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儿说的没错,当务之急就是去把田静的阴魂从杨丽花的墓里分出来,但刚要迈步,周青停止了脚步,他转身把目光落到了田静手腕上那翠绿的玉镯上。

    周青想到,施展分魂术,他们还少一样东西,那就是装载田静阴魂的容器,显然,灵器是最好的容器。

    看着那翠绿玉镯,周青想起范清雅所说,这田静当年是范赢为其下葬的,范赢本身很懂风水,那么就可能为田静准备一个灵器,以保护田静的阴魂,而且灵器最好的取材就是死者生前的爱物,这玉镯田静到死都戴着,说明这个玉镯她应该是非常喜欢。

    “清雅姐,刚才你说你母亲生前最喜欢这个玉镯是吗?”周青指着手镯问道,他想再确定一下。

    正抱着母亲尸骨哭泣的范清雅转过脸,诧异的看着周青道:“是的,我妈生前最喜欢这个玉镯了。”

    “那它就是灵器了!”周青说道,随即弯腰爬进棺材里摘下玉镯,向山下跑去。

    “周青!”范清雅忽然呼喊周青,虽然她不知道周青要干什么,但挂满泪痕的眸子仍旧充满着恳求和期待,道:“求求你!救救我妈!”

    周青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下了山。

    周四儿几乎是一屁股滑下来了,到了山下踉跄两步他才站稳,随后是周青跑了下来。

    “怎么了?”山下不知情况的王浩纳闷的问道,一直在山下等待的他,心情焦急,很想知道上面的情况。

    “王浩,你去抓一只活鸡来,快!”面色颇为紧张,周四儿并没有说明情况,而是紧忙吩咐了王浩一个任务,就慌忙向前面的花坛跑去,那里正是杨丽花的坟。

    王浩不知道周四儿是何意,但见其表情紧张,知道是出大事了,于是他拄着拐,向山下的鸡圈跑去,那里有活鸡。

    一脚将花坛栅栏踹个豁口,周四儿跑了进去,后面跟着的是周青。

    须臾,王浩也一瘸一拐的飞奔了过来,他胳肢窝里夹着一只野鸡。

    周四儿发现周青手里拿着一个玉镯,他认出这是田静手腕上戴的。

    “爸,这是田静的灵器,我想一会分魂我们会用得到,我就拿下来了!”周青解释道。

    “好样的!”周四儿拍了拍周青肩膀,刚才由于着急,他疏忽了这一点。

    转过头,凝视了杨丽花的坟头几秒,周四儿转身对周青和王浩道:

    “我要进行分魂术,把杨丽花和田静的阴魂分开,可分魂术我并没有真正学过,只是看我师父施展过,今天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成不成也只能试试了,这分魂术第一步就是要驱阴出墓,把那晚我们追赶的仇阴她最后钻进了杨丽花的坟里,那么现在我们就要把这仇阴从坟里赶出来,这就需要……”

    说完,周四儿把目光落在了周青的身上,道:“需要处子尿,也就是童子尿,童子尿乃至纯之物,能土下坟里的阴魂逼出来,青儿,你来这坟前尿一泡尿!”

    闻言,周青撇了撇嘴,上次在爷爷奶奶坟前他就尿了一泡,如今在这杨丽花的坟前,父亲还要如法炮制,虽然有点难为情,但他知道情况紧急,于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跳上花坛,解开裤子,对着杨丽花的坟头尿了一泡尿。

    见尿液渗进土里,周四儿赶紧走出花坛,自周青背包里取出一把水果刀,接过王浩手中的野鸡,将鸡宰杀,掏出怀里那把阴阳尺,将鸡血淋在上面,提着阴阳尺又回到了坟前。

    “分魂术,这阴阳尺是必备的,一阴一阳,亦正亦邪,正是很好的界尺,但两股阴气都属阴邪之性,所以要淋上辟邪的鸡血,这样才能将两人阴魂分开。”周四儿对周青道,每一次实战前,他都不忘教导周青。

    呼!

    说话间,一阵冷风忽然自花坛里吹出,遂一阵女人怨怒的哼声自杨丽花坟里传出。

    杨丽花的阴魂原本在其坟墓里沉睡,已经杀了仇人范赢的她此时已经完全处于蛰伏状态,但刚才有着驱阴作用的童子尿流进来,她被迫醒了过来,而且为了躲避童子尿,她只能从坟里出来,遂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少怨怒。

    闻声,周四儿和周青知道杨丽花的阴魂要从坟里出来了,遂四目紧张的盯着花坛中心,王浩则是四处顾盼,他不明白这声音来自何处。

    须臾,伴随着女人幽怨的低吟声,一股淡红色气体自坟头升腾出来,杨丽花和田静阴魂形成的仇阴,彻底被周青那泡童子尿驱赶了出来,但复仇之后的仇阴归巢后它会变得很虚弱,跟一般的阴气没什么两样,除非受到强烈的刺激。

    “出来了!”周青小声的提醒道。

    双目紧紧盯着仇阴,深吸一口气,周四儿把阴阳尺握得紧紧的的,其上鸡血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周四儿显得颇为紧张,毕竟这分魂术他是照葫芦画瓢学他师父的,并没有真正操作过。

    夜风瑟瑟,雨滴乱飞,此时的仇阴好像烟雾一样,随着风在雨中慢慢的飘向二人。

    眼见仇阴过来,周四儿和周青则是越来越紧张和不安,他们深知这仇阴的厉害,虽然她现在看上去很温顺。

    杨丽花坟前,一片寂静,只有雨水打在树叶上滴滴答答的响声。

    王浩在后面静静的盯着周青父子,尽管他看不见仇阴,但看见周青二人双目死死盯着虚空那紧张神色,就知道二人面对的是凶险之物。

    待到仇阴飘到距离二人一米距离时,它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四儿手中那阴阳尺上的鸡血,后者辟邪的效果让她随即改变了方向,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往哪跑!你给我在这吧!”

    说时迟那时快,周四儿咬紧牙根,一跃而起,举着阴阳尺照着那仇阴劈了过去。

    仇阴受到打击,猛的一缩,忽然间,空气中传来两个女人尖利的叫声,一高一低,区别明显,但声音都是刺耳难听,让人不寒而栗。

    周四儿则是气喘吁吁,脸上也淋上了一些鸡血,颇为紧张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

    女人的叫声飘渺悠扬,山上的范清雅和两名工人都是听得真切,而第二个女人的叫声范清雅立刻认出是母亲的声音,她一怔,四处望去,发现声音从山下传来,她赶紧小心的放下母亲尸骨,也向山下跑去。

    空旷的山头,就剩下了两口黑漆漆的棺材,一个棺材里范赢瞪着流血双目望着天空,另一个棺材里田静白花花的尸骨抖个不停。

    天空一个响雷乍起,两名工人吓得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连站都站不起来。

    山下,女人痛苦和幽怨的嘶嚎声不断,这正是周四儿挥舞着阴阳尺不停的劈砍着空中的仇阴,导致后者发出的声音。

    仇阴再一次次打击下,不停的缩小,然后四处闪躲。

    见状,周四儿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和放松,他深知,他正一步一步逼着仇阴现形,到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