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看着红木案几前的中年人,试探的问道:“师傅?”

    君莫邪手中拿着一本《道德经》,看得津津有味。

    既然君莫邪没有答应,萧玄只好继续站在一边,束手而立。

    此刻的萧玄早就在他还未醒来的时候服下了幻海的三神醒脑汤,一旦服下这个汤药,萧玄对于前世今生的记忆就全部丧失。

    而现在所有的所谓的记忆全都是他周围的人灌输给他的,就连君莫邪这个所谓的师傅,今天他也是头一次见到。

    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君莫邪才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萧玄,说道:“徒儿!”

    萧玄立刻单膝贵在地上,双后抱拳,恭恭敬敬的说道:“徒儿在!”

    君莫邪说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萧玄摇了摇头,但是依旧没有抬起头来,规矩的很。

    君莫邪接着说道:“你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吗?”

    萧玄点了点头,说道:“徒儿自知已经闯下天大的灾祸,徒儿自当一力承担,决不连累他人。”

    萧玄从苏醒之后,就听到旁人不断的在自己耳边说这次自己闯了大祸,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不过从周围之人的言语中就已经看出来绝对是灭顶之灾。

    君莫邪点了点头,自认为这个萧玄还是可造之材,就刚才的这份承担,就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他问道:“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萧玄的眼神扫了一遍身体,接着说道:“多谢师父让徒儿在洗髓池中浸泡,现在身上已无大碍。”

    当然是已无大碍,本来身上就没有任何的伤势,有在洗髓池中浸泡了三天之久,更是有洗精伐髓的功效。

    君莫邪踱步走了下来,双手扶起萧玄,心疼的说道:“辛苦你了!”

    萧玄脸色一变,立马又跪了下来,豪情壮志的说道:“为了师傅,为了幻海,徒儿自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君莫邪赞赏的点了点头,抛开这个萧玄的资质不说,光是这份忠心,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幻海需要的就是这样有忠心有担当之人。

    君莫邪说道:“既然你的伤势都已经好了,那就去大荒芜碑里面待一阵子吧,避避风头,长老那边我帮你顶着。”

    萧玄听完后,顿时眼圈一红,他以为师傅正在顶着巨大的压力保护着自己,不觉眼圈一红,嗓音有些嘶哑的说道:“师傅?徒儿不去,徒儿要留下来。徒儿闯下的祸端,我自当一力承担,绝不拖累师傅,拖累幻海。”

    君莫邪心中暗暗称赞,嘴上说道:“师傅已经老了,以后的幻海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出事还能顶着,你要是出了事情,可是咱们幻海巨大的损失。你好好去大荒芜碑里面磨练一番,等你出来了,幻海还要靠你开创一片新的天地。”

    萧玄听到之后,心中感激涕零,说道:“师傅大恩,徒儿永世难报。”

    等到萧玄走后,君莫邪这才走到门外,左右看了一圈,感觉没人之后,这才把房门关了上来。

    君莫邪喜欢一种黑暗的环境,即便是在白天也喜欢关上房门,然后在房间里面点上一盏蜡烛或者油灯,不需要多么的光亮,只是要有这种暗淡的感觉,这样的环境中能够令他冷静下来,可以思考很多事情。

    这时候,君莫邪的书架再次被人推了开。进来的人依旧是身着黑衣的鬼老。

    “怎么样?”鬼老问道。

    君莫邪笑了笑,说道:“这不都在鬼老您的意料之中吗?啊,哈哈!”

    鬼老转过身,说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他真是个好孩子,如果能够从大荒芜碑中活着出来,一定要好好培养,幻海以后能不能够崛起,很有可能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

    淮雅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兔爷看过来,问道:“喂,一要去哪啊,别忘了兔爷我的全驴宴啊。”

    淮雅风转身笑道:“你就放心吧,我要去找我的同伴,她们往那个方向去了,我得赶紧去找到她们。”

    淮雅风伸出手,指着濮阳玉儿两姐妹离开的方向。

    兔爷随意的嚼了两下嘴巴,说道:“你真的要去那?”

    淮雅风从兔爷的语气中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妥,紧接着问道:“你什么意思?”

    兔爷说道:“你知道那块地是谁的吗?”

    淮雅风问道:“怎么了?”

    兔爷说道:“到了那里我可就保不了你了,你可要好自为之啊。”

    淮雅风耐心很好,但是心中挂念着濮阳玉儿和濮阳舒儿,可么有什么情趣陪他慢慢唠嗑,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兔爷说道:“前面的那一块林子,是莫伦的地盘。”

    淮雅风说道:“这个莫伦是谁?他很厉害吗?”

    兔爷摇了摇头,说道:“莫伦是一个樟树精,有近千年的功力,厉害倒不是很厉害,顶多算是这里的一个霸主而已,他霸占那片林子已经有数百年了,一片樟雾之气,进去的人不但迷失方向,还会被莫伦吸干精血而死。”

    淮雅风大惊道:“那他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兔爷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一块跟去了,也一样是凶多吉少,依我来说,你还是不要过去了,你这样白白去送死不值得,更何况他们已经走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你现在再赶过去,恐怕她们早就已经完了。”

    兔爷说完后,看了一眼,突然发现眼前竟然没有淮雅风的踪迹,紧接着起身四处观望一眼,却看到淮雅风早就已经朝着自己指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兔爷一蹦一跳的从后面追了过去,口中还不断的说道:“喂,我说的你到底听没有听到啊,那里很危险的,我可保护不了你啊。”

    ……

    淮雅风跟着濮阳玉儿留下的刻痕,一直追到一片林子里面,再往前是一片大雾。看着前面白色的雾气,淮雅风问着身后的兔爷:“就是这里了吧。”

    兔爷点了点头,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还真的要进去啊,就连兔爷我见到那个莫伦,也只有脚上抹油开溜的份,你进去了不被人家吸干一身的精血才怪。”

    淮雅风说道:“濮阳玉儿的刻痕还指着里面,这说明她们肯定是进去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他们。”

    兔爷见一路上劝说不下,只好作罢,可是口中却说道:“说不定她们早就已经出来了呢,咱们在外面找一找,说不定就能够看到她们呢。”

    淮雅风这次却不理他,知道跟他也是白费口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濮阳玉儿她们。

    其实,如果淮雅风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这里是个极为危险的地方,而濮阳玉儿和濮阳舒儿既然已经进去了,自己没有理由不进去救她们,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袖手旁观。

    兔爷看到淮雅风这么坚决的走进去,也没有办法,只好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蹦一跳的在后面跟着。

    淮雅风看到兔爷又跟在自己的身后,问道:“你不是不进来的吗?这次怎么又进来了?”

    兔爷口中说道:“要不是为了你答应的全驴宴,兔爷我才懒得管你呢?”

    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刚开始的时候周围的雾气还算是轻薄,可是慢慢的雾气就开始变得浓稠,几乎就只能够看清几尺外的东西,周围的视线极为模糊。

    淮雅风边走边说:“我怎么感觉周围阴森森的,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咱们啊。”

    兔爷撇了撇嘴巴,说道:“那当然喽,如果有人在你家里面随便的走来走去,你喜欢啊。没把你抓去吃了就是好事。”

    淮雅风接着说道:“你说这个莫伦是一个樟树精,到底长什么样子啊,不会跟你似的,还是原来的样子吧。”

    兔爷跳起来,够到淮雅风的头,拍了一下,然后落了下去,说道:“什么叫跟我一样啊,这种小妖,兔爷我平时都懒得搭理,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不会过来。兔爷来到那是给他面子,懂?”

    淮雅风心中只觉好笑,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突然间,脚上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不像是石头,也不像是什么枯枝落叶那样发出咯吱的声音。

    淮雅风蹲下身去,这才看清脚下踢着的东西乃是一只绣花鞋,样式简朴,并没有缀上些富贵之花,反而绣着的都是一些小花野花。

    淮雅风看清之后,心中顿时大惊,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本来淮雅风的心中还带着些小小的希望,以为濮阳玉儿和濮阳舒儿吉人自有天相,却不曾料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她们的绣花鞋,心中一惊,看来她们定然是在这里遭遇了什么不测。

    兔爷跳着,到了跟前,也看到这双绣花鞋,说道:“这就是你那相好的?”

    “说什么呢?她们是我的朋友,看来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怎么办,怎么办?”

    急到深处,淮雅风双手抓住兔爷两只长长的耳朵,左右前后摇晃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