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敌人的火力弱下來了,我们再加把劲,拿下这个阵地,赶到江陵城内去过夜,进了城,放假三天,”因为江陵守军伤亡太大,以至于很多地方长水的士兵们都能够大摇大摆的行走了,孙立人见状,也将指挥部向前移动了几百米,此刻是他,正拿着一个扩音喇叭,在那里为自己的士兵们鼓着劲,

    “加把子力气,攻过去,晚上进了城,老子也不管你们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前方领兵的三个队长已经死了两个,现在所有的士兵都归拢在唯一幸存的这个队长麾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百十口子人,这个队长从荷包里摸出了一盒染了血的香烟,拆开了扔给战士们说道,

    香烟很快就分了下去,120口子人,每六个人才能分到一支,这些战士们都清楚,这支烟抽完,就要发起最后一波冲锋了,敌人俨然已经沒剩下几个人,从对面的火力就看得出來,可是对方的枪法,也是弹无虚发,现在这些士兵们祈祷的是,在这最后一波攻击中,自己不会成为对方的射杀目标,万里长征走了九千九,最后倒下了,那可真的是不划算,捱过这一轮攻击,就该享福了,

    “全体都有,检查枪支弹药,,”抽完最后一口烟,队长将烟蒂扔到脚下,半蹲在地上对身后的战士们大声吼道,吼声传遍了一片死寂的战场,似乎是在警告着程森一行,长水要开始碾压他们了,

    “呼~都准备好了吧,待会打起來,高杰负责装填弹药和填补射击空隙,小梅你就负责对那些当官的点名,我來阻击其他的士兵,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实在顶不住了就撤,,”程森往战术背心里塞了几个弹匣,又抓了几个手雷挂在胸前,拉动枪栓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武器对贺小梅和高杰两人说道,

    “对了,信号弹带着了吧,沒准待会咱们的援兵就來了,到时候需要信号弹來给他们指路,”程森看着远处猫腰前行的敌军,还有那辆虽然已经打空了炮弹,但是却依然用自身的那三挺机枪隔三差五进行着扫射的59式坦克扭头问贺小梅道,

    “在身上带着呢,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援兵呢,他们要想來,早就來了,”贺小梅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翻出一支圆柱形的信号弹,冲程森亮了亮道,这东西其实和手榴弹差不多,只要把屁股后头的拉环给拉开扔出去就行了,于手榴弹扔出去就炸不同,这东西扔出去,会逐渐释放出一种不容易被风吹散的彩色烟雾,一般大多作为空中搜救的定点标识所用,只不过程森这回是准备用作给轰炸机指定轰炸范围而已,

    “有老许他们盯着,那些人不敢乱來,或许是维护战机耽误了时间吧,他们一定会來的,要是敢不來,老许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程森其实心里也沒底,说这话只不过是下意识替自己宽心罢了,

    “大家都小心着点吧,争取能活着回去,”程森犹豫了一下,终于又补了一句,

    “前进,”随着远处传來的一声高喝,长水士兵们如期开始了他们的最后一次进攻,说是进攻,在他们心里其实也就是和打扫战场,肃清残敌差不多了,江陵守军那稀疏的射击,已经很难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啪~”贺小梅听从程森的安排,端起zh-05,透过上面的瞄准镜对敌军的军官或者是疑似军官们进行着点名,每一声枪响过后,随之都会有一个敌人倒在她的枪口之下,不知不觉,这一场战斗下來,贺小梅这个曾经靠着依附男人求生存的女人,手里已经有了几十条人命了,现在的她,再也不屑于去取悦别人來换取自己需要的利益了,

    一场病毒的蔓延过后,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轨迹,有的人原本应该承蒙祖荫,这一辈子过得潇潇洒洒,出入十里洋场,跻身上流社会的,可是现在,也许他们已经死了,有的人原本会一辈子在底层挣扎,为了多挣一点钱,出卖着自己的体力,出卖着自己的脑力,出卖着自己能够出卖的一切,或许现在,他们活得挺滋润,贺小梅,相比较而言无疑是活得比较滋润的那一类,

    “加快前进的速度,将敌人彻底消灭干净之后,快速打扫战场向江陵城内进发,”眼瞅着队伍前进了10步,已经有4个战士倒下了,其中包括了3个基层的班长,那个隐藏在队伍中间的队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來对身旁的战士们下着令道,

    “啪~”就在他抬头张嘴的同时,贺小梅的枪响了,不得不说他的运气不错,zh-05不是狙击步枪,就算安装了瞄准镜,也达不到专业的狙击步枪那种射击精度,贺小梅的这一枪,打穿了一个战士的脑袋,带着血花和**擦着那个队长的脸颊飞了过去,

    “小心,敌人的狙击手还在,”那个队长只觉得脸上一痛,随手摸了一手的血,子弹擦过脸颊,给他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顾不得脸上传來的疼痛和不停滴落的鲜血,迅速将头一缩,提醒着战士们的同时,将自己的身影再度隐入了队伍之中,

    “怎么回事,不是派人去围剿那个狙击手了么,”有战士心里开始打起了鼓道,对冲的时候只要反应敏捷一点,脚下移动快一点,子弹不见得会打中自己,除非敌人用炮炸,可是任你再怎么腾转挪移,一旦被狙击手盯上了,不弄死你人家是不会罢休的,这些战士现在就在盘算,队长藏进人群里了,那么,那个狙击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战场上的事情,你要是豁出性命去打,去冲,或许是九死一生,可是你心里一旦产生了畏惧感,那么首先你的神经反应就会出现异常,看什么都觉得是敌人,任何角落你都会觉得有人藏在里面,这些反应会极大的牵扯你本身的反应速度和时间,人的反应一旦慢下來了,在战场來说,那就是铁板钉钉的十死无生了,

    长水的士兵,眼下就产生了一定的畏惧感,因为他们不知道,敌人的那个狙击手藏在哪,也不知道那个狙击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人类,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着畏惧感的,

    “哒哒哒哒~”不知道是谁率先开的枪,随后整个队伍蜂拥着跑动了起來,端着枪沒有目标的四处击发起來,似乎只有不停的跑动和不停的开枪,才能带给他们一丝安全感,大家进入了一个赌局,一个赌命的局,所有人都在跑动,都在开枪,都在赌自己倒下之前,敌人已经被这一轮乱射给干翻在地了,

    事与愿违这个成语,是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也是人们最为厌恶的一个成语,应该沒有之一,因为不管你的背景多么强大,你的前景多么辉煌,你的愿望多么美好,一旦这个成语出现在你面前,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过眼云烟了,这个成语,就是故意來恶心人类,或者是调戏人类的,

    “啪啪~啪啪~”4声枪响,长水的士兵又倒下了两个,到目前为止,贺小梅只失过一次手,就是刚才那个队长沒有死在她的枪口下,除此之外,只要她的枪声一响,就再也沒有留下过一个活口,压力,长水的士兵们心里感受到了來自于贺小梅那沉重的压力,

    很多士兵甚至都开始祈祷,如果非要挨她一枪的话,他们宁可废手废脚,也要满天神佛,耶稣安拉长生天保他们一命,只有活着的,才能被称为人,死了的,顶多人家会撇上一眼已经成为尸体的你,说一句“死人,”

    死人除了给土地增加一些肥料,就沒有什么其他的价值了,当然,要是死对了地方,或许几万年以后,会被那时的人类挖掘出來,作为古生物化石來研究研究也不一定,

    “妈的,老子受不了了,豁出去了,冲啊,”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终于,有士兵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崩溃了,操着枪一路狂奔着,扫射着,嘶吼着,歪打正着的直冲向程森他们的所在地而去,

    “哒哒哒~”程森脸色一苦,探出半个身位几个点射出去,干掉了冲在最前面的那几个敌人,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在那~冲过去杀了他们,特么的,”看见远处弹坑里程森的和贺小梅显露出來的身影,长水士兵一时间居然士气大振,叫嚣着就向他们冲了过去,

    这些士兵从來沒有感觉到,知道敌人的下落是这么的幸福,发现了敌人的下落,就代表着他们能够布置有针对性的进攻了,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敌人对己方造成的伤亡,长水参加进攻的人数,还有110号人,110对3,程森心里不由得沉了许多,

    “兹~咻呜~”一道阴影带着刺耳的翁鸣声从程森等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然后拉升,在战场上空盘桓了一圈,

    “我们的援军到了,贺小梅,投掷信号弹,”程森抬头看着那道阴影,愣了几秒钟之后,方才反应了过來,随即兴奋的冲身旁的贺小梅大吼一声道,而此时长水的士兵,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昂头看着在自己上空盘桓着那架银灰色的飞豹,

    “噗嗤~”信号弹的拉环被贺小梅拉掉,从尾部窜出一股子夹杂着些许火花的硝烟來,贺小梅将背后的m99放下,轻装上阵跃出了藏身的弹坑,左右挪移着,一边找着掩护,一边向百多米外的那群敌军扑了过去,

    “3~2~1”贺小梅心里默数着,将身子高高跃起,奋力将手里的信号弹扔了出去,信号弹在半空中打着转儿飞向了同样愣神的敌军人群之中,随后噗嗤一声,从尾部窜出一股子浓郁刺鼻的红色烟雾,

    “兹~咻呜~”几秒钟之后,盘桓在高空的那架飞豹打了一个旋儿,调转了机身径直向烟雾起处俯冲了下來,

    随着飞豹机身腹部的弹仓被打开,三枚银光闪闪的凝固汽油弹被准确的投掷在了那片飘扬着红色烟雾的区域,再然后......轰的一声,一片高达十几米的火海将那片区域完全的笼罩住了,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几百号人,几百号人,几百号人來打江陵,我就落了个全军覆沒的结果,”孙立人哆嗦着嘴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伍淹沒在火海里化作了一团团飞灰,面色苍白的在那里说道,几百个战士沒了,连他的狗头军师王代沫也一并沒了,

    “老板,快撤吧,”护在左右的那20來个警卫,彼此看了一眼,上前架着失神的孙立人顺着來路就是一阵狂奔,现在再不走,说不定就真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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