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嗷······”

    失去双手的两只堕者在哀嚎!世界仿佛静寂到只剩它们发出的声响。

    呜咽的夜风开始吹散黑雾,露出了其内残破不堪的冰之双翼。

    凌冰涯嘴角溢血,但是被他抱在怀中的白雪闭着双眼,仿佛熟睡的孩子般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吼!”

    堕者没有罢手,哪怕是失去了双手的那两只,也嘶吼着张开了大口,想要将悬浮于空中的两人吞下。

    凌冰涯松开手,将白雪向下甩了出去,接下来的招式,他怕会让白雪受到伤害。他背后的冰翼正在一点点碎裂,用不了多久他就要从冰帝状态下解除了。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后一搏。

    “前辈!”白雪被凌冰涯甩开,周身环绕着一团冰雾,这是凌冰涯给她的防护。

    没有白雪在怀的凌冰涯,眼神冰冷了无数倍,仿佛但凭视线就能将所见之物冻结般。他被三只体形庞大如恶鬼的堕者包围,没有丝毫退缩,如一只冰蝶挥动双翅,去撞向三团黑色火焰。

    “绝对······”凌冰涯呐喊!

    “轰!”几乎同时,地面再一次炸开,又有一头高阶堕者从地底探出半截身体,高昂起头颅对着天空嘶吼,它那漆黑如墨的大口正巧存在白雪坠下的必经之路上!

    竟然还有一只!

    凌冰涯一咬牙,准备挥出的手臂转换方向,对着新的那只堕者隔空一捏!

    “······零度!”

    仿佛最为轻柔的寒意拂过全身,只是还未能够打个冷颤,身体已经被冰雪覆盖,毫无知觉。那只新冒出来的堕者在一瞬间停止了嘶吼,因为它地面上的半身已经化成了冰雕,并且出现一道道裂痕。

    白雪撞上冰雕,冰雾仿佛柔软的棉花般裹带着白雪弹起,再度撞上地面时,冰雾散开,减缓了大部分冲击。白雪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后,顾不得自己身体有多处疼痛,顾不得身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马上硬撑着爬起,抬头寻找那道身影。

    一滴温热的液体飘到她的脸上,不是冰融化后的水滴,因为有着温度,也不会是泪水,因为有着淡淡的腥味······

    “吼!”

    血红色的冰棱从一只堕者的脑袋中刺出,一根接着一根,一根接着一根,不断的从不同方向刺出,仿佛一朵冰之血莲在空中绽放。

    “前辈······、”白雪仰望着那朵冰之血莲呆立在原地,像是失去了灵魂般,成了一具人偶。

    “砰。”

    白雪被空中坠下的什么东西击中了,之前失神的她因为没有看清而忘记了躲避,但是当那坠落之物贴着她的脸滚下时,她的双眸失去了焦点。

    那是一只······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雪抱紧了自己的身躯,口中发出尖厉的惊叫!

    银色电弧不断涌出,在白雪的身边汇聚成雷池!白雪的眼中只剩一片银白色,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一晚的银色恶魔再一次出现了,伴随着白雪理智消散的瞬间,银色恶魔再一次为了撕裂一切而降临!

    白雪身上失去了人类该有的温度,她一招手,插在一边的心武【雷霆】飞至!她的背后爆射出两道雷光,直接将背后的巨大冰雕横贯而过。银色电弧仿佛灵动的小蛇般互相交织在一起,编制出两张雷霆大网,不,那不是网,那是白雷之翼!

    奥义·雷神!

    双翼一动,白雪直冲天际,她裹带着银色雷电,手持银色巨斧,立于空中,雷翼张开,长度超过十米,仿佛雷神降世!

    “呀啊!”

    白雪手中巨斧一挥,数道雷电直击堕者的头颅,冰之血莲在空中碎裂,另外两头堕者在重击之下一起低下了头颅,仿佛臣服于雷神的力量。

    白雪化作一道白色电光,手中的【雷霆】卷起一片雷电风暴,雷霆之力凝于斧刃,对着低下头颅的堕者一劈而下。仿佛雷电撕裂夜的黑,白雪的雷电撕裂了堕者的身躯,一劈而下,干脆利落。

    最后那头堕者怒吼!口中黑气汹涌,一颗黑弹疯狂凝聚,庞大的身躯却仿佛干尸般扁了下来,这是它倾尽全力的体现!

    白雪转身,马尾辫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而她的白雷双翼则划出了一道凌厉的弧度。白雪全身缠绕电芒,双翼收拢,仿佛一颗雷霆炮弹般冲向黑弹!

    “轰!”

    黑弹在发射前炸开,银色电弧在黑雾内闪灭。堕者口中黑雾弥漫,喷吐电芒,嘶吼声震天,双眼腥红如血钻,却改变不了自己必死的命运。

    “轰!”

    堕者的脑袋炸开,深蓝色血雨洒下,银蛇在空中狂舞。

    白雪在空中一步跨出,追上了堕者倒下的躯体,身上白雷仿佛一根根长矛,射穿黑色大山般的身躯。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白雪落地后不断呢喃着,背后双翼消散,电芒时隐时现。

    “为什么没有?!”白雪仰天,比刚才更盛的电光从她身上传出,将她全身染成了银白色,比之前更加庞大的雷翼张开。

    电光闪烁,白雪瞬移进堕者大军中,像一颗银色宝石坠入黑色浪涛中。但是很快,她的力量证明了自己不是宝石这样单纯美丽的存在。

    雷霆爆发,她所站立的地点变成了一片雷海,数不清的电芒冲天,数不清的雷光落下,数不清的堕者在她的一击之下被电芒撕裂。

    战场上,深蓝色血液汇流成河,不知多少堕者的尸体匍匐在她的脚下,粗大的雷柱横扫战场,白雷双翼闪灭仿佛银色恶魔在眨眼。

    “天······天罚······”

    不知是谁,在惊愕中如此自语着······

    战斗胜利了,在牺牲了大半的觉醒者之后,没有任何一只堕者活着离开!

    但是,没有任何胜利的欢呼声在战场爆发,因为战场上唯一的焦点,那个女孩哭了,跪在被堕者之血染成深蓝的地面上不顾一切地哭了。

    战场上空,只有夜风呜咽着附和少女的悲伤······

    ***

    地底,克洛诺斯顺着自己挖的通道撤离,他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呀咧呀咧,觉醒者那边存在这种级别的力量吗?”他想起那个银发女孩挥舞雷电的身影,双眼微眯成缝。

    “之后可要更加详细更加清楚的好好告诉我啊,觉醒者······”他偏头看了一眼背上的染血的男人,男人的左臂已经消失。

    那是凌冰涯!

    ***

    元帅,身为觉醒者联盟最高指挥官的老人,他负手而立站在办公室的边缘,从内部眺望夜空。

    “星雨。”元帅唤了一声他的秘书的名字。

    “我在,元帅。”星雨低垂着头,不忍去看眼前这个肩负一切的老人,她的手中捧着这次战役的伤亡报告

    “永夜笼罩世界之后,天空再也不会下雨了,对吗?”

    “是的。”

    “不过今天,似乎,下雨了呢。”

    “是啊······”

    ***

    三年后,19号庭院。

    已经是s级觉醒者的白雪,获得了【堕者的天罚】这一封号。她接到了联盟高层派下的任务——驻守19号庭院。

    她知道的,自己这三年来太过激进,恐怕是惹那位老人担心了,才以任务为理由让自己来休假的。

    白雪没有开灯,她的房间昏暗并且意外的简单,她什么都没有装点,只是在房间的一角摆上了前辈最后的一幅画,除此之外,金属色的房间单调到令人心酸。

    “天罚大人。”房间上方传来基地工作人员的声音。

    “说。”白雪的声音无一丝温度,仿佛曾经的凌冰涯。

    “有一位病人在处理前逃脱了,根据最后的观察,堕化完成应该就在今晚。”

    “我知道了。”

    白雪闭上双眼,拾起床头的蓝色发带,熟练的将及腰长发扎成马尾。

    房间的门被白雪打开,走廊上的灯光照进了昏暗的房间,照亮了那幅《冰雪的诗篇》,纸上的画面天寒地冻,只是那字迹还留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