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夫知道不好了。

    他还不确定到底怎么回事,是自己露了底,还是那位乌大小姐又要生什么事。

    但他可以肯定,绝非善事。

    怎么办,在这里,坐以待毙。但是,没法子呀,自己已经深入乌家大宅,这关头,怎么做,好似都不太妥。正在他为难的时候,那乌义,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鼓掌。

    或者说,拍手。

    这是信号。

    随之,就是七八个男子进来,他们身穿黑色的衣服……

    注意,乌老爷子大寿,人们穿得都比较喜庆,不是红,就是黄,不是紫,就是蓝。

    反正,没有灰黑系列的。

    可是,这些人,却是黑色的。

    这是……乌家降丁。

    刘毅夫这几天,已经把乌家,该打听的,都打听过了,他知道,乌家,是有私兵的。

    这也正常,哪家的世家大族,没有私兵呢?这就是没钱,有钱的,连铁甲骑兵,都可以给你搞出来,据说,中原第一富,名动天下的,不是他的巨万财产,而是他自己私下养出来的八百铁甲精骑。

    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力量。

    乌家,也有,降兵,和降丁。

    降丁,是对内的,负责乌家寨的治安。

    平时不轻易动手,但也是很厉害,是乌家忠心弟子担任。

    还有就是降兵,这些都是乌家最核心的力量,在乌家,凡两子者,必有一子,要服兵役,要在这个降兵里工作,任职,除非队伍不需要你,这才可以放你自由。

    降兵,调动非常复杂,因为是武装军事力量,只有乌老太爷,一个人,可以亲自调动。

    其余的时候,其余的情况下,想要调动降兵,就需要乌少游,也就是乌家的家主,和长老们,一起签发调令。每次调兵,都要记录,存档,说明调动兵力的原因,等等,管理的十分的严格。如果不按这个程序,胡乱的私自调兵,以族规论处。什么族规?直接关到万蛇窖里,不给药。要关多久,一般是不会让你再出来了,你就在那里面,成为蛇的米田共吧。就是这个处置方式,曾经,有族长嫡子,犯下这种错误,被处死的前例。可见这一条的严格。对私兵的管理严格,也是乌家,有别于其余四家的特点。

    错非如此,也不会只是调动降丁了。

    当然,在很多人眼里,用降丁,够了,抓一个小贼,还怕对方反出天吗?

    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弼马瘟的。

    人来了。

    乌义这时退开了,他侧过身,用眼睛,不屑的,轻蔑的,随意的,淡淡的,扫了刘毅夫一眼,就好似,看一只小小的蝼蚁,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就那么淡淡的说道:“拿了!”

    过去,乌义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犯规的弟子,惹事的下人,还有管不住自己裤裆的一些嫡系败类,和大宅里的丫环姑娘,扯到一起,这时,他都会出面,指挥降丁,把人拿下来,交给乌少游论处。这种事,他不是干一回了,可以说,驾轻就熟。

    理论上,应该是如此吧。

    那些降丁,也有经验。

    一发儿的,就从腰间,解下一物。

    降绳。

    这是用他们头发制成的降绳,和刘毅夫那条,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刘毅夫的要更好点。但他们的也不差,至少,从拿人来说,该是如此的。

    这些腰带,看上云是腰带,是绳子,但一根根,在降力的催动下,都扭曲起来,有如一条条活著的生命,好似蛇一样,一旦给这些绳子缠上,就会立刻紧紧的把刘毅夫给缚住,那他就完了。这种降绳,如果绑到,哪怕是武林高手,也是要给牢牢缚住的。

    就在刘毅夫要给拿下的时候,刘毅夫出手了。

    他一手,抹在那双刃刀上。

    这把刀,被刘毅夫一抹,立刻,一个降术出来了。这个降术,很少有人会用的。因为,没用。但刘毅夫用了,他不用不行。双刃刀,七十多斤,开玩笑,如果不用降术,仅凭刘毅夫的体力,能拿起来吗?他目前还没那个臂力。或者说,他可以拿起来,但,无法正常的舞动。

    可此刻,刘毅夫拿起来,手一抹,刀鞘退出。

    双刃刀,露出于外,发出森森寒光。

    乌义见状,立喝起来:“小贼,耳行藏以破,还要反抗吗?还不给我,束手就擒!”

    刘毅夫喝道:“你放屁!”

    一句未消,他已经一刀斩出。

    好刀。

    真是好刀。

    一般刀,绝对不会,如这把双刃刀一样,一下子就将七八条降绳,一口气斩断,从这绝杀中,挣脱出来,甚至,刀光一走,刘毅夫身随人动,刀随光走,一抹刀光,灿烂绽放。

    “啊!”有人中刀了,这可是双刃刀,十分方便放血,而且,这伤口,还十分难愈。

    那不是什么降术造成的,而是刀本身的物理效果,虹吸原理,这样的放血。

    一个,两个,三个,转眼之间,刘毅夫手起刀落,就连伤了三人。

    虽然,看上去,一个也没杀掉,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没有高人出手相治,这些人,在双刃刀下,该是必死吧。

    “这个人,果然不是乌西西!”

    乌义一声大喝,道:“出死手!”

    这一声,使得这里的降丁,一个个拿出了陶笛。

    刘毅夫知道,这是驱蛇笛,这些降丁,是要动用蛊蛇了。

    不过,最初时,降师不见得可以驱使如意得了那些蛊蛇,所以往往会用些手段。

    通过了陶笛,驱使蛊蛇,就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因为蛇类,再怎么聪明,也有限的。你想要和它们玩什么心意相通,没有一定的功夫,火候,或是那蛊蛇成精,过于聪明,是不可能的事。就好比你硬要教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人,学文识字,书写篇章,却不知,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干这个的,硬要他干,结果可想而知。

    但,笛声,是一个不错的手段,通过简单的音节,普通蛇,都可以控制住,何况这些聪明的蛊蛇。只看一条条,不同颜色的蛇,被放出来。

    这些降丁,自然是不虞有缺蛊蛇的,用的都是不错的蛊蛇,一条条,又细又小,看上去和泥鳅一样,一不小心,真是会著它们的道。

    但,刘毅夫却是不怕,他继续踩奇诡的脚步,带动他的身法,一步步的向敌人接近,出手。一刀刀的劈斩出去,他,不是真要战斗,实是要杀出条路。

    几条蛊蛇逼近,但,却没有攻击。

    这让降丁们奇怪,但他们反应也快,有灵光的,抓出一把降泥,就打过来。

    那降泥产生了作用,打出一团团的阴雷,普通人,会被立刻电倒在地,半死不活。

    就算是降师,身体与众不同,也该受到影响,不说全无反抗之力,也该有所表示。

    刘毅夫就僵了一下,动作慢了一点,让他的战果,大受影响。

    原本刘毅夫估计可以斩杀五六人,这样,仅余的一两人,加上乌义,也该是拦不住他的,他就可以夺路而逃,但这么一来,他仅杀了五人,还有三人,加上乌义,对方是四人。这种时候,微妙环境,多一人,少一人,都是大不同的,何况是四人。

    四个人,不是刘毅夫估计的两人或是三人,麻烦了。

    这四人,有两个齐声道:“他身上有古怪!”是的,他们都看到了,蛊蛇放出去,但不敢欺近,不能上去袭咬刘毅夫。这是因为,刘毅夫身体里,穿著金鳞蛊蛇甲。虽然刘毅夫的本命王后蛊也有这个功能,但要蛊蛇咬了刘毅夫,逼得本命王后蛊发威,才会形成威慑。而不是现在,直接就被金鳞蛊蛇甲的金鳞蛊蛇气息给镇住,全然失去了战斗力。

    “用尸傀!”乌义说。多个人,多个帮手。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但,尸傀,还是可以有的。

    在这乌家大宅里,到处,都隐有尸傀,不下百来具。

    只看这些降丁,拿出一根魂棒,立刻,就从弄堂前后左右,蹦出四五具尸傀。

    这些尸傀,都是大好青年炼制出来的,一个个身体发黑,布满了铁毒。使得他们的身体,坚硬无比,且力大无穷,是最常见一种炼制尸傀的方法。只不过,这样的炼制方法,是牺牲了这尸傀的未来潜能。换而言之,这样的祭炼,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发挥出尸傀的力量,却使得这尸傀,失去进化的可能,或是几乎不能进化。不能再进化成尸鬼,或是尸仆。

    当然,这些尸傀,一看就是灵性不足的,一个个脑筋比较笨的。

    不足以培养他们进化。

    当这种苦力的尸傀,也就够了。

    别看这些尸傀,笨笨的,很好耍弄,但其实不然。数量一上去,立刻就会让人头疼万分。

    因为他们身体坚固,力大无穷,这就足够了,是拿人,不是杀人,就算是杀人,这些尸傀,几个合力,把一个人撕了,也是绰绰有余,不成问题的。

    刘毅夫冷喝一声,真气运上。他的功力甚浅,但在武道上,他的确有天赋。

    这短短的时间,他的炼气,内功,又有了一定程度的进步。

    此时,他的炼气功夫,足足是他过去的一倍有余。

    这点功夫,已经可以说,是后天真气的小成之境了。

    放在中土的江湖上,武林中,已经可以闯出一个小字号,任一帮一派的小头目了。

    不要小看这一点,这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事了。主要,是刘毅夫的健康降术,使得他的身体,更为方便的修炼武功,哪怕他自己不修炼也是不自觉的进步中。

    是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刘毅夫已经踏足,武林中,第一个小成就,他的武功,也进步到了,初露锋芒的阶段。

    虽然,武林中,对武者,分成了普通武者,后天武者,先天武者,不坏武者,无漏武者,这五个阶层。但在武功,纯武技,内功等,却是分成了武功小成的初露锋芒,锋芒毕露,炉火纯青,臻至化境,破而后立,这几个层次。来说明,一个武者的武功。虽然,这里面,不算无漏境的,只在不坏境以下来算,但仍是可以说明,武功的进步程度。如果说,初时,刘毅夫开始的武功,是不入流,那么,他现在,入流了,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三流,但三流也是流,也是入流了,不再是没品没级。

    这里,是乌家,乌家,也有会武的,但一般也就是二三流的。

    似现在乌义带人抓拿刘毅夫,怎可能带上那些强者,这些降丁,都是普通层次的壮汉。

    哪怕是那些看上去刀枪不入的尸傀,也是一样。

    一刀,狠狠的一刀,刀中,不仅注入刘毅夫投使入的力气,还有刘毅夫的浅薄内功。

    此外,还有这双刃刀,七十多斤重的重量。这都不白给的。

    一下子,当其面者,一个尸傀,被劈成了两片,软软的倒下去。因为是尸傀,血以凝固,没有怎么流,只有看到,一些红得发黑的浓浆,在那伤口处。眼看著,这尸傀,是大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