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高兴得不得了,元首一來,他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空军总参谋长原以为元首会骂他一顿,因为他作为副元首,元首不在的时候应该挑起重担,接见他们并共同制订御敌之策,他惊讶地看到元首与戈林手牵着手满面春风进入会客厅,

    戈林是聪明的,错在空军总参谋长,过了很长时间后,空军总参谋长才明白,作为副手,一定要保持低调,绝对不能越位,假如元首还沒到來,戈林急不可耐对空军将领们发号施令的话,那他这个接班人也到头了,

    进入院子,在盛开正妍的矢车菊旁边,戈林的兄弟埃尔伯托?戈林正与侄女玩捉迷藏,埃米眼睛上蒙着黑领巾伸手乱摸,一把抓到希特勒的大腿上高兴地喊叫:“抓到了,老鹰捉到小鸡了,”

    五大三粗的“小鸡”变成了呆鸟,目不转睛地望着元首,透过珍珠帘子,看到戈林夫人埃达背对着门慢慢腾腾地打电话:“他真的不在,我真的沒有骗你,元首,元首怎么会到我家來,真是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冉妮亚,我不记得,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一个拉脱维亚女人呢……”

    希特勒一个箭步冲进去,埃达急转身一看,急忙对话筒喊叫:“冉妮亚中校,我把元首叫來了,我就说嘛,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嘿嘿,”

    希特勒一把夺取话筒急促地说:“冉妮亚,你在那儿,马上回來,回家的事以后……什么,你在慕尼黑,那你赶快到卫戍区,不,我马上派车接你,”

    他刚放下话筒,院子里马上响起一阵喧嚣,都是抢着接冉妮亚的声音,

    原來,回家探病的冉妮亚刚到华沙,就听到德国遭到大规模轰炸的消息,元首有难,她不会坐视不管,于是马上往回赶,冉妮亚与丽达都是元首的死忠兼保镖,但关健时刻还是冉妮亚靠得住,因为她在拉脱维亚总参谋部呆过,比丽达多了把握全局、未雨绸缪的职业敏感,

    希特勒对戈林夫人发号施令:“埃达,你随便弄点早餐,我们吃完后要开会,”

    戈林夫人望了满院子的空军军官一眼,不情愿地安排女佣去准备,

    他又对戈林说,一小时后到鹰巢开会,让他通知鲍曼赶紧准备,

    “昨晚是戈培尔总理的生日,那个农场主喝醉了,不知道起來沒,”戈林咕嘟着拿起电话,

    一个小时后,他们吃完了早餐,冉妮亚也恰好赶到,希特勒与米尔契吵吵闹闹着确定了出席会议的名单,然后上山,期间鲍曼提出应该通知其他在家的政治局委员上山,被元首拒绝了,

    十几辆小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元首一脸惊异: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施佩尔把从伯格霍夫别墅到鹰巢的盘山路再次修整,所有路段都加了防护栏,一些本已取直的急转弯上要么架起了桥梁,要么打了隧道,今年春末海军开会时,初次上山者吓得尖叫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他们到达隧道入口,通往电梯的隧道是由翁特斯山大理石建造而成的,一百多米长的隧道直接从坚硬无比的花岗岩中凿穿,相当气派,但同时也有一股阴森之气,

    突然间,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呈现眼前,原來,这是可容纳15人的电梯,乘坐它登上一百多米高的城堡仅需55秒,工程师居然能在岩石间炸开一条高124米的电梯通道來连接上下,而且炸得如此精确,恰好能放下一部电梯,实在是匪夷所思,或许只有善于精雕细刻的德国人才能办到,

    从电梯上來后,那条通往房屋的狭长山顶小道修成了长长的画廊,两边镶着各地的名画,希特勒高兴得转过身在施佩尔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拍得人家往前猛跑了几步:“好啊施佩尔,我只让你加个护栏,你不声不响的弄成了艺术长廊啊,真有你的,”

    施佩尔像受到表扬的小学生一样,拧着两手谦逊地站在一旁,低声说:“我专门给您修了个观景台,今后,你不用风吹日晒站在山顶上观景了,”

    希特勒摆手:“唉,不是给我,是给大家,一切归于人民嘛,”他率先走进八角观景楼,稍微皱了下眉说:“好是好,就是小了点,如果修成塔楼的话就更完美了,”

    施佩尔点头称是,鲍曼一把将施佩尔拉到后面,自己站到元首面前抢着说:“我的元首,这事我來办,我保证一周后,一座更好的五层塔楼将会矗立在这里,”

    施佩尔将他挤到一边,大声说:“我的元首,你别听外行的话,这里风大,基础又不好,最多只能修两层,如果照他说的修成五层的话,说不定那天就塌陷了,”

    施佩尔冲鲍曼吹胡子瞪眼:“哎,我说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吧,这是建筑艺术,不是你在农场修搭建鸡窝,再说了,本來是我的事,你插一杠子什么意思,”

    鲍曼马上反驳:“说清楚谁插了一杠子,本來这鹰巢是我修的,你非要向元首邀宠……”

    两人变成了马來西亚的斗鸡,元首笑了笑,进入那间大会议室,从这里透过落地玻璃窗向下眺望,一览贝希特斯加登的阿尔卑斯山深秋风光,领略到湛蓝如镜的柯尼希湖,还可远眺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的故乡萨尔兹堡,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这个世外桃园一年四季景色各异:春天,满眼新绿,山花怒放,令人不忍离去;夏天,蓝天白云,绿水清波;秋天來了,漫山红叶,满坡牛羊,朝雾晚霞;这里的冬天银装素裹,是高山滑雪者的天地;实在是人间仙境,

    现在,深秋的雨下在瓦茨曼山顶,已然变成了雪,白雪皑皑的悬崖峭壁浮现在云中,好一幅“绝顶星河转,危巅日月通,寒威千里望,玉立雪山崇,”的迷人景色,

    屋子里散发着煤烟味道,墨索里尼送给希特勒的生日礼物、由卡拉拉大理石做成的壁炉里炉火烧得通红,屋子中间是一张圆桌,桌了中间摆着小桃树和长柄玫瑰,9张精致的沙发以圆桌为中心围成一圈,每个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点心,那是供政治局委员们坐的,今天,这里的一半座位空着,由空军头面人物们填充,

    希特勒咳嗽了一声,空军军官们的惊叹声戛然而止,希特勒收住笑,拿起一张薄薄的纸说道:“在座的都是空军的精英,有些我比较熟悉,有的我还沒有见过面,所以在开会之前我先点点名,

    北欧航空队凯勒上将……北亚航空队施佩勒上将……中亚航空队勒尔上将……北非及中东航空队施通普夫上将……德国本土防空军韦斯中将”念到这里时希特勒抬头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快速念起來,让人觉得他想尽快完成这个苦差:“高炮部队司令卡姆胡贝尔上将、战斗机总监加兰德上将……”

    气氛为之一变,元首的脸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外面秋雨绵绵,屋里电闪雷鸣,希特勒铁青着脸背起手在房间里龙行虎步,大幅度挥动着胳臂疾言厉色地吼叫起來:“我非常痛心,我们德国的锦绣山河被英国和美国炸得一塌糊涂,自拿破仑以來,德意志的领土从沒受到过敌人的蹂虐,德意志人民从來沒有在自己领土上成千上万地死过,但是昨天,仅仅在昨天一天,五万人民被炸死,五十万人民被炸伤,五百万人民离开了世代居住的家园,流离失所,

    在萨尔布吕肯,一个俾斯麦时代的老兵当面质问我,在柏林机场,一个老太婆大声喊道:我们的家被炸成了碎片,元首站在埃菲尔铁塔有个屁用,在慕尼黑尼姆机场,两个空军人员议论纷纷:我们不要北非,不要中东,我们只要别人不在头顶上扔炸弹就足够了,所有人都要痛责无能的空军,我内心如焚,如坐针毡啊,”他激动地用手指杵向地面,痛切地喊叫着,

    空军高官们面无表情地坐着,眼睛盯着前面的某个地方,米尔契元帅心里不以为然,他目睹早上元首与那个立陶宛女兵在车上干好事,知道元首内心如焚的原因是为了满足某种生理欲望,

    希特勒把那张点名册摇晃得哗啦啦响:“我要整顿军纪,凡是有功的,奖,凡是渎职者,我要严厉地处分他,直到押上军事法庭,”

    希特勒重重地放下那张纸,等待冉妮亚从红色文件夹里取出另一张纸给他,但她手抖动得厉害,半天也沒能取出來,希特勒破口大骂起來,偏偏冉妮亚妊娠反应,跑到屋角里呕吐起來,他刻意制造的肃杀气氛被变了味道,

    希特勒只得亲自动手,从中取出一张纸拍到鲍曼的桌子前,鲍曼拿起來吭哧着念起來:“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文件,1942年第308号文件:关于驻挪威空军北冰洋联队军官艾克中校被三个挪威少妇强.奸并遭到虐待的……”

    “停,马丁,你要拆我的台吗,”希特勒怒不可遏,鲍曼大惊失色,头上沁出汗珠,嗑巴起來:“元……元首,这话从何说起,”

    希特勒知道宁可相信老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鲍曼会与他唱对台戏,他一个箭步冲到鲍曼跟前,一把夺回那张纸,原來是他的责任:匆忙间他把308号文件当成318号给了鲍曼,不念错才怪呢,

    鲍曼仔细浏览了一遍,大声念起來:“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文件,1942年第318号:关于追究德国本土防空军韦斯中将失职渎职责任的通报……”

    希特勒双手抱着胳臂站到明亮的落地玻璃前,眼前浮现这样的画面:一个将领跪倒在长官面前,抱着长官的大腿哀叫: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儿老小,,他猛然转身冷冷地望着那个倒霉蛋,韦斯中将两眼瞪着前方,面无表情,仿佛与他无关,他这种超然态度倒让他好奇,便问道:“韦斯中将,你听清了吗,”

    韦斯中将缓缓站起來,脸上挂着淡淡的悲哀,痛责说,德国遭到这么大的打击,他有责任,理应受到惩罚,

    希特勒原想对方会拼命为自己辩解,于是早就准备了一肚子驳斥之言,但人家如此高姿态,倒把他弄得不好意思了,只得拼命挠头,细砂和灰土下雨般落下,,拜昨晚空袭之赐,

    门“砰”地撞开了,希姆莱与戈培尔瞪着血红的眼睛闯进门來,径直扑到鲍曼面前唾沫横飞:“好啊马丁,你现在是狗眼看人低,不拿我们当盘菜呀,说,为什么开会不通知我们,”

    戈培尔的嘴更阴损,明敲鲍曼暗打元首:“希姆莱,你当你是谁呀,人家凭什么通知你呀,平日里你把自己当成党的化身,说元首把党务工作都委托给你,今天看來,你屁都不是,你和我是一升芝麻里的一粒,,有你不多,无你不少,我俩还是鸡蛋走路,,滚蛋吧,”

    鲍曼心里比窦娥还冤:他早就想到这两个难缠的人找麻烦,上山前特意向元首提出过,元首不让通知他们参加会议,他有什么办法,作为元首的秘书长,他不能出卖元首,只能哑巴被爆菊,,有苦往肚子里咽,

    两位冤家越说越难听,连他以前当农场主时,往鸡屁股里塞铁砂、往麦子里掺沙子的陈谷子烂芝麻都揭出來了,他又羞又臊,抬头向众人求援,看到元首装作沒听见的样子盯着文件,看到戈林在闭目养神,看到空军军官们要么张目瞪眼地望着他,要么掩嘴窃笑,都是幸灾乐祸的德行与趁火打劫的修为,

    希特勒将一张纸条推过來,上面写着一行字:“鲍曼,你的小儿子满月了吧,你从我的稿费里提取一万马克作为孩子满月的贺礼,”

    鲍曼苦笑着摇头,孩子满月都两个月了,这明明是我代元首受过的奖赏啊,

    半晌,希特勒从文件里抬走头,仿佛刚看见他俩,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扭头向外喊叫:“服务员,沒见來贵客了,快來两杯最好的咖啡,”

    鸠占鹊巢的空军司令与参谋长赶紧给他们让座,俩人一点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來,戈培尔还说着风凉话:“哎,我的座位怎么是湿的,不会是米尔契元帅的尿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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