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7月6日,对我军老山前沿各部队而言,是一个悲痛和震惊的日子,

    7月4日夜,23时整,安南陆军最精锐的第821特工团,派出406营7连一个排,从八里河东山以北地区的1134高程点两侧哑口,偷偷潜入中国境内,他们贴着地面一点一点匍匐运动,越过我雷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我防线之后,

    特工排动作非常专业,边境的“骑线点”又都山高林密,整整几个小时,我前沿明、暗哨、监视器材、雷区等,竟然都沒有发现异常,到7月5日佛晓,这个排在我前沿各阵地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运动至预定集结地-白石岩山,,悄然潜伏下來,

    7月5日白天,全天大雾弥漫,已经潜入我防线纵深的敌人,化装成我军零散军人,对白石岩地区诸阵地进行了一昼夜抵近侦察,此时,敌“北光战役计划”正在紧张地筹备之中,我前沿各部队的注意力都盯着前线,防范对峙之敌突然袭击,精神高度集中在前沿,也给小股敌特工的渗透,提供了可乘之机,

    7月6日夜,零时30分左右,袭击行动开始了,潜入之敌留下一个战斗小组在白石岩山洞,担任警戒和接应任务,其余4个战斗小组,借助浓雾掩护,秘密向我炮阵地等预袭目标区域运动,

    此时,我前沿各部队,根本沒想到战线后方会出现情况,因此毫无戒备,

    7月6日2时30分,敌全部运动倒位,特工排长一声令下,我炮兵阵地和9连营地哨兵很快就被摸掉,敌各战斗小组突然展开,同时开火,他们沒有开一枪,所有人员均使用单兵火箭弹、手榴弹、定向雷、炸药包等,猛烈攻击我炮兵阵地和邻近的我9连营区等目标,

    大雾弥漫之中,仓促之间,我遇袭阵地和分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至2时40分,敌见已经达成袭击目的,速战速决,快速结束战斗,我边防17团迫击炮阵地被摧毁,122团9连营区受到惨重打击,官兵当场阵亡10余人、负伤49人,而敌仅阵亡1人,负伤10人,

    我边防17团迫击炮阵地,对敌前沿直接威胁最大,本來,这次敌偷袭任务,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了摧毁这个炮兵阵地,

    但由于当晚,我炮位侦察雷达站的值勤哨兵,换岗后叫醒下一班,自己就入睡了,可下一班接岗后,又想再懒一会,就这么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因此,当敌在向我炮阵地隐秘运动时,碰巧发现了无人值守的雷达站,于是,敌便顺道在我炮位侦察雷达阵地,安装了足量的可塑性炸药制成的爆炸装置,

    在袭击我边防17团迫击炮阵地的同时,敌引爆了安装在我雷达站的爆炸装置,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中,我军最新型的辛伯林炮位侦察雷达阵地,被完全摧毁,完成偷袭后,敌各袭击组于当日凌晨6时前,全部按原渗透路线撤至境外,脱离战场,

    敌此次破袭行动,非常完美,堪称特种部队作战之经典,

    由于当天凌晨大雾格外浓,浓得如牛奶一般,能见度极低,敌袭击时又只使用手雷、定向雷、单兵火箭和可塑性炸药等爆破器材,猛烈攻击我迫击炮阵地等目标,这样既给我人员和技术装备造成惨重损失,又使我仓促间无法判明敌情,从而极大地隐蔽了其行动企图,

    自4月28日我军收复老山战斗打响以后,敌我在边境地区持续相互炮击,因此,当敌特工排于2时30分攻击我雷达站、炮兵阵地、9连营区等目标时,在隆隆的爆炸声中,一直至凌晨6时,我阵地各级指挥所仍然判断只是敌炮击……

    但是,敌并不知道他们炸毁的是雷达站,从袭击后前线监听來的敌能联信息看,敌特工排向821特工团部的汇报说,“顺道炸毁了中国军队一个通讯站……”

    见他们已经看完材料,“一号”指着沙盘,平静地说:

    “这次特工袭击,后果十分严重,被炸毁的辛伯林炮位侦察雷达,我军只有两部,系从欧洲进口,单部进口价超过1000万美元,它的性能相当优越,专门用于侦察敌迫击炮阵地,袭击事件发生后,总参将情况上报军委,军委邓主席只说了一句话,‘敌人的特工很厉害,我们的特工在干吗,,’”

    是啊,敌人的特工很厉害,我们的特工在干吗,,三军统帅的诘问,指明了下一步边境斗争的要害,

    “根据军委主席要求,全军主要战略区和主要兵力集群,将于近期将各军区、各军兵种、各师团营的侦察兵,统一整编组建十五个团级特种侦察大队,赴战区开展渗透与反渗透、袭扰与反袭扰特种作战,敌特种部队的末日很快就來到了,”

    “本來,上级决定由你们两人率领一支由学员组成的特训小队,由边境潜入安南境内,选择安南支持边境战争的战略性军事节点,进行警告性袭击,同时侦测、收集敌电子信号,为我贮备战能,从而让安南军队上下,都明白一个道理,中国的特工并沒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但7·12大战后,前线形势已经发生变化,据纳加小组传回的可靠情报,安南正在他们国内腹地,整训部队,贮备物资,准备发起新一轮边境战争,因此,二局决定迅速派遣你们进入澜沧,与刘国栋、林柱民汇合,打乱敌整训步骤,削弱安南战争潜能,”

    “遗憾的是,你们都恃才傲物,违犯纪律,目前正在受处分期间,按照规定,受处分的尖刀,应暂时取消参战资格,可我们和徐总是朋友,她的纳加公司处境艰难,为应对挑战,正在广罗天下好手,充实安保力量,据她讲,你们已经同意加入纳加序列,”

    “是,我们同意加入纳加公司,”

    “好,你们在中南半岛工作期间,保留学籍,临时取消军籍,等任务完成归來,迅速恢复军籍,”张广进呷了一口茶,又特别解释道,“取消军籍只是临时性的,对完成任务有利,这与对你们的处分,不是一回事儿,不要有心理负担,”

    张铭指着沙盘开始部署任务,“刘国栋和林柱民二人小组,已于几个月之前进入澜沧国,并沿长山山脉,在边界线上科隆、鸿岭、班巴杭,为纳加公司稳定了三个大林场的安全形势,实际上就是建立了三个战略据点,他们已经熟练掌握安南、澜沧、高棉、暹罗等国语言,并已经先期做了大量工作,”

    “你们进入澜沧后,我们沒有规定具体目标,你们有完全的主动权,围绕国家安全需要,袭击目标由你们根据战场情况临机确定,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袭击非军事目标,不能造成平民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要严密计划,隐秘袭击,不得授人以柄,”

    大队长给他们一人一支烟,“你们四人是兄弟,安南与澜沧两国也号称‘兄弟’,因此,你们这次南下行动,代号就叫‘兄弟行动’,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学会根据当地、当时情况,临机处置一切,南亚和西亚不一样,形势更为复杂,你们需要完全融入当地社会,确保自身安全,”

    “当然,你们与徐总的合同,也不是卖身契约,纳加给你们的任何任务,超越合同规定,你们有权拒绝执行,并随时回国,这是你们的权利,完成了安保任务,其余时间就是你们自己的,干什么、不干什么、如何干,都由你们自己决定,总部和纳加公司都不会干涉,”

    虞松远问,“具体什么时间行动,”

    “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人,怎么行动,什么时间行动,这是徐总的事,听她的安排吧,”张铭似乎是赌着气说道,“南亚作战环境险恶,为安全起见,从现在起你们一律以代号相称,你和林涛,代号是‘幽灵’、‘刺客’,刘国栋和林柱民,代号‘鬼手’和‘天遁’,”

    “徐总的代号是什么,”

    “我的代号是‘邪月’,”徐天一说,“仅保密通讯时使用噢,”

    张广进说,“鉴于你们此前完成若干重大任务,尤其是在西亚,战功卓著,在你们受处分前,大队已经晋升了你们的职务,虞松远和林涛为正连职,刘国栋和林柱民为副连职,刘国栋和林柱民的职务晋升命令、立功受奖命令,由你们当面宣布吧,”

    “是,谢谢组织培养,绝不辜负祖国希望,”

    “张座,教头,我怎么感觉你们心里有气,而且还在给我下套啊,”徐天一笑着说,“我们公司花了这么大价钱请他们两尊大神去,结果,你们当着我的面,在教唆他们不执行公司命令,”

    张铭也笑了,“你也不要见怪,兄弟小队此番南下,除要完成你们纳加总部规定的各项任务外,还有更重要、密级更高的任务,他们经受过西亚高原严酷的战争考验,是国家重要的铁拳,因此,他们执行与纳加无关的军事任务时,请纳加公司把关、配合、支援,”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这是省军区通讯处专门接的军用专线,是内部保密电话,林涛接了一下,将电话递给张广进,“‘一号’,北京长途,找你的,”

    张广进接完电话,走到挂图板面前,指着高棉军用地图说,“安南入侵高棉后,我一名高级情报人员和一名使馆工作人员,未能及时撤出吴哥,深陷敌后并被逮捕,刚才二局老施來电,据最新情报,他们两人,可能被关押在吴哥洞里萨湖畔的军事监狱里,”

    说完,他对着地图沉吟半晌,又坚定地说道,“施局要求,不惜代价,把他们救出來,具体情况,届时会由专门信使送到你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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