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满头汗,将短刀伸出一小截冲外面照了照,镜面的刀身反光中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男人正趴在对过店面的屋顶上,手中端着弩瞄着窗口。

    黑衣人嘴角浮上一丝血腥的笑容,寒铁心中暗道不好,手中短刀立刻被弩箭击中,脱手向前飞去。

    “妈的,这么准?”段二狗骂道,这也太不地道了,大家都玩冷兵器短兵器,凭的是一腔子热血和武力,你躲在角落里勾扳机算什么本事!不过人在枪口下,不得不低头,段二狗打算逃跑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密道之类的东西啊?我听说书的讲故事恨不得到处都是密道暗室,你们也有的吧?”段二狗满怀希冀的看着寒铁,这个时候他打算原谅寒铁兄弟刚刚对他的冷言冷语了。

    寒铁冷着脸看了他一样,默默地脱下了罩衫。

    作为接受过一天大牢教育的人物,段二狗立刻捂住了臀,骂道:“你他妈临死想破了自己处也麻烦去找个娘们成不?大不了我给你点钱你去叫个也行啊!”

    寒铁终于忍不住了,抬脚踹了段二狗一脚,一丝偏差也没有正好跟段二狗踹他的位置一样。“后面藏了武器,我说一二三,一起跑!”

    段二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寒铁吸了口气,数道:“一~二~三~”三字刚出口便右手一扬将上衣扔了出去,衣服飘了两下便被一根激射而来的弩箭刺进了墙里,段二狗跟寒铁在听见那熟悉的弓弩刺进硬物发出的声音时候一个激灵就地一滚便从铺面的后门跃了出去,直往后院厢房扑去。

    寒铁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不一会儿便从一堆捆在一起的狐狸皮里面抽出了几把短刀,看样子都是普通货色,段二狗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趣,握着自己从不离身的大猎刀躲在门后警戒。

    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前面的屋顶上,手中捧着一架老式的弩,这种弩段二狗是知道一点的,射程远威力大,不过比较坑爹的是火力持续性不够,每次发射完都要重新装填弩箭并上弦,对速度影响很大,这也是刚刚他跟寒铁能逃出来的原因了。

    黑影飞快地贴着屋顶隐蔽起来,段二狗看了看,寒铁还是在到处乱翻。“妈的,你们俩大老爷们平时东西不能放好么?”

    段二狗骂道,一点也不为一直以来自己乱扔乱放的行为脸红。

    寒铁又提着两卷皮子抖了抖,哗啦啦掉出来了几把钢刀,段二狗二话不说抄起一把就扑出了门,大门才一开便有一杆羽箭射了过来,段二狗立即往身侧一扑,一个团身滚翻之后贴着墙角飞快地蹿到了铺面屋檐下。

    射到地面上的羽箭犹自颤抖着,黑衣人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滚落下来滴在鼻尖,不过他手脚却依旧麻利地抽出弩箭重复上弦动作,弩箭在他手上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灵动无比仿佛自己跳进去的一般,黑衣人很满意自己麻利的动作,抬起头端着弓弩警觉地搜寻起目标。

    奇怪,人哪儿去了?黑衣人鹰一般的眼神飞快地扫过院子里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却未能发现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突然脖子上一凉,他脑后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一个自鸣得意的声音在脑后响起:“你该帮我们把前门锁起来的!”

    原来段二狗刚刚蹿到了铺面屋檐下已经一个珍珠倒卷帘挂上了屋檐,突然想起来既然这个刺客的一直在注意着自己身前,那么后方防御想必空虚,于是又悄悄地跳了下来,从正门位置一跃而上,神兵天降般悄悄出现在了刺客背后。

    段二狗洋洋得意,不过他刀下的黑衣人也很快克服了,好不惊慌地举起了双手缓慢地坐了起来。

    “是谁雇你们杀乔松雷的!”段二狗冷冷地盯着黑衣人,意图问出困惑许久的疑问。

    黑衣人冷笑两声突然躺倒,院子里寒铁抱着一具弩冲了出来,一边弹身往屋顶跳一边大吼:“让开!还有人!”

    闻言段二狗手中长刀一甩,横在身前,人也顺势一个前扑趴下,锋利的钢刀铡刀将趴在屋顶的黑衣人切成了两节,鲜血四溢间段二狗身下一滑摔了下去,他艰难地在空中回头,只见寒铁端着弩昂扬飘逸地跃上了屋顶,单膝跪倒,眼神坚定,稍微稳了稳呼吸便用力一勾扳机,顿时一支弩箭地飞了出去。同时远处一支弩箭激射而来,强劲的弩箭刺透寒铁的身体,带起了一蓬血雨后又飞了几尺后才耗尽动能斜着栽倒在了段二狗脚边。

    寒铁的身影晃了晃,人立刻就趴倒在了屋顶的瓦片上。躺倒在地的段二狗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似乎周身血液都被抽走了一样被寒冷包裹了。缓慢地坐起身,段二狗用力地摇了摇头,冲屋顶喊道:“还活着么?工钱还没给你结呢!”

    没有回音。

    捡起地上的弩箭仔细地看了一眼,这是一杆跟之前一样的三棱弩箭,尾羽由雁翎制成,箭头精钢打造,不过上面却泛着蓝晃晃的幽光,段二狗将箭头凑到鼻子下闻了一下,一股腥臭气息扑鼻而来。

    “放心吧兄弟,我一定会把你安葬在花开得最漂亮的山茶下面的!”段二狗恨恨地将弩箭戳进青石缝隙间,一跃跳上屋顶对“伏尸”其上的寒铁说道。

    寒铁的“尸身”颤动了两下,一根手指缓慢地够向自己的腰带。

    段二狗一惊,泪流满面:“真是穷命,哪有这么死要钱的!”

    寒铁似乎又颤抖了一下,手指缓缓地从腰带中勾出来一瓶小小的瓷瓶。瓷瓶哐当一下掉在瓦片上 ,里面草绿色的药粉洒了一大片。

    “药!”寒铁虚弱地说道,段二狗顿时跳了起来,将药粉刮了一蓬送进了寒铁的嘴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庆幸道:原来你还没死啊!!

    寒铁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字:“滚”可惜的是,段二狗没能看懂,又自顾自说:“工钱什么的,过几天再说吧。”

    挺尸的寒铁发出一声不清不楚的嘶嚎:“农民工工资不能拖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