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楚天舒突然抬起头来对马如楠说道:“取两个大木桶来,里面要装满烧热的陈年老酒,再找些棉布来!”

    听了他的吩咐,马如松、马如柏、马如桐和马如杉四兄弟慌忙出去操办。不大一会儿功夫,只见他们抬着两个洗澡用的大木桶进来,将桶里的棉布取出后,又将几十坛烧热的陈年泸州老窖倾倒在木桶里,顿时整个屋里芳香四溢,酒气醉人。

    楚天舒向苏舒和马家四兄弟道:“你们先出去,这种毒十分的阴邪,当心吸入体内损伤身体。”然后有转头向马如楠道:“马大哥暂且留下帮我给三伯驱毒。”

    五人退下后,马如楠便将龙三爷的衣服脱下,将他抱起后放入酒桶之中。龙三爷见楚天舒要为自己运功驱毒,是死活不肯,怎奈他伤势严重,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只得由马如楠将他放入桶中。

    准备就绪后,楚天舒向马如楠说道:“马大哥,你用毛巾将口鼻罩住,在里屋的门外等候,听候我的召唤。

    马如楠出去后,楚天舒便调整了气息,将三层内力运起,右手压在龙三爷头顶,左手附在他的后心之上,徐徐催动内功,将自己的真气从右手掌顺着龙三爷的百会穴输将进去,然后又徐徐催动真气顺通过左掌将另一部分真气输入龙三爷的心脉之中。

    心脏是人体血液的源头,那毒镖打伤心脏后便将毒留在心脉之中,幸亏龙三爷自己内力精深,又及时服了药,才使得毒液没有能四下扩散。现在楚天舒将真气输入他心脉后,毒液便随着真气被逼出了心脏,然后楚天舒同时催动内力,增加左右掌的真气,这样那毒液便在真气的驱使下逐渐向下游走,尔后便积聚在脚底,楚天舒计算着时间,约莫毒液尽皆积于脚底之时,便猛地加强内力的催动,这一突然的真气好似一把利剑,只将龙三爷双脚各冲出一个洞来,瞬然间,一股碧绿的血柱顺着那两个口子喷薄而出,整个酒桶顿时绿如春水,那种幽灵般的香气竟和着这酒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楚天舒继续催动内力,直到喷出的殷红的鲜血才停下来,然后一把将龙三爷从酒桶中提出来,点了双足的穴道止了血,又放入另一只酒桶中,将那些棉布尽数丢到先前那只酒桶中,以防毒气蒸腾。然后又运其内功来,将方才逼毒时强行压迫的龙三爷的血液和和真气又引导着各归其位。待得一切好后,楚天舒才将龙三爷从酒桶中扶出来,抱到外屋的床上,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被。然后打开窗户,好将残留在屋中的毒气散将出去。

    一切完毕后,楚天舒才召唤马如楠进来,一番吩咐后,马如楠出去将其他兄弟叫进来,个个均用毛巾蒙住口鼻,将那两个大桶抬出去倒进了土坑里,然后又用黄土填满了坑。

    马如楠见龙三爷沉睡着,呼吸平稳,搭手把脉,脉象强劲,才确知无大碍,尔后安排了酒菜和房间,将楚天舒和苏舒安置好,他自己又回到了龙三爷的房中,照看他。

    用过晚饭后,楚天舒和苏舒洗漱完毕后都回房休息了。方才运功驱毒后,楚天舒觉得还真有点累,一番调息后,躺在床上,倒头便沉睡过去。

    次日早上,马如松敲响了楚天舒和苏舒的房门,让他过去吃早饭。楚天舒才伸着懒腰穿衣洗漱了,等在苏舒洗漱好后,便在马如松的引导下,楚天舒进了正厅来,才进门,便见马家其他兄弟立于一人之后,而坐在他们前面椅子上的正是龙三爷,他脸上气色虽未完全恢复,但是已不见了昨日的苍白。

    见楚天舒进来,龙三爷站起来,抢着迎上楚天舒便扑通跪在他面前磕头道:“少爷的救命之恩,让老奴没齿难忘啊!”

    楚天舒赶忙将龙三爷扶住道:“三伯,您这要折煞小侄呀,快快请起。”说着手臂一使力,便将龙三爷扶了起来。

    龙三爷一面请楚天舒和苏舒就坐,一面含笑道:“真没有想到,几年不见,少爷现在的功力竟到达了如此深不可测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贺呀!”

    楚天舒道:“幸得有高人指点,要不然怎会有今日的功力!”

    龙三爷依旧笑容满面道:“还未请教少爷的这位朋友的名讳了。”

    楚天舒看看苏舒后笑着对龙三爷说道:“我的这位是朋友姓苏。”他不说是苏公子也不说是苏姑娘,就这样打了个马虎眼。

    苏舒起身作揖道:“晚辈拜见龙三爷!”

    龙三爷赶忙起身还礼道:“你是我们少爷的朋友,我可受不起呀!”

    苏舒道:“您是长辈,受得起,受得起!”

    楚天舒十分赞赏地看着苏舒道:“说的好!”

    龙三爷道:“那真是折了我的草料了呀!”然后又对他二人说道:“快吃饭吧,都快凉了。”然后马家兄弟才纷纷在下首就坐,开始吃饭。

    早饭将尽之时,楚天舒突然朝着龙三爷问道:“三伯,难道真的是赫连世家的传人将您打伤的吗?”

    龙三爷的眼神又突然黯淡下来,顿了顿,说道:“关于这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次您回来了,我就将这绸缎庄托付给您了,至于明日的事,那是我们几十年前的恩怨了,就让我自己去做个了断吧!”

    楚天舒道:“与生意我一窍不通,况且我也没有兴趣。爹爹既然将这绸缎庄交给了您,你万不能辜负了他对您的期望。至于您的难处,小侄愿为您分担,还望三伯慎思。”

    楚天舒知道唯有提起他爹爹来,龙三爷或许才会改变想法。

    龙三爷摇摇头道:“老爷的恩情,我亦不能报起于万一,现在怎敢劳烦少爷去冒险?况且几十年的恩怨了,是时候了结了。”说着又叹了一口。

    楚天舒道:“既然已经几十年了,何必还苦苦纠缠了呢?您现在是我们楚家的人,遇到的难处便是我们楚家的难处,我还非要管上一管!”

    龙三爷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窗前,看着早晨晴朗悠远天空,久久不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