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卧室里,墙上的春。宫图消失不见,漏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僵尸王的眸子里金光大放,它高高的跃起,冲出了房门。落在空旷的大院中,抬头仰望星空。皎洁的月光,照在它的脸上,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豆大的雨滴密集的砸在它的身上。

    它张开了大嘴,吞吐着月之精华。它轻轻的跃起,一下窜起了二层楼那么高。它敏捷的落在了卧室的房顶上,遥望湘西的方向。眸子中放出了两道金色的光束,它仰天发出了一声癫狂的咆哮。大地在咆哮声中一阵颤抖,脚上的卧室剧烈的晃动。它飞身一跃,窜下了房顶,向着湘西的方向,快速的跳去。

    湘西的夜空中尸气弥漫,一大片阴森的坟地中。有一座巨大的坟包,坟头上漏出了一个人头大的窟窿,一缕皎洁的月光射进了坟中,照在一口巨大的金棺中,金棺的棺材盖蓦然大开。

    一具全身覆盖精致金甲,头戴狰狞的元朝牛角头盔,身高一丈开外的魁梧尸体,静静的平躺在棺材里。它闭着双眼,张着血盆大口,贪婪的吸食着晶莹的月华。满嘴的锋利尖牙,闪烁着刺眼的寒光。一张诡异丑陋的大脸,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尸体的双瞳霍然睁开,两道血红色的光芒飚射而出,如锋利的尖刀般犀利,瞬间划破漆黑阴森的墓室。

    。

    夜空中,乌云密布,明月高悬,电闪雷鸣。

    暴雨倾盆而下,爆豆般的急雨声,覆盖了整片天地。这场暴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境内湖泊河流,水位暴涨,洪灾的几率大大提高。

    毫州总兵府,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姜桂题一身便装,坐在主位的将军椅上。他端起盖碗,悠闲的品着香茶。两侧的太师椅上,坐着三人。左方两人是松本太郎和武田信雄,两人穿着武士服,眼神歹毒,脸色阴沉,不知在想着什么坏主意。

    右方一人是耿家庄的庄主耿坚仁,他脸色蜡黄,眼神黯淡。左肩上绑着密密麻麻的纱布,上面还透出鲜血。他左手用白布吊在脖子上,坐在那里痛得呲牙咧嘴。右手握着一支金光闪闪的标枪,重重的拍在桌面上,茶碗被震得颠了起来,茶水洒在桌上。

    “盘龙岭赵信欺人太甚,我耿家从没有招惹过他,竟被他领兵洗劫一空。抢光了女人钱财,搬光了军火粮食。就连我卧室的大床都被人抬走了,可怜我刚娶进门的七姨太凤儿。我还没来得急享用,就成别人的了。”

    “贱人君,这次属于意外,你的损失,大日本帝国会赔偿一部分的。只要你真心效忠天皇,全心全意为大日本帝国作事,你的钱途大大的好。”松本微笑着望着耿坚仁,鼓励的说道。

    “本官治理毫州不利,致使匪患泛滥,让松本先生和耿庄主受惊了,至于两位所受的损失,本官也无能为力。盘龙岭兵强马壮,人多势重。喽啰兵的数量超过三万,还有赵信这等高手统领。想要剿灭这股土匪,实在是难如登天。”姜桂题神情沮丧的低着头,轻轻放下了茶碗。

    “此次,我大日本帝国阵亡了一千多名武士,还丢失了大批的军火。日本领事会向大清朝廷提出抗议的,此事绝对没完。盘龙岭这个大贼窝,一定要剿灭,赵信一定要死。”武田信雄恶狠狠的咬着牙,愤怒的大喊着。

    战场上的失利,武道上的失败,让他的自信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想着他和耿坚仁联手,都不是赵信的对手,怎能让他不恨。

    “我怕朝廷也对盘龙岭没有办法,盘龙岭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又有赵信这等强者坐镇,想要攻下盘龙岭,没有十几万精兵是不可能的。派出这么多的人马,需要大笔的军饷。朝廷显然不会这么干,如今朝廷的大敌是南方以孙文和黄兴为首的乱党。”姜桂题捋着花白胡须,无奈的看着屋中的几人。

    “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我的祖业,我的七房姨太太,我的一切都被土匪掠夺了。这口气我怎能咽得下,盘龙岭的赵信,我跟你势不两立,此仇不共戴天。”耿坚仁想着他的女人,躺在别人的床上。他就气得七窍生烟,血贯瞳仁,恨不得马上带兵杀上盘龙岭。

    四人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没有任何的结果。

    阴冷的雨夜中,耿坚仁坐着马车,带着几个家丁,顶着大雨回到了耿家庄。瞧着面前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凄凉萧瑟的耿家庄。

    耿坚仁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他脸色阴沉的走进了卧室。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墙壁上破开的大洞。他不停的诅咒着土匪,金库想来被搬空了,他举着火把,带着几个家丁走进了密室。

    阴森的密室中,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体。这些尸体死状凄惨恐怖,一个个双眼突出,身上没有一点水份,萎缩成一具具干尸。耿坚仁诧异的查看着面前的尸体,脖子上深深的血洞。家丁们吓得脸色苍白,握紧了手中的火把。

    耿坚仁从地上捡起一支黄金的丧门钉,看着上面的龙字。他惊愕的走进了密室的小门,瞧着面前空空的九口大棺材。走到了正中间的铜棺前,盯着棺材头上的一串小字。

    “耿家第三代家主耿彦,死后化成银甲僵尸王,凶焰滔天,杀戮成性,危害一方百姓。贫道龙虎门天师刘道空,用七星龙纹钉擒住此枭。摆八尸镇魔大阵,将银甲僵尸王镇压在铜棺中。后世小辈切不可开启此棺,切记!切记!”

    瞧着空空如野的铜棺,耿坚仁的脸色瞬间绿了,想起孩童时。太爷爷给他讲述的故事,他全身的汗毛刷的一下立了起来。他悚然的看向四处,心有余悸的带着家丁,逃出了密室。他卧室也不敢待了,走进会客厅里,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右眼不停的乱跳。

    耿家从一代传到耿坚仁这代,共有九代家主。这三代家主耿彦,是二百多年前的人了。据说这耿彦是耿家九代家主中,武功最强之人,一身功夫达到了后天九层大圆满之境,距离先天之境只差最后一步。可惜,一直到耿彦老死,也没跨出这最后一步。他死不瞑目,化身银甲僵尸王,荼毒千里,血流成河,成为了耿家代代相传的噩梦。

    耿坚仁在椅子上,恐惧得坐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天明,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他靠在椅子上,心中激荡,看来这庄子不能住人了,只有卖掉了。

    。

    盘龙岭大寨,浩浩荡荡的队伍,押着一片大马车,缓缓的进入了寨门。赵神骑在小红马上,眺望寨门。柳月娥拉着姚婉柔,打着油伞站在细雨中,如一副幽雅的水墨画卷。赵神策马加鞭,快速的冲到了两人跟前,翻身下马。

    柳月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赵神,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关切的道:“还好没受伤,去看看你的小媳妇吧!”

    “哇!好婉儿,你越来越漂亮了。你个子好像长高了一点,那里也大了一些。”赵神拉住姚婉柔的芊芊玉手,双眼色迷迷的盯着她的胸脯。

    “可恶的小坏蛋,就知道欺负我。”姚婉柔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小拳头在赵神身上捶了两下。两人手拉着手,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冲进了山寨。赵信和柳月娥远远望着小两口开心的样子,会心的一笑。

    清晨,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雷声滚滚,天色昏暗。赵神被雷声惊醒,快速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姚婉柔呼吸均匀,俏脸白里透红,还沉浸在睡梦中。赵神瞧着被子里,玲珑剔透,白花花的一片。轻轻的帮姚婉柔盖上被子,赵神翻身下床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

    站在门外,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眼前连绵不绝的细雨。赵神心道,这鬼天气,连续下了七天雨。从大暴雨到暴雨,再从中雨到小雨,就没停过。照这样下去,老百姓又要遭殃了。

    各地的河水暴涨,洪水泛滥,为时不远了。这满清朝廷也真够倒霉的,连续几年各地灾害不断,老百姓衣食无着。革命党人到处起义暴动,各地灾民揭竿而起,这满清不亡国才怪了。

    赵神打着油伞踩着泥泞的道路,走在密集的细雨中。在空旷的打靶场上,有一道刚毅矫健的身影,他舞动着一把大关刀,在细雨中执着的练习着。

    赵神站在远处,瞧着全身被雨水淋透,在淤泥中翻转腾挪的王破天。他很是佩服,这才是真正的风雨无阻。这样天天坚持下去,早晚会成为一流高手。就算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也不是梦想。

    赵神没有打扰王破天练功,他静静的离开了打靶场。来到了堆满各式枪炮的军火库,坚固的大铁门缓缓的打开了。他带着二牛大步的走了进去,瞧着堆积如山的长条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