肜虚童子喝了一口竹杯中的液体,嘴角还渗出鲜红的血迹。

    一脸无奈的说道:“玲珑娘娘的教诲啊,我当然记得,不就是不让我喝人血嘛,其实我也不想的,这个抓人喝血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小弟我曾经也试着去喝点什么猪血,狗血,羊血之类的,可是太没滋没味的,而且对我搜修炼的功法也没有什么用处。哈哈,还是人血好喝的哇!更何况,玲珑娘娘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来,我也从南疆到了中原,喝点人血也管不到我身上吧。”

    听到肜虚童子的话,淮雅风,濮阳舒儿和濮阳玉儿心中顿时一惊,照他这个喝法,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而且还与兔爷认识,那岂不是也是个几千岁的老怪物吗,那他这辈子要害死多少个人呐。

    肜虚童子看了一眼兔爷身后的三人,哈哈的笑道:“这次,她们倒是给本尊送来了三个细皮嫩肉的家伙,吃起来一定是很美味的。”

    说着,嘴角还没咽下去的血液再次流了出来,只见肜虚他吸了一下,又把流出的血给吸进嘴里,口中还喃喃的说道:“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可真是可惜。”

    兔爷挡在淮雅风面前,冷冷的看着肜虚童子说道:“肜虚,他们三个是我的人。”

    肜虚笑了笑,打趣道:“早就看出来了,我可没有想过兔爷能够专程过来看我,可能是我的属下抓错了人,既然是兔爷的人,那就尽管带走好了,我绝不拦着。”

    兔爷哼哼了两声,说道:“聪明如你,难道你只猜到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