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德以震撼的不是75万的苏军俘虏和高达10万的德军伤亡  而是4万被解救德军战俘曾经遭到的悲剧命运  苏联内务部队的几座巨大的战俘营修在顿河北岸到萨拉托夫之间  他们获救时精神恍惚  形同骷髅  心如死灰  如同行尸走肉

    这些战俘是在夏季战役中11万德军被俘人员的一部分  在苏联自身食物严重短缺的情况下  苏联当局根本不愿意为德军战俘们提供食物  许多红军战士们都吃不饱  更不必说老百姓们可以吃上饱饭  因此任何给曾经掠夺自己祖国的侵略者们提供食物的想法  都是有悖常理的

    在断粮几乎两周后  日需口粮终于在三四天后到达了战俘营  俄罗斯人为战俘们提供了“汤”  但这也不过就是把满袋的麦麸倒进温热的水中而已  那些对这样的条件非常不满的德军战俘们  愤怒地从身上抓出虱子  然后抛向看守他们的俄罗斯人身上  当然  这样的后果是立刻被射死

    给伤员和有反法西斯倾向战俘的食物稍微好一点:十个人分享一个面包  加上由少量小米和咸鱼熬成的汤  希望得到更好一点的待遇的想法  对德国人來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德军战俘像老鼠一样死去  为生存而抗争已经毫无意义了  想要再次看到家人的幻想也如肥皂泡一般破灭了  这些远离家乡的德国人  似乎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另外一个只能靠纯粹的幻想而生活的世界  死亡就是从痛苦中解脱出來的最好方式  在痛苦与筋疲力尽的双重作用下  飘浮失重成了唯一真实存在的感觉  而那些希望存活下去的人们  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与死亡作斗争  不管这种斗争的支撑力量是來自宗教信仰  还是想要与家人相聚的决心  但是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  等待他们的  最终还是死神

    丽达向元首描绘道:这些战俘们拖着破旧衣服中那魔鬼般的灵魂  艰难地蹒跚而行  一个挨着一个  一些路过的老百姓抢走了他们仅剩的物品  朝他们的脸上吐口水  甚至还向他们扔石头  此时最好是能尽量走在俘虏纵队的前面  并且最好是能走在红军押解人员的旁边  一些路过的红军战士们不顾禁令  向这些俘虏纵队开枪扫射取乐  就像1941年德国士兵对待红军俘虏纵队的方式一样

    痛苦并沒有因为新一天的到來而有所减轻  恐惧占据了德国人的心房  “俄罗斯人的思维方式非常简单  ”一位幸存下來的中尉这样说道  “在行军中能够自己行走的人  继续随着纵队前行  而那些不能自己行走的人  不管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疾病  都会被射死或者被扔下活活饿死  ”

    “我所在的纵队  出发的时候有1200人  ”一位來自第305步兵师的士兵向丽达详细叙述道  “但是当我们到达贝克托维卡的时候  仅有十分之一  也就是120人活了下來  ”

    贝克托维卡集中营的门口赫然写着这样一行引人注目的大字:“进入这里  就意味着抛弃所有的幻想  ”

    不久后  苏联政府便开始划分战俘们的种类  首先是根据国家的界限  其次是根据政治的界限  罗马尼亚、意大利和克罗地亚战俘们  被划分出來安排在厨房工作  其中罗马尼亚人拥有更大的特权  以使他们能够发泄对从前的同盟者的不满  当然  等待德国俘虏的就是地狱般的生活了  罗马尼亚俘虏常常袭击那些出來为自己的小屋寻找食物的德国俘虏  并且把他们找到的食物据为已有  而德国俘虏唯一可以避免这样的掠夺事件发生的办法  就是要求看守保护他们搬运食物的同伴

    “紧接着发生了另外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  ”一位德国空军军士长记述道“我们的奥地利同胞居然否认自己是德国人  他们称自己为受害者  希望以此來得到更好的待遇    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真实地存在着  ”

    丽达在询问中发现  饥饿改变着战俘们的灵魂和性格  与罗马尼亚人一样  德国人也同样采取了同类相食的野蛮方式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从尸体上切割下來的瘦肉用水煮沸  最后以“骆驼肉”的名义提供给存活的人  吃到这些肉的人们  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吃的是人肉  因为他们的皮肤开始发红  这与大部分人苍白色的皮肤有着很大的区别

    德军缴获的一份苏联资料显示:“只有在枪口下  俘虏们才会停止野蛮的人吃人行为  ”苏联当局安排为战俘们提供更多的食物  但是不称职和营私舞弊现象却使得任何措施的执行都非常的缓慢

    长期以來的体力消耗、寒冷、疾病和饥饿  以另外的方式改变着战俘们的基本人性  痢疾的流行让人们对那些因为虚弱而倒在粪坑中的人视而不见  任由他们淹死在大粪之中  只有少数人有力气  并且有想法要将这些倒下的人拉出來  在这样可怕的处境中  人们的生命根本不被重视    那怕你以前是大款、官二代、富三代还是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