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章 第562章 永不愈合的创伤 中 楼梯上传来急骤的脚步声,房门

    第562章　永不愈合的创伤　中  
    楼梯上传来急剧的脚步声，门突然被推开，希尔瓦娜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主人他……啊！!你怎么了？”  
    苍灰的头发挡住了梅迪尔丽的脸，但她慢慢地抬起脸，用左手吹起头发，不介意让希尔瓦娜斯看到她的脸。她把苍灰色的长发放在脑后，右手在地板上撕下一根木签，插在头发里，把长发留在别的地方。当她这样做的时候，梅迪尔丽并没有刻意掩饰，而热水仍然从她微微眯着的美丽眼睛里流下来，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她也不想控制。  
    希尔瓦娜斯站着，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反而是梅迪尔丽淡然地问：“很奇怪吗？”  
    如果少年被惊醒，拼命摇头：“不！当然也不奇怪！但是..........应该是这样的……”  
    梅迪尔丽站了起来，脚步有点不稳，看上去很虚弱。当她走到门口，经过希尔瓦娜斯时，她轻轻地说：“不应该是这样。你知道吗，他啊……根本就是个傻瓜。”  
    女孩比希尔瓦娜斯高了整整一个头，交错而过时，几根散落的银灰色头发也拂过了他精致而美丽的脸庞。梅迪尔丽很虚弱，但此刻却像一把归鞘剑，在沉默中等待爆发。与她相比，希尔瓦娜斯就像一只受伤的兔子。  
    卷起头发的女孩，呈现出另一种风仪，另一种杀戮。希尔瓦娜斯只觉得熟悉的女孩突然长大了，他浓郁而深沉的黑暗气息让他不寒而栗。发自内心的颤抖，是他在苏身上从未经历过的。然而，当女孩的背影消失时，留在希尔瓦娜斯心中的不仅仅是他从未见过的眼泪，还有她脸上猩红的痕迹。  
    那是一个新伤，红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门外传来木器破碎的声音，不用看，通过感知，希尔瓦娜斯知道破碎是一个旧的陈列柜，里面有一些手工艺品和一架旧的19世纪小提琴。小提琴在空中飞翔，落入梅迪尔丽手中。她推开走廊尽头的门，来到宽阔的露台上。  
    露台上的水泥围栏做工粗糙，上面覆盖着干爬藤。但在这个夜晚，这让它显得格外荒寂。  
    天上的云很低，让人压抑得想发疯。不远处，云层的下缘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碧光，不知从何而来。光线暗淡，但也足以照亮梅迪尔丽部分线条分明的脸庞，并给其他部分投下阴影。这是一个由黑白、深灰色和深绿色组成的世界，只有猩红，红得刺眼。  
    梅迪尔丽把小提琴放在肩颈之间，古老的弓放在同样岁月的弦上，没有任何酝酿就开始拉动。  
    嘎！一个刺耳的单音拉开了这首歌的序章。  
    这与小提琴的声音不同，音乐充满了轰鸣声、震颤声和金属敲击声！就像人们站在万米高的地方，俯瞰着无尽的荒野。  
    荒野开裂，山体坍塌，干涸的河流开裂，高耸的建筑残骸缓缓倾倒，逐渐被深不见底的裂缝吞没。汽车在碰撞中被压平，钢筋刚刚被撕裂。坚固的混凝土是一个被摧毁的世界，但没有活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没有能力和变异生物，甚至没有昆虫。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生命。  
    短小提琴曲在最高音处嘎然而止，古小提琴在梅迪尔丽手中完全爆成飞灰，完成了他最后的挽歌。梅迪尔丽仍然保持着提拉的姿势，似乎不知道提琴已经被澎湃的能量摧毁了，直到一会儿，她才慢慢地放下了双手。  
    一曲已罢。  
    直到这时，希尔瓦娜斯才能重新开始呼吸。在短短的一首歌中，他完全被世界俘获了，金戈铁马音节，像一只强壮的手，紧紧地写着他的心。从这场毁灭的乐章中，希尔瓦娜斯没有听到悲伤，只有冰冷、冷漠、杀戮和...  
    在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里，那永恒的孤独。  
    短短一曲，已经传出几十公里远，即使在安息的地方也能听到。不知有多少人，在寒夜中央，突然被这首歌从梦中惊醒。  
    希尔瓦娜斯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地上，不得不用双手支撑自己的身体。他一直在努力工作的情绪完全是由一场运动引起的，心脏防御早已崩溃。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自己对苏的感受，这超出了傀儡对主人的恐惧和服从，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我只知道，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心痛得有点绝望。  
    在一些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前面的地板上有一个新的痕迹，于是他想起梅迪尔丽刚从这里撕下一根木签，留着长发。在新痕迹周围，此刻还有一滩水渍，可以隐约分辨出溶解的小生物残迹。它溶解成水，分解地毯，然后渗入下面的地板。过一会儿，当水迹干涸时，世界上所有的痕迹都会消失。所以他知道梅迪尔丽会永远保留木签，因为它充满了苏的痕迹，那是他的前主人。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梅迪尔丽走了进来。她看上去很平静，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甚至嘴唇上还挂着一丝微笑，有些懒洋洋的味道。但希尔瓦娜斯清楚地知道，她已经完全不同了。他感觉不到梅迪尔丽的光线和温暖，至少在感知的世界里，她完全隐藏在绝对的黑暗和寒冷中。  
    永归黑暗。  
    不知何故，希尔瓦娜斯的心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看着眼地上的希尔瓦娜斯，梅迪尔丽淡淡地说：“好吧，起来吧，你也差不多哭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希尔瓦娜斯站起来，用力擦去眼泪，咬紧牙关说：“知道！但不是很清楚。”  
    梅迪尔丽点点头说：“知道一点就够了。那么，你怕死吗？”  
    希尔瓦娜斯一呆：“该怎么办？”  
    “去参加血腥议会的战争，去杀人，去找他的女人，也许还有他的孩子。在梅迪尔丽看来，这些似乎都很容易。  
    然而，对血腥议会有所了解的希尔瓦娜斯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收起一头太长的银发。那双比女人还要女人的手，燃烧着几乎看不见的火焰。原本垂下瀑布的银发在火焰中迅速卷曲断裂。随着头发从天而降，希尔瓦娜斯的头上只留下一厘米长，不均匀的短寸碎发。而他的嘴唇和眼睛，红得像梅迪尔丽脸上的伤疤，红得刺眼。  
    看到希尔瓦娜斯的举动，梅迪尔丽笑着说：“你很特别，和我们不一样。再活几百年不是问题。那么，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不会后悔吗？如果你现在就走，我不介意。”  
    “不后悔。希尔瓦娜斯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从表情上看，他突然变得和梅迪尔丽有些相似。  
    梅迪尔丽点点头说：“好吧，收拾干净就走。你放心，姐姐，我会照顾你的，不会让你死得太早。”  
    “姐姐？希尔瓦娜斯哼了一声，表示怀疑。头发变短后，他的勇气变大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梅迪尔丽的表情有些危险。  
    “我已经81岁了！希尔瓦娜斯***。  
    梅迪尔丽说：“我已经十七岁了。”  
    然后，这个名字的问题就这样定下来了，梅迪尔丽是姐姐。  
    在深夜，梅迪尔丽和希尔瓦娜斯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栖身房。当寒风吹来时，希尔瓦娜斯突然问：“姐姐，我总觉得主人应该还活着，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  
    梅迪尔丽轻轻叹了口气，说：“即使真的能回来，那也肯定……不，很可能不是他。所以……”  
    “那如果……主人真的回不来了吗？”  
    “那样的话……我会让这个世界陪葬我们。”  
    ……  
    两根白色的光柱突然刺穿了夜晚，照射在梅迪尔丽和希尔瓦娜斯身上。这是一个大功率的军用探照灯，过去用于夜间防空，强大的光柱照亮了两人。  
    “哼！口气不小！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这种能力！一个粗壮有力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伴随着这句话，一个铁塔般的男人从灯光下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的步伐平静而有力，每一步都会引起地面的轻微颤抖。沉重的合金重甲套在钢铁铸造的身体上，使他更具威慑力。胸甲上的剑盾表明，这也是一位实力不菲的大骑士。  
    梅迪尔丽的挽歌不仅惊动了附近的居民，也唤醒了附近要塞的所有驻军。当她和希尔瓦纳斯走出大楼时，一名驻扎在要塞队的大骑士带着护卫队赶到了现场，并安排了位置。梅迪尔丽和少年的最后一次对话是在大骑士和他的下属面前说的。  
    大骑士很生气，但他们聚集了全身的力量，全神贯注。虽然对面只有两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女孩，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在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梅迪尔丽脸上耀眼的伤疤，那滴血滴会落下，让他的心轻轻收缩。  
    梅迪尔丽的眼睛微微抬起，扫过大骑士、骑士副手、从属士兵和听到动静走出家门的普通住宅民们，淡淡地说：“今天我暂时不想杀人，所以，都滚吧！”


    大骑士的脸刹那间浮起一层紫红色，汹涌的怒意还未来得及迸发，忽然眼前一花，梅迪尔丽竟然已出现在他面前，轻飘飘的一拳当胸砸来！


    短暂刹那，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凭本能的双臂交叉，架在胸前，挡住了梅迪尔丽的一击。一道不可阻挡的巨大力量当胸传来，将他双臂毫无悬念的砸回，撞击在自己的胸膛上。可是这道感觉中足以将合金胸甲砸扁的巨大力量落在大骑士身上，竟然奇迹般的就此消失，没有任何感觉！


    大骑士的脑海中刚刚闪过疑惑，眼前就突然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在旁观者的眼中，只看到梅迪尔丽一拳击在大骑士胸口，然后他的头颅就突然冲天而起，飞出十多米后，才在空中爆成一团血雾！而他的身体，依然挺立着，只有血如喷泉般不停地从脖子缺口中喷出。


    大骑士副手和士兵们呆了足足一瞬，拉动枪栓的声音才纷纷响起，可是最终却没有一枝枪能够成功轰响。所有人在完成开保险和瞄准的动作后，都僵在了原地，而他们脸的正中央全都出现一条笔直的红线。他们目光呆滞，一个个仰天倒了下去，薄薄的血雾从身体中间喷了出来，挥舞如旗。


    梅迪尔丽的身影闪烁了几次，又出现在原地。本是属于大骑士的佩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手中，飞旋了两圈后，才被梅迪尔丽随手抛出。它瞬间飞射百米，深深钉进一株大树的树干，剑锋穿透了树身，在另一侧透出了几厘米。锋利的剑尖正好停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的耳孔边，只要再前进三厘米，就足以穿破头骨，刺入大脑。那个老人浑身颤抖着，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滚落，手中端着的步枪也随之颤个不停，准星根本套不住梅迪尔丽或希尔瓦娜斯了。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剥夺了他最好一点勇气，哐的一声，自动步枪从双手中滑脱，摔在地上。


    老人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却没有一点能力，只是圣辉十字军普通人中的一员。


    挥手间击杀了一名大骑士和他的整个卫队，梅迪尔丽只象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向希尔瓦娜斯招了招手，就向西南方向走去。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不敢有任何动作的普通人，都被她彻底忽略了。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生命是谁都会珍惜的。


    瞬间的战斗让希尔瓦娜斯获益良多，在路上，他开始认真地向梅迪尔丽请教战斗的技艺和谋略：“姐姐，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不想杀人吗？这只是为了麻痹对手？”


    “不，我没有杀人，能力者不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