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回到了天都市区,走在街道上,身边是匆匆而过的行人,道路上拥挤着各种车辆。

    地铁里、公交站台上到处人群簇拥,上班高峰期,蚁族们从四面八方出动,聚集、散开。寻找着各自所需猎取的目标,然后蜂拥而上撕扯、搏斗、吞噬、算计、被算什、欺骗、被欺骗。

    吴迪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他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回家,几个月未见,回家后江丽会对自己什么态度。

    临近中午,他饥肠辘辘,今时不比往日,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他决定先饱餐一顿,自己给自己接个风,让一直亏欠的胃舒服一下,然后回家。

    有些事吴迪必须面对,他和江丽同居的房子,是他父母一生的心血所购。江丽在吴迪服劳役期间的表现,另他失望不已。他很清楚她迟早会和他摊牌,既如此,逃避又有何用,不如早作了断。

    江丽在一家中型餐馆作服务员,此时正值午餐时间,正是她每天最忙的时候。吴迪决定回家等她。

    他站在位于九楼的家门外,拿出钥匙转动门锁,门应手而开。

    一阵**喘息之声立即传入吴迪的耳朵,那熟悉的声音让他的脑子“轰”的一下,江丽并未去上班,竟在家里与人幽会。

    “宝贝,我和你家里那位比谁历害?”一个男声兴致勃勃地问。

    “刘哥,你又逗我,哦……哦……”江丽气喘吁吁,“他那能和你比,他……哦……。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他要有你一半,我……哦……我也觉得无憾了。”

    “我也不知怎地了,在你家你的床上总有用不完的劲,嗯……嗯……”

    “你总能让……让……让我……哎呀……,让我这样快乐……”

    “快乐吗?你没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家那位,他啥时放出来。”

    “……哦,我还……还真没这么想过,我也不知他啥时出来,他最好永远别出来。”

    “嘿嘿……?他出来,我要见见他,让他给我发营养费,他不在让我替他工作,得给我报酬。”

    “他是个穷鬼,可不是什么大款……哦,刘哥……刘哥……我快不行了,……哦……,咱不提他行不,一想起他就影响情绪。”

    吴迪气得浑身发抖,呼吸急促起来,憋得脸通红。他推开了卧室的门,一个壮硕的**男人正压在江丽白晳的胴体上剧烈地撞击着,江丽微闭着眼,面色扉红,长发散乱,头因被大力的冲撞而来回摆动,嘴里发出“哦……哦……”极度快感之声。

    两个沉浸在欢愉之中的男女竞未发现身后站着的吴迪。

    暴怒的吴迪一步上前,抡圆了手臂,照着那个男人的后脖劲就是一巴掌。

    “你妈的,要营养费是吗,小爷我就给你。”吴迪说着,又一脚踹在了那男人的腰上,将他从床上踢的栽在了地上。

    吴迪的突然出现,惊的一对男女魂飞魄散,如从天堂跌入地狱。

    那个男人的反应相当快,他飞速地从地上爬起,胡乱套了条短裤,光着脚撞开吴迪夺门而逃。吴迪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既使追上他又能怎样,打个半死,再被抓起来关上几年?吴迪突然觉得为江丽这样不值。

    他已经看清那个男人是江丽工作的餐馆的老板。江丽这时已坐了起来,她靠着床头,拉起一床毛巾被遮住了裸体,双手拢着乱发掩饰着内心的惊恐,。

    吴迪呆立在屋子中央,心中一团乱麻,他对回家的情景作了无数的想象,也没有现实来的残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江丽心中慌乱,她偷偷地观察吴迪的动静,她真怕他发疯般地扑过来与她拼命。但吴迪却如一尊雕塑般没有任有动作。

    渐渐地江丽的慌乱变成了愤怒,她猛然掀开被子,穿上睡衣跳下床冲到吴迪面前,狠劲地推了他一把。

    “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以为你就这样永远消失了,你怎么象鬼一样的就出现了。你全看见了,你想怎么样,随便,本小姐不吃你这一套。”

    吴迪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他不会对女人动手,江丽却不住地推搡着他。

    “你动手呀,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打我一顿,我已经受够你了,受够这种不死不活的日子。”

    吴迪终于被推的跌坐在沙发中,他冷眼看着江丽无理取闹,目光深隧而空洞。

    以前他一直隐忍,逆来顺受、与世无争,忘图与任何人为善。自从被公司裁员,他受到李总的侮辱,又被曾经的朋友张元的陷害,到现在遭遇到女朋友的背判,他再次怀疑自己的以前的生活态度是否正确,那样的活法是多么的可悲,他必须改变。

    江丽看着吴迪在受到一般人都难以忍受的伤害之后,竟是这般木然,彻底绝望了。

    她坐到吴迪身旁,“我知道你从未爱过我,对你已不抱任何希望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能指望你将来养话我,你有什么能力保证给我一个好点的生活。吴迪,咱们分手吧。”江丽决绝地说。

    吴迪收回了思绪,眼神中充满了冰冷的看着江丽,“看来你早就作好分手的打算了。”

    轻蔑地看着他,“没错,你已经给不了我所需要的东西,我决定了,必须与你分手。”

    吴迪惊异于江丽竟坦然承认,这一刻,爱情也背叛了他。

    “咱俩在一起两年多了,我不想背负骂名。江丽,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要和我分手吗。你看看咱们共同经营的这个家,你真的这么绝情,舍得离开它吗……”

    “对我机会?!我离开?!你昏头了吧。”江丽针刺了一般,突然坐直了身子打断吴迪的话。

    她急促地说:“吴迪你搞清楚,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首付是我付的,月供是我交的,房本上写着我的名字,不是你。”

    江丽越说越激动,她猛地站起来指着门口,“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索性大家今天就撕破脸了。吴迪我正式通知你,咱俩现在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请你立即滚出去。”

    这样的结果是吴迪更没想的,他想不到江丽会这样无耻。但她的话又没错,房本上的房主确实是她,每月的月供也是吴迪将工资交给她,由她一手办理。

    当初交房时江丽以试探吴迪有多爱她为借口,要求房本上写她名字,而吴迪并未多想,为表达对她的不离不弃,白头偕老。他轻率地将父母一生的心血托付给一个不值得托付的人,此时既便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江丽看着发呆的吴迪,越发怒不可遏。她麻利地推搡着他往门外走。

    “江丽,你不能这么狠,这是我父母全部的心血,你不能……”

    “没时间和你废话,你要有争议可以找律师和我打官司,但现在你必须离开我的房子,否则我报警了。”

    吴迪终于被推出去了,“咣”防盗门在身后重重的关闭。

    “江丽,开门,咱俩再谈谈……”吴迪砸着门。

    半晌,门內没有任何的回应。吴迪明白自己又被算计了,而这次是曾经和他最亲近的人。

    很明显江丽对这套房子志在必得,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这套房子是父母一生的心血以及祖上的老宅换来的,可它已不属于吴迪,他如何对二老交代。他感到全身瘫软无力,靠在门上毫无办法。

    孑然一身的吴迪失落的走出了“家”所在的小区,这个“家”已不属于他。他不知该去哪里,如游魂般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飘浮着。没人注意他,没人在意他的存在与否,他只是无数飘浮在空中的尘埃中的一粒,可有可无,无关轻重。

    残酷的现实已把他过去所有的梦想击毁。以前一些他认为很重要的东西,他卑躬曲膝、低三下四、放弃自尊极力追求维护并想留下的东西,是这么的不可靠,一阵风之后便无影无踪。

    吴迪用身上仅剩的钱卖了一瓶白酒,边走边喝。他身无分文一无所有,全无负担,竟感到了无比轻松。他要轻装上阵了,要走一条不同以往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