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吉生怕云稹是在戏耍他,当下便狐疑着问道:“你真答应给我们几个做师父了吗?”

    云稹苦笑不语,轻微点了点头。

    四人合计了片刻,猛地雀跃起来,杨小吉更直言欢呼道:“老子有师父咯!”

    ……

    云稹听到这里,脸皮红了又红,情知这几个孩子虽有些顽皮但是骨子里像是好的,再者他们出口闭口“他妈”、“他娘”、“老子”之类的话,以后兴许会惹出更多的麻烦,便劝勉道:

    “小吉,你们以后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戒掉说脏话的毛病。”

    杨小吉像是听到了世上最不可理喻的事情,可是他怎么也不敢笑,茫然地问道:“这是为啥?”

    ……

    靠!这还要原因?

    云稹纳闷地反复思量了片刻,道:“因为在你们这里老子才配提老子,要想说脏话,本事硬了再说去,别他娘每次惹事让老子给你们擦屁股。”

    杨小吉哪知道还有这层道理,点头称是,暗觉有理,心里默念道:老子把这个记在心里,以后在心里骂人出气。

    其它三个人平时大抵都是围绕着杨小吉打转的,此刻见他已经认怂,都觉得只要杨小吉低头,也就没什么好丢人的,纷纷默认。

    收拾好行装后,云稹匆忙率他们几个人出邓州而去。

    星夜而出,天明时已然走了好多路程,大抵是一夜未眠,徐慧和几个孩子略显的疲惫些,云稹实在于心不忍,只好将马车停在向阳的地方,让他们好生歇息会,自己和袁力轮流交替守护。

    如此周而复始地赶路休息,每天除了这两样,也就是云稹给杨小吉他们几个口说心比地传授武功。

    云稹的武功自忖也是靠气运得来的,刚开始难免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想既然内功不行,那就传些剑法,掌法之类的,让他们自个防身用。

    自此四人有了师父师娘,小叫花还被云稹认作义子,也算是满足了心愿,少不得其他三人的羡慕。

    三日后。

    晌午刚过,云稹一路向西只管走路,也不知到了那里,只依稀记得中途经过了三四个大小驿站。

    这里的城镇虽有些破落不堪,但流动人口倒是挺多,络绎不绝的流动马车时不时地就会从他们身旁经过。

    徐慧四处打量着这里的风土人情,毕竟也算是继承了鱼素尺文采的人,看着和善友好的乡民,顿生好感。

    不过,有个人倒让她颇感意外,她并不认识那人,可从那人的眼神中看去分明就是认搭讪的意思,要是换作个男的,徐慧倒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可她偏巧是个女子。

    如果她丑陋,徐慧也可以理解成她在嫉妒或是欣赏,怎奈她也生的算是标志,风韵的体态加上迷人的浅笑,自问是个男人也会身不由己心动。

    “慧儿,你怎么了?”

    云稹不经意间发现徐慧正迷茫地盯着空荡荡的眼前发呆,好奇地问道。

    ……

    徐慧

    也不知该如何回复云稹,还没来得及解释,只听身后的杨小吉几个探路人口若悬河地互相吹捧。

    小叫花可不以为意,听着杨小吉三人赞叹刚过去的女子,反驳道:“刚才那女的真胖!”

    呸!

    三人齐齐的唾沫星子瞬间溅在了小叫花脸上,这猝不及防的变故登时让小叫花抱怨道:“你们他娘又整这招,老子也没说错什么?”

    吴成器心想这小叫花现在认了美人儿徐慧做娘,来无影云稹做爹,身份好像也尊贵了不少,竟敢和他们几个人平起平坐,真他妈没天理啊!

    悻悻地教训道:“小叫花,男人胖那叫壮,女人胖那叫丰腴。”

    “什么,什么?丰腴是什么鬼?”

    望着小叫花真不像是装傻的份上,吴成器也实在想不出相近的替代词给他说,反正以前亲爹吴麻子每次输个底朝天后,回来就会说他在怡春院遇上了个丰腴的女孩,然后见她孤身可怜,没忍住就把银子全洒在她床上了。

    杨小吉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乍见两人呆若木鸡似的矗在那一动不动,问清缘由后,短短考虑了一会,道:“什么他妈丰腴,以后管这样的女人叫美就可以了。”

    小叫花可就不服气了,她那样的算美,徐慧该怎么形容,怒道:“那我娘算什么?”

    你娘?

    杨小吉差点没气的喷出火来,又想到小叫花可能真把自己当成会事,说的娘想必是徐慧,当下稍作思考道:“师娘自然是天下第一美啊!”

    小叫花扣着十指,喃喃地捣鼓着刚才的那句话,傻笑道:“杨小吉,你他妈可算是说了句人话,我竟然没来由地在为你爹高兴,真是奇怪……”

    杨小吉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半天有苦难言,眼里直望着小叫花出神。

    身边的上官雀和吴成器也没想到小叫花刚才竟会那么潇洒,平时可能被杨小吉指责惯了,此刻看他出丑,心里顿时扬起暖意。

    云稹见他们争休不止地议论着什么,生怕他们添乱,道:“够了!你们几个又在乱嚼什么舌根,这地方人太多,少不了龙蛇混杂的,万事需得小心而行。”

    四人灰头土脸地面面相觑望着,谁也不敢说这个,毕竟还有徐大美人在这里盯着,哪里敢说这个。

    吱吱呜呜地闷了半天也没个动静,云稹只好扭过头转身上马,道:“少他娘给老子惹闲事,快上车里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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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阳关之后,刚才在集市上所见的那个美妇人又出现在了眼前不远处,这是徐慧第二次见那婀娜妖娆的妙妇人,然而这次的打扮却和上次略有不同。

    一身妩媚的猩红半裳列罗有序地紧裹着凹凸身材,背上多了件深黑色的披风,领间还多添加了些绒毛,瓜子脸蛋上有着说不出的冷血,一双凤眼时不时地围着徐慧和云稹打量。

    这次,徐慧暗下决心不能轻易处理了,她经过慎重考虑后,对云稹冷言说道:“稹,你看那妇人像是总在和咱们打招呼,莫不

    是你以前的老相好上门滋事了吧!”

    云稹顺着徐慧的虚意手势望去,但觉那女子生的实在是美妙,美得似乎不能与常人想比,偶尔从骨子里散出一种妖异引人注意,但是他不认识她,这是想都不用想就能肯定的。

    “你不认识奴家,但是奴家却认识你啊!”

    这话从那美妇人口中说出后,云稹和徐慧俱是一惊,要知道这些话他们可都是按照鱼素尺教的传音方法相互商量的,就连一旁近在咫尺的袁力也没听得见,她怎么会?

    不论她的不请自来是善意还是恶意,反正云稹都觉得有些忐忑,暗地里已经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徐慧见自己的丈夫苦苦皱眉,似乎在隐约中带着一股惊慌,当下对眼前的狐狸精更没有好颜色看,冷哼道:“夫人好生会打扮啊!这上面裹得严实,怎么下面空漏了那么多,难不成你就是靠两条白皙的美腿引人注目的吗?”

    那妇人不慌不乱地搔首弄姿一番,扭着腰信步走上前,嗤嗤笑道:“妹子好大的脾气啊!奴家就是有意勾引你家相公,可是他又不会从我,你说这可咋整?”

    ……

    徐慧心里泛着汹涌的怒气,暗地里可把眼前这只狐狸精翻来覆去地骂了个遍,不由瞥眼望云稹看他如何处理,情知再这样下去,她无疑会成大街上骂战的泼妇。

    两人眼神相互接触之余,云稹暗自长吸一口气,缓缓地答道:“夫人说笑了,在下夫妇二人只是乡野鄙俗之人,难有资格被你相中,若是没有正事的话,还请让开道路行个方便。”

    咯咯咯……

    只听那妇人半掩着容貌发笑道:“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云少侠,何时竟也走到了乡野俗人的地步,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可得冷了多少靓丽少女的心啊!”

    云稹心里暗犯嘀咕,这他娘的,要是搁着老子没成亲的时候,管你是妖魔鬼怪先上去摸摸情况再说,但是现在这样做的话,实在有些不当。

    他也不去看美妇人的眼神,别过头道:“风水轮流转,谁没有虎落平阳的时候呢?”

    “你……”

    美妇人这下真被云稹气着了,长吁几口气后,寒声讽刺道:“云稹,既然远行上路,你备好棺材作甚?难不成专门是给你们夫妇准备的吗?”

    徐慧策马上前准备挤兑几句,却被在后的云稹拦住,心里一时好不苦恼,却听云稹回击道:“我这人偶尔年少无知,但愿有冲撞的地方,还希望你莫要记在心上。这棺材虽已有了正主,但你要是相中了,我夫妇二人也可以拱手相送,分文不取。”

    美妇人嘴角扬起一丝讥笑,道:“奴家要是不喜欢,又该怎么办?”

    ……

    “那你就是找死!”

    美妇人忽然扬天狂笑了起来,目中几经不把云稹等人放在眼里,道:“云少侠,你身居天门之主又兼天行剑在手,好不威风啊!可惜今日你落荒而逃,竟连自己的看家兵器也拱手相让,还敢大言不惭地口出狂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