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山,松树亭,微风轻浮,浮云淡薄,碧空如洗。

    林晓初、胖子、杨桐和小猫都在这个好天气中睡下,李瑶瑶看着秦牧。

    秦牧先开口:“药材只差金山米姆了吧。”

    李瑶瑶点头:“真的要上去?”李瑶瑶看了看天,难以想象那么美丽的天空之上会是一个那么残酷的皇朝。

    “很久没有喝你的茶了。”

    “嗯”李瑶瑶淡淡的点头,扬手间依旧是那副紫砂茶具,依旧是三个茶杯。“可惜董一帆喝不到啦。”当年从乌木齐尔回来,秦牧和董一帆双双闭关,身下百无聊赖的秦琴。“只可惜小闵没有过来。”

    秦牧皱眉:“他还在?”后荒时代的拉雷林应该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记得周家一族也是被流放走了的。

    “他……情深不寿,强极则辱……想来他是不想离开吧。”秦琴感慨。

    秦牧想了想,大概也明白了。喝着茶,看着李瑶瑶,虽然现在的身份是学生,但是不管是打扮还是气质都没有一点儿学生的样子,倒是平添了一份青春的光泽。

    “怎么了?”正在排练的苏琴忽然的慌神,旁边的女孩担心的问道:“小琴,你没事吧?”

    苏琴摇摇脑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会心绪不宁:“我没事,只是,好奇怪。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本崭新的书,终于要被拆开封装,翻开了第一页,一切的故事就此开始。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子的感觉?苏琴没有多想。“对了,倩倩,晨晨怎么现在还没有到?”

    “她早就来了,只是被鞋子带走了。”

    “什么?那家伙一定又是去荼毒少女了!”苏琴生气的说:“越来越放肆了,我得警告一下他才行!”说完拿出了手机,传来的却是“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九天之上,那衣冠怪异的男人也不由怪笑:“嘿嘿嘿,越来越乱,越乱越好!哈哈哈哈!”脸上多了几分期待。

    我和米晨、斯临狄克、白定普及柯彦一路跑上山。这次倒是谁也不敢飞上去了。只是白定普和柯彦这两个白痴还在一边唠叨着。

    “这石阶好高啊!根本就不科学!”

    “这亭子好小啊!”

    “喂,哥们,你带烟没有?我的没了!”

    “面具男,咱俩说说话吧。怪闷的。”

    我们三个都没有理会他两,这两个人居然还能自娱自乐的侃侃而谈,我倒是蛮佩服的。我们很快就到了怪坡。我心中又是一紧,知道再往上就是山顶了,林晓初大概也就在那儿。我加快了脚步:“快,就要到山顶了。”

    左拐右弯,我心中疑惑,按照我们的脚程,现在就算没有到达山顶,但是最起码也应该到了仙人松,但是举目遥望,哪有半点仙人松的影子?

    我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米晨沉思良久之后第一个说:“是法则。”她双手指尖对齐,框出一个菱形的形状,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破!”一瞬间,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异样,她双腿一软,居然蜷曲着腿倒在地上。

    “怎么了?你没事吧?”我连忙蹲下身扶稳她,她才不至于软榻在地。

    米晨摇摇头:“没事,他手下留情了。他好强,我破不了他的法则。”语气却没有什么变化。

    我心中一动苦笑:“连米晨都破不了。看来我们是白来一遭的了。”

    “谁说的,还有本大爷在呢!我来试试!”白定普拍着胸膛道。

    “小白,不准抢我的风头!”柯彦一脸不爽:“这次我先出手!”

    两人争吵起来,而另一边恶鬼面具斯临狄克已经捏起了手印,看来他动了真格,繁复的手印是他额间滴汗,终于捏完,他双手推出:“破!”瞬间一个巨大的鬼面从他身体中冲了出来,鬼狐狼嚎的要冲出禁锢。“吼!”恶鬼在半空中呼啸,黑色的鬼气使天空更加阴沉。“破!”斯临狄克又吐出一个字。“砰!”的一声巨响,恶鬼在空中猛地爆炸开来,黑色的光芒笼罩这天本就阴郁的天空,我只觉得山都摇晃了一下。

    “成功了?”白定普和柯彦惊叹斯临狄克的手段,而我小心的守在米晨的身旁。果然,一股迫人的气势猛的压来,接着就是一道绿光从山上射下,没有声响,在我们面前时陡然分成了5道。我高呼了一声“小心!”而我自己却早有准备,有双虚空一举,一个巨大的金色盾牌就被我握在手中,也几乎在同时,两道绿光射到了我和米晨面前。完全没有声响,我只感觉我手中的盾牌被一股巨大的伟力冲撞着,在绿光打在盾牌上的一刹那,我和米晨就被撞得后退了数米,直到绿光消失,我已经后退了大概十来米,地上都是盾牌摩擦地面留下的痕迹。就连金色的面具也被打出了一个小孔,只差分毫就打穿整个盾牌了。

    山上的人明显没有让我们上山的意图,却也没有伤害我们的想法,所以我才用激将法想把他引出来。当然,我自然不会让米晨去引。果然,我看一边白定普和柯彦也都被打跪在地上,由于没有准备,这时显得狼狈不堪。而斯临狄克这个出头鸟最惨,地上还有他斑驳的血迹。但是他也算硬气,这时也颤颤的站了起来。

    在看向前方,果然,一个青衣男人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他长得很英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狂傲的神色:“从哪来,回哪去。”他的语气很淡,淡到你不容置疑。

    我还怕斯临狄克真的惹怒了他,连忙先开口说道:“朋友,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但是我的朋友们还在山上,我希望知道他们的情况?”我看他高傲,便没有和他怪外抹角,直截了当的说了。

    “伦斯达尔”秦牧看了谢长安一眼,皱眉,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伦斯达尔的存在?难道……他心中一动便多少有些了悟。随后才道:“他们没事。”居然眼前这个少年所说山上有他的朋友,那么自然认识秦琴,秦牧便回答了。

    “我想见见他们不知可否?”我知道这么高傲的人定然不会说谎,但是没有看见林晓初,还有有点担心她的安危。

    “不行”秦牧冷淡的说。

    “喂!小子,我告诉你,你呀别那么拽!”我还没答话,白定普这个该死的鸡冠头白痴不满的先说了起来。这个苯蛋!果然,那人没有动作,白定普猛地自己被扔下了山。虽然白定普说话间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却依然完全没有抵抗的机会。“我草!”柯彦见白定普被扔下了山,口中骂了一句,双手捏起繁复的印诀。他捏的印诀比斯临狄克还要繁琐,但是他捏得很快,只是瞬间,就完成了几百个动作,他双手就打在了地上:“封!”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人身边的土地松动,突起,凝固。形成一个堪比钢精水泥的地牢。然而在地牢形成的最后一刻就要囚禁住那人的时候,泥土又瞬间松软起来,慢慢的软榻在地上。接着,柯彦也如白定普那般,被自己扔到了山下。

    如果不是挨着秦琴的面子,秦牧早就把眼前这些有意冒犯的青年杀了。我冷眼巡视余下三人:“还有谁想试试。”

    斯临狄克默不作声,他知道这人比长老还要强大很多,定然不是长老。谢长安的朋友有几个包括谢长安本人都是长老转世的怀疑对象,山上的既然是谢长安的朋友,来日方长也不怕跟丢,他也就知道今天是被谢长安利用了,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

    米晨却空洞的看着那人:“你放他上去。”米晨盯着那人,那人也冷然的看着米晨。“回去”那人负手傲然道:“你差得远了。”米晨却依旧看着那人:“放…他…上…去。”米晨说每个字都很艰难,我连忙用身体横在他们之间隔开他们的眼光。哪知这么一横,我的身体却如同被千万绞肉机绞碎一般,只是瞬间,我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幸好两人都及时收住了元力。“你没事吧?”米晨扶住摇摇欲坠的我,脸色苍白的说着。我看见她眼神中闪烁着我没有见过的光彩。

    “惩戒之兵的肉体还经得起。”那人看了我一眼:“给我看看你的元兵。”

    每个惩戒之兵的血脉觉醒,就会有一个元兵应运而生。就连惩戒之兵自己本人也不知道元兵的来源,质地。元兵出现之后就会自动融入惩戒之兵体内,塑造我们的骨架。所以惩戒之兵有最强大坚硬的骨头,最坚硬的肉体。而我们体内蕴藏着的元兵可以幻化成任何武器,就和火影忍者里面的用骨头幻化的君麻吕差不多。而元兵就是判断每个惩戒之兵不同的地方。比如如果元兵是盾牌,那人的防御力就最突出。要是枪的话,穿透爆发力难以抵挡。我的正是那把赤金长剑。

    秦牧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长剑,握在手中。我看得心惊,在年留下的引导流中得知,旁人是不可能驾驭惩戒之兵的元兵的,除非,那人达到了传说中的四绝境!那人握着我的赤金长剑,看了眼剑上的甲骨文和八卦图:“苍天帝剑,果然!”冷声对我说:“剑是什么?看好了。”

    他的剑,招式似乎毫无规律所言,招招信手拈来,而又自然冷冽。那人边舞边道:“剑道之学最为难练,剑意随人。但是只要做到剑由意出,意使剑随,天下就少有敌手。”

    “剑意?”我身边虽然有千奇百怪的人,但是他们通晓的都是法术、封禁、法则这些东西,而惩戒之兵讲究的是一力破万法,偏偏身边完全没有人会剑。眼前这人明显是个高手,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又连忙问了几个平日里纠结的问题。

    秦牧见眼前的少年天资秉异,每每都能问道点子上不由心中大喜。他教导谢长安自然有他的想法,他即将远行,而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秦琴。届时董一帆也没有出关,就算出关也难以破解禁制。他见谢长安能够为了朋友不惜触怒强敌,自然也能在关键时候帮助秦琴。这时见谢长安的天资,怎么能不欣喜。他一生聪明绝顶又胸有沟壑,生平所学岂止千万。且早已融会贯通见谢长安资质不禁侃侃而谈,讲起来深入浅出,有条有理。而谢长安不仅领悟绝佳,博闻强记,更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其天马行空的想法也让秦牧感慨。一时间,两人倒也熟悉起来。

    “老秦啊,还真多谢了你这番教导呢。”虽然感谢,我还是玩笑成分居多。

    “这是你自己赢来的。”秦牧傲气的道。

    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要是我不能快速的理解吸收知识,他也不会和我讲那么多。“喂,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但是你可要保证我朋友的安全。”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凭借着这点儿交情就使秦牧这般高傲的人改变主意。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们。”秦牧再次确认。

    “因为我们是朋友!”不说胖子和我的交情,林晓初是我的女朋友,就算是小猫、李瑶瑶我也相熟,李瑶瑶平时对林晓初也很照顾,至于杨桐,虽然我们没那么熟络,但是交情还是有的。“老秦,我丑话说在前,就算是你伤了他们,我也不会放过!”

    “好!我答应你,绝不伤他们。就凭你这句话,我秦牧认了你这个朋友!”秦牧笑着回答,消失在原地。

    “想知道我和董一帆的关系吗?”秦琴把流光酥霖栗装好,说道:“他是我爸爸……”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秦牧:“喂,给点反应好不好……其实他是我哥哥。”

    很久很久以前,秦琴还是一个小松鼠。她并不好动,最喜欢的就是抱着松子在树杈上熟睡,睡醒了可以啃上两口,悠闲的看着天上的云朵。她从来没有踏出过归来山半步,甚至只认准一棵树睡觉。她最喜欢吃的是松子,那时候感觉归来山很雄伟,这应该是世界上最雄伟的山了吧。在这里就可以俯视天下。当时的山顶有点光秃,秦牧还是一棵没有长大的小松树……吧。她一直认为生活就是这样的。嗯,生活。生命这个词太过哲学,生存太过简单,只有生活才最符合她的状况。小情调,小安逸和小惊喜。

    那时候的秦琴还喜欢去那小湖泮嗅着微微湿润的风。谁说松鼠不爱水的,她是一个干净的小松鼠,秦琴用小爪子微微的,不带起一丝涟漪的力度沾了一滴水,两只小爪子微微搓摸,算是洗了手了,好干净呢。

    夏天得去和蝉儿、蛙儿玩耍,秋天开始在自己的小仓库(其实是她自己刨的小土洞,她不认刨树洞)中囤积食物了,每次看见那满满的小仓库,小松鼠都有一种得以活于此,此生无憾的满足感。作为一个热爱生活的松鼠,秦琴会精心的打理着她的固有财产。在每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中,她都会很积极的把食物拿出去晒一晒。让树爷爷看到自己积极勤劳的成果,自己在食物旁边睡一个午觉,那淡淡的果香都有了阳光明媚的味道。

    小松鼠也享受冬天,她有一条大尾巴,其实就是大棉袄,大被子和大枕头。卷着睡,枕着睡,有尾巴的松鼠真好,毛茸茸的很舒服。有时候小松鼠甚至会产生作为松鼠这个种族的自豪感。族群朋友中有很多人羡慕人类,人类有什么好的?她看过偶经过山上的人类,他们连尾巴都没有,冬天很冷呢!

    正值秋季,这天阳光甚是明媚,勤劳的小松鼠自然是要把食物拿出来凉一凉的。认真的整理好食物,朴实的满足感升起,小松鼠枕着尾巴就要睡下。半眯的眼睛猛地看见远处的一个身体修长,有着棕黄色毛皮的生物,脑海中的警钟铛铛的敲醒昏沉的睡意,是貂!专吃松鼠的貂!

    小松鼠想要装死算了,他应该不吃尸体的……吧。要是他就是那么重口味呢?这赌注也忒大了。不忍心快速的和自己辛苦收集来的松子道别,听说被貂看中有死无生,留下松子或许可以贿赂他吧。我一点也不胖,别吃我啊!我还没看过传说中的天狗吃月亮呢!

    小松鼠的脑海在一瞬间闪过诸多想法,最后脑细胞传递给了肢体一个简单明了的动作——逃!几乎是拼了小命,小松鼠像是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同样射出去的还有那只潜藏在附近的貂。

    秦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体力不足,叫你平时不好好锻炼!小松鼠暗自骂道。步伐越来越慢。回头一看,貂离自己又近了。他眼中明显的饥饿感让小松鼠不寒而栗,都给你松子了,我真的不好吃哇!

    小松鼠拼命的跑,慌不择路,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有路这说法,没错,身为一个路痴松鼠能怪她么!于是乎,戏剧性的,她跑到了悬崖边上,无奈转身看到身后的貂。他也停住了步子,一副随时扑上来的模样。小松鼠心寒,死,到底是怎样的呢?她想起了慈祥的父母,他们双双老死,眼中带着的是安详,欣慰。抱着他们残温的身躯,渐渐冷却,冰冷,死寂,小松鼠那天泪流满面。

    如果没有活过,真正享受过生活,就不会对死有恐惧。那是一种几乎与生俱来的恐惧感。死了之后,就再也不能在明媚的阳光下午睡,再也不能枕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再也不能吃那么美妙的松子,再也不能……死,是深深的不舍和留恋。小松鼠的眼眶不禁红了。

    貂没有给小松鼠太多不舍的情绪蔓延的时间,猛地扑过来。瞳孔中那修长的身躯猛地放大,松鼠本能性的后跃,却没有任何落地的触感,瞬间而来的加速度,血压不由跟着冲击着她的大脑,她只看到貂在悬崖边苦恼的往下看。

    仿佛躺在羽绒之中,暖暖软软,这就是死么?小松鼠摇摇昏沉的小脑袋,眼前是另一幅景象。一个山洞,石壁上微微散发着淡色光,很舒服的色调,自己躺着的羽绒大衣算是唯一的陈设。她的旁边,一个人盘腿而坐。只有单薄的衣衫,想必自己身下那舒服的羽绒衣是他的。

    “小不点,还好吗?”男人的声音直接传进了秦琴的心中,那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

    “支支支”秦琴心中想:是他救了我?

    “算是吧”男人似乎也能听见小松鼠心中的想法:“你一头栽进了万古沉寂印的一丝漏洞中,我才有能力救你。不过也多得你的这一栽,我好歹算是找到了这万古沉寂印的漏洞。”男人似乎很高兴:“我们很有缘。”

    “只可惜没有把松子一起带进来,可惜了!”小松鼠心里想着,脸上也是一副遗憾的模样。

    “哈哈哈,你知道能够一头栽进万古沉寂印的漏洞上,又恰巧被我碰见的概率有多小吗?还得了便宜卖乖。有趣的小家伙!”男人继续道:“短时间之内你是没办法出去的了,不过没关系,两个人一起也不大会无趣。”

    “明明是我陪你。”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知道是触犯了哪路神仙被关押在山下的,而小松鼠长年生活在归来山都不知道恐怕是这男人根本就不能和外界接触。“也不知道这儿有没有松子。”小松鼠得知自己不能出去,不由为以后的生计担忧。

    “哈哈哈~~~有趣有趣,遇难豁达,随遇而安,不错不错!”男子连道两声不错才问:“难道你不怨恨把你逼下梁山的那只貂吗?”

    恨吗?小松鼠心中想了想,似乎也没有。虽然是他差点终结了自己的性命,但是,为什么要恨他呢?大概在他眼里自己不过也只是棵松果吧!而且自己又还没死呢!

    那人颇为欣赏的倾听着小松鼠的心声大为感慨笑道:“好!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谦谦君子,稳如碧玉!”

    “我是女的!我是女的!”小松鼠心中嘀咕着,那人却弹弹小松鼠的脑袋说:“还有性别关嘛!不错不错!……有没有兴趣和我学修炼?”男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

    修炼,小松鼠听说过,据说修炼有成可以上天遁地,幻化人形。“不过拜师和坐牢有什么区别?”小松鼠还是喜欢自由自在,轻松散漫,据说一般师尊对弟子都很严格的呢。以前还在山上见过一些人类的小孩子逃学躲山里呢!可想而知师尊有多可怕。

    男人略略无语,不过也喜欢小松鼠这天真性子:“不用拜师,嗯,以后我就是你大哥。大哥教妹妹修行很正常吧。你好啊,我叫董一帆。”董一帆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挑逗着小松鼠的小爪子。秦琴后来遇到很多人,能够以接近神的实力和一个灵智半开的小松鼠称兄道弟的也就只有董一帆。

    和董一帆一起生活的小松鼠很愉快,他不是一个严格的师长、兄长,经常抓到自己偷懒也只是笑着给她一个弹指,不过小松鼠那时还是很气愤,他的手指那么大,弹起来很痛的!

    董一帆教得很全面,修为,境界,炼丹,阵法,手印等等深入浅出,说话抑扬顿挫,很有调调。十句话里面倒是有五句是笑话。一点正经都没有。在小松鼠的眼中,董一帆是一个活生生的移动笑话书。平日里不管听得懂,听不懂,也都爱赖着董一帆给她讲课,然后偷偷的把话题引导到神鬼妖魔奇闻怪事上。董一帆也笑着和她讲故事。

    董一帆是一个好哥哥,告诉小松鼠要有一个自己的名字。于是小松鼠有一段时间就抱着一本大字典一页一页的翻,偶尔想想董一帆的乾坤袖里面居然还有字典这东西。最后选定秦、琴两个字,小松鼠颇为得意的屁颠屁颠的告诉在午睡的董一帆,扯着他的头发,没醒。咬他的手指,还是没醒。小松鼠只好爬上他的肚皮活蹦乱跳,还是没醒,这只猪!我不要告诉他名字了!小松鼠气馁的坐在某人的肚皮上,一阵穿风声传来,小脑袋吃痛中了两记空指弹,董一帆满脸笑容的说:“小家伙选好名字啦?”

    “不告诉你!”小松鼠生气的跳下他的肚皮。

    和他一起生活还真有家的味道,他的那件羽绒大衣是她温暖的床,依旧是卷着睡,董一帆经常会帮她盖好,她的睡相有时是有点差的。会在她学会一个小法术的时候很夸张的夸奖她,给她一个费尽心思才得来的松子,那是侯的他最亲切。会教她很多东西啦。比如告诉她女孩子不能随便这样子那样子,规规矩矩好多好多,那时候的董一帆就像是一个古板的老头。

    董一帆也偶尔说一些他的事情。他本是太古之后第一批拉雷林,生性潇洒不羁,终于和天界的神起了冲突,被神用万古沉寂印镇压在归来山下,连声息都不能传出外界。而自己的这一个跳崖却无意之中触到了万古沉寂印的漏洞点,这才和董一帆相遇。

    春去秋来,年深日久,小松鼠天资还算不错,董一帆也觉得勉强合格,最主要的是董一帆终于稍微抓住了万古沉寂印的规律,能够在一些特殊的时机把非封印对象者接入送出封印。

    “其实当时除了没有很多松子外,日子过得倒也不错。而且有哥哥在旁也不想离开。只是这样真的太自私了,我知道大哥虽然洒脱,但是也不愿生生世世待在一个山洞,他早就知道‘藏丹’可以助他脱困,我就要了那副药引。”秦琴说道。那时,她叫董一帆哥哥,促狭的笑容似乎在等待什么。而秦牧选择闭关。

    秦牧又喝了口茶,他清晰记得秦琴叫董一帆大哥的时候他的心情,激动,差点不能自己。但是他却选择了闭关,因为那幅画,周喆隐藏的最后一幅画。

    “世界重组代表这变化的机遇,命运自然不允许出现第二个周涵,他要所有有机会改变命运的人,都得死。”周喆在秦牧将要离开周家府邸的那个夜里和秦牧说,摊开了手中的画卷,内容很简单,归来山崩,松鼠死。

    从那一刻起,秦牧就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逆天改命!他,不允许任何人威胁这个女孩,即使是天,也不可以!若是全世界与她为敌,我便与全世界为敌!

    秦牧看着眼前带着笑的秦琴,放下茶杯,走到女孩面前,双手很自然的搂住了女孩的腰,抱紧,女孩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第一次拥抱,突如其来,李瑶瑶没有拒绝,没有挣扎,很安静,很安静,心口却跳得很剧烈,甚至都忘记了以往的笑。

    “等我回来,好吗?”

    “嗯”李瑶瑶轻轻的点头,脑袋埋在秦牧的胸口,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和心跳,轻声开始唱着:“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秦牧心跳不由加快,身子微微颤抖。女孩念的这首词是当年成说阁中找到的,易家小姐写给周涵的定情词,这时女孩轻轻的唱着,就算是平素冷静如他,也久久不能自己。

    贴在一起,拥抱,如同世纪般漫长。犹如刹那般短暂。

    秦牧放开李瑶瑶,看着天上的蓝天,可能就是命运的天界的神不知道此刻在不在注视着人间,“纳命来!”秦牧轻声吐出两个字,却铿锵有力,一瞬间,仿佛天要变色。他右手朝天一划,劈开一片长空,显出一片混沌,他看了看女孩,眼神决然,化光而去。混沌逐渐愈合,留下怅然若失的李瑶瑶和寂静的松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