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稹看着依靠大树,正独自饮酒的道人,好奇地央求道:“道长,现在反正还得一会,你接着讲吧”。

    裴松道人眯着眼睛,道了声“哼”,接着说:“天和自师弟打落山崖后,被崖壁上凸起的崖石碰的跌跌撞撞,全身无法运气抵御,血魔之力进入天和的身体里也是东拼西窜,无意之中被其冲破玄焦三关,神识自清。天和趁着黎明的曙光,瞅中一块凸起的石头,反手抓住,深吸一口气,一跃而起,到了上面的平台之上。此时血魔之力还在要穴乱窜,天和索性盘腿在崖台上打坐起来,运功逼出残余毒功,逗留了些许时辰,余毒基本清理的七七八八,睁开眼睛,已是冬阳初泄,周围积雪浮云一片银白,好似仙境一般,当下心情大好,环顾四周,并无什么可以下腹,顾不得许多抓起一把崖壁积雪,吞了下去,提了提神,运气自如,清笑一声,双脚一登携云而上,只四五个翻落,已到崖顶。天和垂首下顾,只见下面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兀自心惊”。

    “什么味道?喂喂喂,小家伙翻动一下野山鸡,那边已经烤糊了,哎,暴殄天物!”裴松嗅探着骂道。

    云稹也红着脸,赶紧将架子反转起来,嘿嘿赔笑。

    “后来了”云稹边弄着,边问道。

    裴松没好气的怒道,“哼,看着那只鸡”。

    云稹也嘀咕道,“它又飞不走,看它做甚”。

    “哈哈,你这小子”,裴松被气的干笑,道:“好,接着来,可是你也得专心烤啊”。

    云稹拼命点头。

    “后来?说哪里了”,裴松微微有些醉意。

    “说到天和登上山顶了”,云稹急忙回应。

    “哦,是是是,那天和登上崖顶,只看的积雪皑皑,空旷无殷。天和玄焦三关已开,耳聪目明自然非比从前,突然听见有人高和‘噫吁……,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天和倏得奔向崖对面,稳了稳神态,只见空荡荡的崖面上,一人一毛驴,一晃一晃,甚是滑稽。”

    “喂,那只鸡!哎”,裴松时而不时地提醒着。

    “没有事,我一直翻着了,接着说,接着说”,云稹顽皮地笑道。

    “哼,那天和性情冲淡温和,在这空旷的地方能遇见人,也算是机缘巧合,飞速奔去那边。不曾料到,没近那人周围一丈,毛驴已开始嘶叫,那人也不回头,恣意随性的一掌排出,卷起层层积雪涌向天和,天和躲已不及,生硬的提起真气拍向雪浪,可是无论怎么拍打,总无法离开,心里暗叫自己太不自量力,今天看来非的亡命于此。天和索性眼睛闭了起来,只觉一股浑然真气涌来,神识一清,已被人带出了那片雪海,转头一看,那人身单影只,似微有醉态,散发随风而起,一种叫人说不出的仰慕。天和向那人道谢,下礼欲拜,可仿佛被一股气浪拖

    住,怎么也下不去身子,心中不觉暗凛。心想:这份内功和气度,遍寻四海也只有师傅能与之较衡。天和问道:‘在下对前辈折服不已,前辈名讳可否相告’,且听到那人信口吟道‘哈哈哈,天子呼尔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天和大惊:原来是太白先生,难怪有这等气度。随之微微行礼,太白也任其自由。”

    “太白先生,就是那个杨贵妃磨墨,高力士提鞋的李太白?他也会武功?”云稹惊讶的看着裴松,生怕他说醉话。

    “哼,当然,太白好击剑,游戏风尘,自然很少有人知道。”裴松不以为意的说。

    云稹好奇的问到,“那后来……”

    裴松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后来嘛,你那只山鸡好像真的能吃了”。

    云稹莞尔。

    二人就这美酒,吃了那只野山鸡。

    裴松接着说到:“二人比剑,斗阵法,博弈,直至第三天,天和自认不如,太白哈哈一笑,抖得崖壁老松上的积雪,簌簌滴落,小伙子,你是后辈,我此次是以大欺小了,说罢,拾起桃木剑,飞足于崖上斜划,天和一脸茫然,只听桃木‘嘎’的一声,太白翻足掉落,天和不由迟疑,迎了上来,只见那太白不为所动,只离地面不到一丈,砰砰砰,向地下扶了三掌,接着衣脉飘飘,在地上扶了一衣袖,径直立在了平台上。天和看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动作,汗水直流,暗叹到:太白真仙人也。只听得太白先生说道:‘天和小友,崖壁上的字慢慢去参悟,对你的剑法大有裨益。我先行一步,你下山之时,有劳将我的朋友带下来,我在崖下岳记酒馆等你们’,听到这里天和直视前方,还哪有太白的影子,天和暗自心惊,这身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功,师傅老人家和他能拼个一二,但这身气度放眼天下,堪当古今第一,师傅也望尘莫及啊!”

    裴松中途喝了一口酒,吁了口气,道:“再看那崖壁上的字,似道非道,似方若圆,似正若邪,令人实在无法琢磨,天和再看下去,眼前倏然多了一剑,再看下去太白的影音又出现了,又多了一剑,一直看下去,总共不多不少正好九剑,天和将这路剑法连贯起来,试了一遍,尚有些阻塞,第二遍的时候,中间稍作了些停顿,第三遍的时候想练,却怎么也想不起招式,再看崖壁上的怪字,正在和上面的积雪簌簌掉落,突然听到太白先生的声音:‘天和小友,就老夫打酒的片刻功夫,不想你已经掌握了老夫的青莲剑意,看来你不是有过人的天分就是咱俩有非凡的机缘’,天和哪知道已领悟到什么太白剑意,一脸雾水,想到:就算我花了这些时间学会了剑意,可太白先生能从崖底折一个来回,才是了不起。又对太白先生增添了些许敬意。雪地里两人盘膝坐在崖边喝酒吃些肉干,二人畅谈人生得意之时,听到天和如何帮助民众,如何与天聪反目,如何落崖,太白由衷赞叹天

    和是人间真大义真豪杰;听到太白如何戏耍高力士,如何辞官游戏风尘,天和赞太白真性情,古今气度无与并肩。总之二人互相赞赏,谈论甚是融洽。后来太白先生又说到青莲剑意,让天和就地取材,演练一下。天和自称早已不记得,正欲请教,只听太白言到:似有若无,若无似有,你闭眼想刚才的剑招,天和闭眼,四周慢慢变得静止了,脑海中只有他一人,一招,两招,一直演到九招,但他开始睁眼的时候,慢慢的所有招式都不记得了。他很好奇的问太白出现的怪事,可是太白捋着胡须,微笑说到:‘你把你从前的剑招再使一遍看看’,天和蒙蒙地又使了一边自己天云剑法,这一动才知道‘一剑西来惊天地,神龙收尾泣鬼神’,只见天和每一剑卷起层层叠叠的雪浪,滚滚气势,磅礴无比,较之以前已有天壤之别。天和收了剑招,向太白拜谢,再问起剑意的事,太白只言到:‘此法可意会,不可言传’。夕阳垂暮,二人一驴缓缓从蜀道渐行渐远。”

    云稹听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了,天和学会了青莲剑意,也冲开了玄焦三关,他们后来倒底谁厉害。

    “都很厉害,可是他们谁也制服不了谁,天和与天聪后来相抗衡了十余次,始终不分胜负。直到……”裴松语音沉重的说道。

    “嗯?直到什么?”

    “直到我师祖天行带来了祖师用祁连寒铁所炼的天行剑,后来二人在华山大战,互拆三百招后,天聪从身体中幻醒灭世魔神,天和大骇,渐渐不敌,也许是对战次数多了,天和先前是中过血魔之力的,之后从中慢慢也悟出一门心法——九渊心决,专门克制血魔功,但是不幸的是祖师也没想到天和能自创九渊心法,那九渊心法与天行剑同属极寒的武功、兵器,二者不可并兼,一旦相合,就会产生莫大的威力,当然自身最终也逃不过寒毒侵蚀。”

    “那天和他最后岂不是……”,云稹眼角湿润问道。

    裴松缓缓说道:“天和那时也并不知情,只是事后与师祖谈起过。好了这事以后再提,且说二人大战中,天和手携天行剑,运起九渊心决和青莲剑意,只见二人所经之处不是惊涛气浪,就是石卷卷,他并指如飞拆到第九招,再也没那么多不忍,一剑封喉,随之天聪整个人也被冻结成了冰块,碎裂,天和愣在当场,迟迟没有移动。三天之后华山绝顶独留着那把天行剑,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烁烁的发着妖异的光芒”。

    云稹也被这场战斗完全吸引了,久久不能平静,吸了一口气,道:“天和呢,天行剑又在哪里?”

    裴松继续讲到:“天行剑被带去帝都,再也未离开过,天和自知深重不解寒毒,将九渊心法传于我师祖,云游四海,不知所踪。有人说和太白先生下东洋找晁衡去了,也有人说他不久就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