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现在多了屠洌天等众人的帮忙,这些人倒也中规中矩,形势一片大好。

    云稹悠闲地转到校场,看着天门子弟攻城拔寨、战场厮杀,一应训练有素的样子,心里高兴极了,暗叹这次用人是用对了。

    乐平早年随镖行走镖,其阅历不浅,让他训练这些人,正好能让他一展才华。

    云稹正在自愉自乐,只听背后哨兵喊道:

    “门主,这是有人给您的请帖!”

    云稹皱眉这里自己根本没几个熟人,就算熟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在这天门山上,纳闷的说道:“请帖?送贴的人了?”

    “已经走了!”哨兵双手递过帖子,说道。

    云稹想既然连面都不相见的人,很难留下什么言语,也不再问下去。

    信手接过帖子,宽袍一挥,将送信的人打发了下去,慢腾腾地拆开一看,眼睛瞪得极大好像快从眼眶里出来一般,神色晦暗,双手垂垂的放下去又拾了起来,再读一遍喜帖,深怕自己看错的样子。

    喜帖上写的字并不多,况且都很简单:

    云稹亲启!端午,吾与晚晴大婚,还望一聚。兄,黄巢拜上。

    这几个字不知被云稹喃喃地念叨了多少遍,看着云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少不得门人议论纷纷。

    以前楚晚晴缠着他的时候,总以各种理由拒绝,现在人家都要成亲了,心里却是乱作一团。也许是一时接受不了吧!

    失魂落魄的云稹被刘娥撞了个正怀。

    刘娥见他异样的神色,道:“稹哥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怎么”说话间将喜帖自然地藏于身后,怔怔地说道。

    刘娥纳闷,从未见过他这样,不行,得问个明白。

    “咦!你瞧那是谁?”

    就在云稹回身那一刻,请柬已落在了刘娥的手上,嘻哈笑道:“原来就是这么个请柬啊!真是小家子气,我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不许看!”云稹怒吼道,看着刘娥吃惊的表情,心知自己说话声音过分了些,转而低沉地说道:“这是命令。”

    刘娥可不管他的命令,你不让看我偏看,冷眼瞥了瞥云稹,打开看了上面的内容,呆愣地站在原地。

    “还给我!”云稹已将请柬从刘娥手上夺了过来,也不再管她心里怎样想,径直进了天机阁。

    天机阁前有一钟鼓,除过那次天门举行盛典的时候,再也没有敲过。

    今天它响了,而且是云稹亲自敲响的。

    鼓声一直未停,直

    到所有人集结在天机阁之前,方缓了些。

    向麒麟面露讶色,登上台阶,向云稹问道:“门主,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鼓声停了。

    云稹并不理会他,上前说道:“天门中人听着,本门主今有事去往帝都,这里的一应事物交于向堂主总领,望大家各司其职,不要松懈,等吾归来之日便是天门与地宫决战之时!”

    天门现人马已达上千之众,听得快要与地宫决战,不由心里充满了期盼,呆在这绝顶之上的日子,实在有些烦闷,还不如出去血拼一场,纷纷叫好。

    云稹说罢,径直回了天机阁。

    留下各堂的堂主面面相觑地望着,不知该怎么办。就在这场面即将纷乱的时候,向麒麟从钟鼓后站了出来,道:“大家休要吵闹!现在首要任务是召集人马,抓紧训练,千万不可松懈。都退下去,忙吧!”

    向麒麟看了看身后的天机阁,叹了叹气,闷着头皮走了进去,见云稹斜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一门之主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门主,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要去长安?”

    天机阁静的可怕,向麒麟的声音就像落在无底洞的石头一样,根本听不见任何回音。

    于是,很知趣地转身欲出天机阁,这才听云稹言道:“向大哥,我此次要去的是长安的盐帮。”

    向麒麟觉得云稹今天非常古怪,就又回过身子,向前走了几步,问道:

    “盐帮?去哪里做什么?”

    蓦地,又没了云稹的声音,只见一物从他手中飞了出来,道:“向大哥,你看这个!我妹妹与黄巢快要成亲了,我得前去祝贺。”

    口里虽说是祝贺,但丝毫没有喜悦的意思。

    向麒麟懵懂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没理由拒绝,还想问云稹为何这般失落,要知成亲可是好事。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压了下去。

    云稹长吸了一口气,整了整仪态,说道:“另外,黄巢与我乃八拜之交,他此次和晚晴成亲后,应该能接管盐帮。到时候我们与他结盟,共同讨伐地宫,也可以事半功倍。”

    单凭天门目前这个状况,根本是无法与地宫抗衡的。云稹说的这个法子,无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因为盐帮与王仙芝早有不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这孩子还是在为天门着想,也不枉大家费心费力地拥护他,向麒麟看着稍有起色的云稹,心里默叹道。

    “门主,你一人前去,属下实在不放心,就让寒光陪你去吧!希望在关键时候也能帮你一程,门主意下如何?”向麒麟实在是放心不下云

    稹的安危,隐隐能感觉的到他心里还藏着事情,这才让他愁眉苦脸。

    云稹笑道:“不就是长安城吗?我都去过多少次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还得替我打理这里的一切,切莫......”

    天机阁迎来一人,粗布衣衫地立在那里,着实让二人一惊。

    “混账!你是何人?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方。”向麒麟开口呵斥道。

    那人不闻不问,径直坐了下来,道:“怎么不能来啊!属下今天见门主脸色颇为古怪,就知道是有事情发生,特此收拾这身行头这就陪门主去长安。”

    向麒麟脸色一变,心里窃笑,正色道:“三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门主面前装神弄鬼,还不速速退下,快将这身行头换掉。”

    云稹也认出了那人是孟寒光,嘿然一笑,道:“孟大哥,你这人倒是有趣!这身打扮让我几乎连你也人不出来了。难得你有这片心意,你就同我去趟长安了却一桩心愿吧!”

    话不算很直白,但也够清楚。

    向麒麟心里沉着的石头终于算是落下了,笑道:“门主,属下这就去收拾些东西,你们明天就启程去往长安。”

    夜色朦胧刚起,云稹和孟寒光已收拾了行李,匆匆下了博望山。

    白天向麒麟清楚刘娥定在一旁偷听谈话,明白云稹不愿意让她涉险,就临时编造了明天去长安的谎话,一边却让二人星夜下山,省了些许麻烦。

    星夜之下,孟寒光见江边停着一艘小船,心里暗赞大哥想得周到,当下撕破喉咙似的大喊道:“船家,过来!在这边......”

    船家并没有回应,船前的灯笼却缓缓地飘了过来。

    船尚未停稳,孟寒光便指着船家问道:“船家,你旁边这人是干嘛的啊?”

    云稹这才发现船头多了一个人,心里暗叹孟寒光眼光如炬,自己远不如他。

    “两位......大爷!这是......老头儿的孙女,我只是奉了向堂主的命令来此接你们渡江的!女孩子家胆小,你们千万不可惊吓着她!”船家战战兢兢地说道,语气越往后越小。

    云稹上前拦住还想继续盘问的孟寒光,道:“老爷子,我们只是渡江,别的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这兄弟就是喜欢开玩笑,切莫当真。”

    “那就好,快上船吧!”船家晃了晃灯笼,身子转到摇浆的一边,慢哼哼地说道。

    孟寒光仍然放心不下,偷瞄了几眼船头的女孩子,怎奈浓雾在旁也看不太清楚,只好悻悻地坐在云稹身旁,警惕之心丝毫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