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等人率军赶到夏阳的时候,韩浩等人已经打扫完战场,把受伤的兄弟送回了河东,整装待发等待程允,程允听闻斥候回报夏阳城的守备力量掌握在了韩浩手里,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带着麾下进城相见,一番言说,恍然大悟,竟然都是王琰的手笔。

    相互行了礼,王琰面色沉毅,“骠骑将军现在站在我的对面,我有问题想必骠骑一定会回答的。我是王琰,王家的王琰,我想问骠骑,骠骑对王子师,王家的王子师怎么看?”

    程允严肃,“您不必担心我对王家有什么不利的举动,王子师,是大汉故司徒王子师,虽然现在还身背骂名,但不出百年,必定平反,我更期望的是,这件事由我来做。”

    王琰盯着他半晌,点了点头,程允也放松下来,呵呵一笑,“文昭公不必担忧,您可以去河东看看你们王家子孙彦云和彦曦,他们算是当事人,应该会了解的多一些,我说的话,再怎么真也是出自我口。”

    “当不得骠骑这样称呼,喊我文昭即可。”王琰不敢托大,事实上,能在现在的程允面前托大的,只有他的长辈们和刘虞这种真是德高望重、整个天下都对其心怀敬畏的名士,王琰文不成武不就,当然不在此列。“如果可以的话,我恳求骠骑,将朱公伟留在战场上,否则他回了凉州,我王家在凉州再无立足之地了。”

    程允默然,程允其实没有把握把朱留下,当然也不太敢直接下手除掉他,“我会尽力击败俘虏他,不过应该会把他带回洛阳审判,至于凉州王家,我想到时候您可以自己守护的,我帮您争取到这个机会。”

    王琰心中一松,程允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对他来说或许比直接答应下来更显得真诚,既然程允说了要让他自己来守护,想必保留原职是最低的了,说不定度羌将军、武威太守甚至是凉州牧都有机会,给王凌通风报信这个选择果然没有做错。

    没有耽搁更多的时间,程允等人稍作整备,带够了足够多的干粮,直奔夏阳西南而去,争取比起绕路的朱军先一步到达高陵,朱等人必须要去打下补给一番,也要防止不打下的话会出兵袭击后方,这里有汉帝的行宫,行宫里面的戍卫,在皇帝不在的时候,是有可能听从程允调动的。

    仅仅用了两天时间,程允等人就冲到了高陵,对于全是骑兵的军队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快的速度,但是程允这边有三分

    之一都是步兵,这个速度可谓是极其富有效率了,程允给麾下将士们传达的一点,就是如果能够在朱等人之前到达高陵,全军休息一天,不用参与作战,程允麾下的士兵很少享受这个待遇,都拼了命地行军,这才将将在夜深之前,到达了高陵。

    高陵是左冯翊的治所,守将也是程允的老相识,一起在东观读过书,是杨家杨赐的族子,杨彪杨定的从弟,杨阜杨义山。

    听闻传达程允等人到来,杨阜第一反应是不信,程允发兵北上的消息很早就传了过来,怎么会突然到这里?难不成是有人来骗城门?

    匆匆赶到城墙上,对着下面大喊,“骠骑将军何在!”

    “义山,好久不见。”程允借着火把的火光,勉强看清杨阜的脸,上来跟他打招呼,“先放弟兄们入城歇息,你我稍后再叙旧吧。”

    杨阜也看见他,点了点头,把问题先搁置起来,放他们入城,帮忙调度军营给程允带领的西园军六万人马休息,韩浩等人的屯田军和王琰的护羌军被留在夏阳防止朱返身进攻夏阳。

    李儒点头赞叹,“这个杨义山的确有点能力,善于随机应变,整备调度,以后可以加以重用。”

    程允哈哈大笑,“李博士可能不认识,他可是东观的高材生呢,还是杨家的人,现在就是在历练了,过不了几年就会被杨彪拉回去做朝中的支援吧,等到咱需要的时候,跟咱的杨太尉说一声就好。”

    第二天中午正在吃午饭,就听到杨阜派人传讯,朱三万大军从方向已经来到了高陵城下,程允连忙放下手中碗筷,策马冲向城墙,朱军已经开始了攻城,杨阜不慌不忙,指挥麾下反击,檑木金汤样样具备,没有足够攻城器械的朱军只能丢下大批尸体,灰头土脸而去,对于朱来说,这只是一种试探,若是高陵的守将像于毒那样憨厚,说不得就真的全军压上了。

    程允见他不打了,贼眉鼠眼地冒了出来,“朱凉州,你别走,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朱心里一惊,没想到程允等人这么快就来到了高陵,定了定神,冷哼一声,“好你个程文应,的确有两把刷子,今天来的仓促,没能给你们送一份大礼,下次一定补上!”

    程允嘴角一咧,“不用这么客气,朱凉州快进来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嘛。”说罢示意杨阜打开城门,杨阜虽然意外,但还是听命开门,朱眼神微缩,程允

    麾下的骑兵军事素养都很高,大部分都是西凉军的底子,骑兵将领也都十分勇猛,也不再犹豫,立刻率军撤退。

    杨阜诧异地看了程允一眼,没想到程允靠吓就将朱吓走,程允拍了拍杨阜的肩膀,“朱这个人性格较为谨慎,之前与我们大战一场没有占到便宜,我们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被他过度解读,与其说被我吓退,不如说被自己吓退了。”

    杨阜摇头苦笑,“咱东观的众多同学中,要说聪明,没有比你和曹孟德聪明的人了。”

    程允嘿嘿一笑,“可不敢,要说聪明肯定没有你们聪明了,只不过对熟人的了解比你要强一些,好了不说了,既然朱公伟在这里露面,那我明天就带人去长安见张伯慎去了,也顺带会一会西凉马寿成,看看他有没有马援的风采!”

    杨阜点头抱拳,“高陵就交给我好了,没有五万人马以上,定然固若金汤。”

    程允点头,跟他说了下之后可能会有五万的北军过来支援,到时候让他接应,返身回营地,跟程昱等人说了说见到朱一事,贾诩阴笑,“尾随他们,突他们一阵,他们手下大将死伤殆尽,就剩一个赵威豪一个张叔威,翻不起什么风浪。”

    程允摇头,“机会是好的,但不能对麾下将士失信,否则今天就前去长安,这才更加稳妥。答应了弟兄们再说话不算数,以后还怎么让将士们奋勇杀敌啊。”

    荀攸点头,程允说话算数这一点在他看来是最好的品质之一,因为他说话算数。才能够让荀家放心大胆的把家中子弟分散到各个诸侯那里,而不用担心程允对他们出手。“我们接下来就要多打探下马寿成麾下的情报了,马寿成的五万骑兵可是大敌,野战的话我们不一定能够完胜。”

    在座的都是程允的军师,没有程允麾下的武将,否则荀攸肯定要在乎下他们的想法,程昱敲了敲脑袋,“我们的触手根本伸不到西凉去,所以对他们一无所知,只知道人数。但马寿成和韩文约不同,马寿成麾下羌人很多,所以全是骑兵,没有步弓,这种单纯兵马利弊各半。”

    李儒点头,“仲德所言极是,纯粹的骑兵,在机动性和杀伤力上的确很强,但咱现在是据城而守,骑兵的作用极小 ,只能考虑打援和断粮,这两点在三辅是行不通的,所以才会有每个城池仅仅一万守备,就让马寿成陷入了泥沼无法动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