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历史 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形的战斗范围越来越大，已经在整个基地爆发。黑雾不能翻滚，就像两群凶猛的野兽一起战斗。在黑暗的角落里，尖叫声一个接一个地响起，工程师们完全陷入了混乱，他们四处逃跑，避免的不是别的，而是周围的黑雾。
本该是他们最依赖的黑雾，现在却完全改变了面目。沸腾的黑雾越来越热，就像强酸一样，只要沾上就会产生强烈的灼痛感。如果时间稍长，甚至工程师体表厚厚的角质层也会溃烂。角质皮肤一破开，露出的柔嫩组织就会接触到黑雾，就会像被泼上强酸，在嘲笑中迅速溃烂焦黑！
在基地外，外墙早已被挖开，一个洞穴就是工兵的栖息地。十几个工兵可以装在每个洞穴里。洞外的基地充满了沸腾的黑雾，大量的工人逃回了洞穴。那些没有时间逃跑的人在黑雾中挣扎和嚎叫，用他们长长的爪子和铲子一样的腿疯狂地攻击和接触一切。他们的眼睛已经被黑雾烧瞎了。
沸腾黑雾的范围越来越大，开始侵蚀洞穴。工兵们挤在洞底，无路可逃。但洞穴并不深，在一双绝望的眼睛里，黑雾如凶猛的巨人，悍然扑来！
惨嘶声如歌剧的合声，瞬间攀上**。
苏身边一片寂静，黑雾缓缓流动，不断摩擦苏的身体，然后向四周扩散。在周围，没有沸腾的黑雾，这是两种意志争夺控制权的标志。沸腾区正在向远处蔓延，至少在目前，苏还是取得了优势。但随着控制范围的扩大，需要消耗的体力和精神力量也随之增加。
现在，黑雾到处都是他感知的范围。
苏默默感知了周围的情况，又伸出手，看着指尖上的黑雾，若有所思：“这是主场吗？这种感觉……很好。”
他只停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离开切诺拉博士办公室后，苏依次检查了第二、第一超级实验室。三个培训室的布局几乎完全一样，但苏在里面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信息。这两个培训室仍然非常凌乱。看来，当去54号通道集合的命令下达时，并没有给研究人员留下多少时间。真正的秘密信息应该存储在中央主机中，而这两个培训室的主管显然不像切诺拉那样喜欢记住东西。
在发生培养逃生事件的第一个培养室，苏搜索得格外仔细，却一无所获。所有的培养槽都没有任何故障和损坏的痕迹，而且与培养大厅不同的是，这里的培养槽都被清洗干净了。由于时间过得太久，培养液的原始成分无法区分，更不用说所谓的超级试验体了。
看了三间完全相同的训练室后，苏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少了很多。切诺拉的记录显示，超级实验体不是人工培养的，而是来自某些生物的细胞，这很可能是罗切博士带走的“唯一”。
不管怎样，也许他并不孤单，他也有同类。即使他真的在这里长大，也没什么。
苏突然觉得心松了很多，虽然在他的直觉中，和同类的见面可能不是很愉快。至于基地深处的女人，其实和苏有一些细微但关键的区别。她和他很像，但不是同类生物。
走出第一个培训室，苏继续沿着深通道走，不知道在通道的尽头，还有什么等着他。
在地下基地的另一端，有一个神秘的大厅。里面的黑雾太浓了。即使在苏的感知中，它也是黑暗的，什么也看不见。
大厅里的仪器器材已经空了，白色的墙壁上涂满了壁画。说是画，其实只是无数乱七八糟的色块拼凑在一起。即使是对现代抽象艺术造诣最深的人，也分不清墙上画的是什么。
然而，这些画是强大的。
敏锐的感知能力会看到色块之间的能量有序流动，即使是普通人，看很长一段时间也会感到头晕，在这个过程中，由于组织和器官的不当反应，也会受到严重的内伤，很快就会死亡。
在大厅的地板上，画着同样风格的色块。色块中的能量流动最终聚集在中央的一个培养槽中。培养槽明显改造后，增加了大量不属于人类风格的仪器设备，仪器表面的许多深红色块不断闪烁。从外表上看不到任何电线，也找不到连接能源的地方。感知域的能力可以发现，大厅四壁地板上收集的能量直接投射在几个接收器相同的平板电脑上，从而被吸收。
无线能量传输技术！
看到这一幕，想必任何科学家都会惊叫出来。如果这些仪器能够被破解，那将是人类文明力量的又一次巨大飞跃。它们具有深远的意义和影响力，超越了核能的发现和利用，仅次于能力的发现！
培养槽里装满了浅绿色的营养液。营养液流动缓慢，不时有一串小气泡从培养槽底部冒出来。这种高5米的设备是旧时代最先进的生物培养系统。培养液配方可自行设置，完全实现自体循环。如果只维持生物生存，只要能源供应保持，就可以运行30年，无需维护。现在，在增加了大量极其先进的仪器设备后，这个培养槽的功能已经不知增强了多少。
在培养槽的营养液中，漂浮着一个**身体的男人。虽然他在睡觉，但胸部的微微起伏显示了身体中的生命。他看上去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面容刚毅，肌肉线条分明，极具男性阳刚魅力。但他漂浮在营养液中，除了最基本的生命迹象外，没有其他反应。
在训练槽前，跪着一个年轻女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正在低声祈祷。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仰望着训练槽里的男人，脸上充满了深深的眷恋和无尽的绝望。
“贾森，我的爱人，你还是拒绝醒来吗？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你愿意醒来，一定已经醒来了。那时，我不明白你的想法，不明白为什么你宁愿毁灭，也不愿维持你的类似，他们只是想逃跑，甚至准备把你推到我面前。我现在不明白，但我学会了尊重你的选择。唉……”
“直到今天，我才能理解人类和你们的复杂性。在我的本能深处，类似的定义是繁殖对象、竞争对手、敌人和食物。很简单吧？而我，本来应该这么简单，不会想那么多，更不应该有感情。我知道，用你的语言来说，这种感觉叫做爱。真是不可思议！也许，他离开后，我在这里呆了太多年，所以会慢慢变得复杂，对吧？原来，我也会孤独。”
“孤独这个词，也是从你的语言中学到的。”
“我的爱人，你陪了我很多年，但我很无用，我用了所有的方法，但只能恢复你的身体，不能让你醒来。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你还活着的同伴，我已经放回去了，还允许他们带走一些信息和东西。原谅我，我不能给他们更多，他们很危险。也许你不知道，但我能感知到他们的想法，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在得到更大的力量后，他们首先要处理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自己的类似。他们想成为民族之王，然后回来摧毁我，拿走他们没有得到的一切。所以，亲爱的爱人，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这么不信任人类吗？你的同伴们，他们不知道“他”多年前就离开了这里。即使他们成为人类之王，也很难避免毁灭的命运，因为他们太傲慢了，不知道‘他’的真正力量。我不能阻止‘他’，在他没有离开的日子里，我只知道服从。只有‘他’的同类才能阻止他，阻止可能的毁灭。”
“今天我说了很多，我知道你讨厌啰嗦的人。但我没办法，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敌人已经来了，很多年前，当我真的有了自己的意志，我就知道它最终会到来。现在，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不知道是胜利还是失败，预测不属于我的功能，我只知道它很可怕。恐惧使我永远不敢离开这里，只是因为它发现了我的存在。但它还是找到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敌人，它和我离开的‘他’非常相似，但它是不同的，但我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你看，他在为我的主场而战，我无法为之而战……”
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说：“但我不会让它接近这里，也不会让它接近你。除非它踩过我的身体！”
滴嗒！
几滴液体落在她身体前面，在地上激射出几朵小水花，立刻被奔腾的能量烧成蒸汽。黑雾太浓，落得太快，看不清是血还是泪。
大厅里的黑雾更浓，过了一会儿，她从黑暗中叹了口气：“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我知道我爱你……”
与此同时，苏走到通道的尽头，再下一层，站在一扇6米高的巨大自动门前。门前没有警卫，没有权限提示标志，也没有复杂的门禁安全措施。但是，不再需要任何标志来提醒人们这里有多重要。在自动门两侧的墙底座上，嵌入了六个全副武装的机器人，十几个集武器系统于一体的摄像头监控着每个角落，根本没有死角。门不厚也不重，但合金只用于空间站的顶级材料，高温、腐蚀和冲击无处不在。只是一扇门，成本应该达到10亿元，是旧时代三架顶级战斗机的价格。
自动门的四框略显突出，看起来并不奇怪。然而，苏感知到大量的内部电子传感器元件，结合大脑中存储的巨大数据库，苏很快就知道这是什么：全息扫描仪。在旧时代，这是一种检测顶级武器材料缺陷的设备，这里只有一个用途：确定来人的身份。
一切，都在默默地诉说着这里的价值。
在自动门旁边，还有一个用自来水笔写的简陋签名，一个即使在现在也很有价值的签名:s.罗切斯特。
自动门现在不能阻挡苏，没有能量保护，任何物质都不再坚不可摧。十分钟后，自动门上就出现了一个可供人出入的空洞，而苏已站在门内。
第一眼，苏就断定，这里就是罗切斯特博士的办公室和私人实验室。
罗切斯特的办公室，不，应该称之为办公区域，非常非常的大。五百平方米的区域中，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块写满字的白板。哦，还有几棵人工栽培的大树，虽然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但可以想象从前的亭盖如荫。坐在那张写字台后，就象是在幽静空旷的林间办公。
可以看出罗切斯特博士也是‘空间就是美’哲学的坚定支持者，而且他根本没有为来访者准备椅子，要么是这里根本不会有访客，要么就是他觉得没有人有资格在他面前坐下。或许后者的可能性还要大些。
办公区域当然不止这五百平方米，后面还有近千平方米的图书馆，其中近半为各种千奇百怪的标本所占据。相对一侧，则是博士的私人实验室，数以千计的各种仪器占满了两千平方米的空间。可是从设施摆放来看，显然只是为了罗切斯特博士一个人所准备的，根本没有使用助手的迹象。看来，博士在这里所进行的实验，已经机密到了不能使用任何助手的地步。
苏的感知越过办公和实验区，在墙壁后探查到了**的计算中枢，看规模至少是大型机，实质性能可能不止。再跨过计算中枢，苏的感知忽然遇到了一点阻碍。那是层厚达一米的钢化玻璃，至少夹着十几层强化胶质，可以轻易抵御重炮的直接轰击。不知玻璃使用了什么材质，竟然具备对精神感知的阻断功能。不过阻断的效果很初级，以苏高达九阶的感知力，在加强能量之后，终于成功地破开了钢化玻璃的阻隔，透入内部。钢化玻璃后面，是一个上千立方米的巨大空间，苏的感知很快又遇到了阻隔，原来在玻璃墙后还有一层玻璃。两层玻璃墙之间，则是剧毒的神经毒气。让苏有些惊讶的是，毒气的配方非常独特，对地球大多数生物无效，却对他会有些影响。当然，仅仅是有些影响而已，意味着苏如果中了毒，付出少许组织死亡的代价就可以重新产生免疫力。但是，毒气并不仅仅是有效这么简单，它代表了一种全新的方向，这是基因毒素！
在没有释放全部身体进化潜能之前，原始的基因毒素也会对苏造成伤害。现在苏已经不惧怕基因毒素，但仅仅是因为毒气还非常原始。
苏的感知继续深入，很快查清这是一个20*20*20的正立方型空间，由三层钢化玻璃和两种不同的神经毒素所封锁，空间中央是一个透明培养槽，从残留痕迹看，培养槽中曾经放置的不是培养液，而是低温液氮。通向培养槽的通道设置了重重机关，可以在意外发生时第一时间锁死。哪怕是现在的苏，如果被浸泡在培养槽里的液氮中，恐怕也很难逃脱。
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囚笼，至少在旧时代应该如此。
苏升起分明的感悟，这就是‘惟一’的囚笼。或者换句话说，是‘惟一’沉眠的地方。
罗切斯特和‘惟一’早已离去，但许多昂贵的仪器却仍留在这里，没有搬走，甚至写字板上的字迹也没有擦去。一本厚厚的书放在写字台上，还是打开的。
所有迹象表明罗切斯特博士也走得非常匆忙，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
在囚笼后方，是一条紧急通道，通向两台专用的升降梯。升降梯直通地面，而在出口旁边，就是可以容纳两架大型运输直升机的地下机库。看来，罗切斯特博士就是带着‘惟一’，从这里离开了基地。
一切都象切诺拉博士猜测的那样。
升降梯通道早已被崩坏的泥土所填没，不能再通行。其它方向也没有其它通道，所以苏收回了感知，来到罗切斯特博士的办公桌后，坐在了博士坐过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安静地坐了一会，才向办公桌上仍然摊开的那本书望去。
书的式样很熟悉，内容也很熟悉，是旧时代版的《启示录》。翻开的那一页上，用墨水笔重重地勾勒出了一句话：“使徒到来了，他召唤着毁灭，因此从天上降下了火与雷电。而灾难不可避免。”
这是典型的宗教式喻言，可是不知为什么，在看到这句话时，苏也在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或许是恐惧。
恐惧来自于未知，更来自于未知行将揭晓的时刻。
至少苏知道，使徒真实存在！
他轻轻地抚摸着被博士勾勒出的这句话，几乎每个词都会灼痛肌肤。
许久，苏终于放下了启示录，将座椅转了个方向，望向写字板。写字板上布满了潦草的字迹，由于时间久远，很多字迹已不可分辨。而内容乱七八糟，相互间毫无联系，里面有感想，有断言，更夹杂着大量的公式与数字，甚至还有数量不菲的谩骂，其中大多指名道姓。想必博士一有灵感或是什么想法，都会随手写在这块板上。
苏靠在椅背上，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将整块写字板纳入视线。慢慢的，博士写下的一些话逐渐清晰，一一刻印在苏的记忆里。
“这肯定不只是三维的语言！问题是，三维之外是什么？声音，震波，磁场还是光？精神波动？”
“什么都有可能，就别告诉我是时间！”
“我现在有足够多的理由怀疑，我们的语言限制了我们的文明。”
“某些迹象表明，‘惟一’和核心之间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核心很可能是惟一衍生出来的产物。”
“我想到了一个奇妙的公式，用它可以证明，核心可能**变成有智慧的生命。我需要再验算一下，这用不了多久，一周足够了。”
“今天的会议上居然有人建议激活核心，看看能够培养出什么！该死的，是我想出了这个公式！我当然否决了这个愚蠢的提议！直觉告诉我千万不要激活核心，最好让它和惟一永远冻着。也许这帮蠢货能够找出一万个理由激活核心，但是他们说服不了我。我的直觉总是对的！”
“蠢货就是蠢货，即使能够给总统打电话，也改变不了他们愚蠢的本质。”
“再过不久，就会发生战争。确切点说，是2月14号。我也不清楚怎么会知道这个，反正我就是知道。”
“时间，时间是魔鬼！我得在2月14号之前搞定惟一，不，至少搞定核心。该死的，要是能再多一个月就好了。为什么蠢货们都那么闲，难道只是因为他们够笨？”
“梦是件很美妙的事，至少我在梦里想明白了那种该死的语言的第五维！我***真是个天才！”
“为什么我要听一个蠢货的指令，就因为他是总统？”
“我屈服了。总统虽然是个笨蛋，但他掌握着我的经费！”
“这个世界需要改变，不能总是让蠢货掌管经费。”
“我有足够多的办法改变这个世界，只要有时间……该死的，我就是没有时间！与其教训那些蠢货，不如去想想第六维是什么。我已经接近了真相，或许只需要一个梦……”
“这是什么？上帝的礼物？不，这是魔鬼！我现在只能熏黑一张纸，但是我可以看得到，在不久的将来，这火焰将会烧尽整个世界！这也不错，至少没人用经费来要求我干这干那了。”
“新能力所对应的基因片段已经定位完毕，这轻而易举。我把它命名为火焰，可以预见，它将会为人类开启一个全新时代。新时代的到来肯定会有代价，至少现在，我付出了整整10毫升的鲜血。”
“我决定，三天后公布‘火焰’，全部资料都公布！让那些蠢货头痛去吧！他们能用经费给我制造麻烦，我也能给他们制造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布兰妮告诉我，新闻发布会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罗切斯特会办妥这一切。明天世界就会被震惊！当然，他除了会对付记者，其它的什么都不会，我很怀疑每年五十万元花得是否值得。但他毕竟为我节省了不少时间，我的每一分钟都不止五十万！不过，我好象忘了点什么？”
“再过三小时，火焰就将与人类见面了。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究竟忘了些什么，也许该看看日程表，我今天都应该做些什么。2月14日，让我想想……该死的！今天是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