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喜大喜过望:“妙极妙极!你快快将他护送回地界,我带你弟弟上天交旨,老师必记你哥俩首功一件!”

    金角嘿嘿笑道:“只是现在我想邀功请请赏。我二人乃是为看牛童子出头而私偷下界,老师那里本就没有交代,我想大师兄能替我们几个求求情,莫要怪罪看牛童子偷丹失牛之罪,也莫要怪我兄弟二人私偷下界之罪,这是其一;其二,我这兄弟叫青牛斩去一条手臂,还想请老师以大神通替他续上;其三,这青牛不念我们旧情,痛下杀手,还请老师能重重的责罚他。”

    “一切好说。”*师朝金角作了个揖,便领着银角与八位道君向离恨天飞去。金角正待下界,忽见张道君又回转过来:“童子稍等,大师兄有话传你。”于是在金角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又匆匆去了。

    不说兜率宫内老君如何处置,且说金角带着李然的肉身与元神下到峨眉山三清观。这一日,观中大小道士见东南天边忽明忽暗,滚滚的喊杀声远远传来,个个好奇,都在山上张望,也不知道是天上神仙打架还是地上妖魔作乱,又过不多时,忽然一阵好大的火光,直把百里之外的峨眉山烧得腊月里面却如同盛夏一般,大小道士无不惊骇,齐跪在三清像前祷告,如此忙乱了大半天。忽然就看到天上祥云一现,便见大殿上立了一位红袍道童,众道士知是仙人下界,首位的道长忙行礼:“无量天尊,仙长下界,不曾设坛迎接,罪过罪过。不知仙长从何处来?”

    金角也不客气:“尔等听真,吾乃兜率宫老君座下水火童子,今日与一妖魔斗法,现借尔大殿一用。尔等速速出去,吾说可进才可进来。”那口气仿佛就在呼喝小辈一般。

    众道士闻听乃是道德教主门下弟子,自然又起了十万分的尊敬,为首的老道又作了个揖,就带着大小道士出了大殿。众人也不敢远去,只在殿外静静的候着。

    此刻大殿之中只剩金角一人,只见他脱下自己火云袍往地上一抖,就像变戏法一般从袍子里滚出李然的肉身,金角左右上下仔细查看了这肉身并没有什么损坏,才将他摆了个盘膝而坐五心朝天的姿势,又重新穿好袍子。朝肉身拜了拜:“老师有礼。”那肉身已经没了神识,却仿佛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金角又取出拘魂瓶,去了瓶口的符咒,对着肉身喝了声“去!”一道黑烟托着李然的元神就回到了肉身之中。

    “哎呀,好睡好睡!”李然幽幽醒来,忽然记起自己还处在险恶之中,身上呼一下出了一阵透汗,忙大叫道:“空空道人救我!空空道人救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自己竟然身处在一座庙堂之中,又四下敲了敲,可是哪里有什么空空道人,只有一个穿着红袍的小道童站在自己面前。

    “道童有礼了,”李然还道是空空救了自己,心中念道好险好险,便开口问说,“你家道长现在何处?我要好好谢他的救命之恩。”

    金角冷笑了一声:“庶子无知!吾乃道德教主门下金角童子是也,只因经过此地路遇妖魔相互斗法,见你被人摄去魂魄,幸好元神未被人炼化,否则到时你真是个万劫不复化作灰灰!”

    “那空空道人他?”李然听了一个半信半疑,可看着道童的神色,却也不像是在哄骗自己的。

    “哼哼,那一个是妖魔,这一个你倒也是好人么!庶子肉眼凡胎,怎识得这其中的险恶!”便把空空道人怎样大神通,怎样谋求他的肉身一并说了,只是他乃老君肉身转世这一样隐去不提。

    “我看空空法术高强,与那马太岁相比已是天上地下,怎的他也要夺我肉身?”李然不知道自己是圣人肉身转世,依旧凭那之前的想*高论低,金角童子前后所说虽然也符合情理,却实在难叫自己信服。

    金角知道此事不可提与他知道,便怒声喝道:“此乃天人之争,怎可说与庶子听!”李然见他发怒,便唯唯诺诺起来。

    金角又怒道:“只因你一心谋那虚无飘渺之事,命中无这等机缘还要强求,不光惹来一身妖气,还招来这番险恶”

    李然知道今天遇上真正的仙人,哪肯听他的,趴伏在地不住的磕头:“我早已厌透这红尘俗世,只求仙童慈悲,带我上得天去,也拜在教主门下,洒水扫地,砍柴挑水,任何都做得,只求仙童慈悲!”

    “如此执迷不悟!”金角大怒,“也罢,叫我断了你的仙根,抽了你的仙骨,破了你这一身的妖法,也好叫你死了这条心!”说罢伸手去拿李然的大椎。李然骇透,缩身闪躲,这哪里是他躲得开的,金角只是手一伸便按住了他的大椎穴位,手中指掌稍稍使一点力气,就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李然只觉浑身一震,刚刚干透的身体又如同浇了一盆水一样,哗啦啦汗流如涌,随即便是抽筋拔骨一般的剧痛。李然惨呼一声便晕死了过去。

    金角看了看瘫软在地上的李然,手里面托了一根金色细骨,念了声道号:“无量天尊,我只是依*师关照行事,莫怪我手重。”对大殿外的道士们喝道:“来几个有力气的。”

    几个年轻的道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其余道士都在外面守着,金角指了指地上的李然说:“此乃妖魔谋害之人,我已去了他的邪气,你们好生照料,待到明年半夏时候便送他下山去吧。”说罢化身一道金光飞上天去了。

    如此第二年开春,李然才勉强能下地走动,到初夏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有时他也照当时马太岁教他的办法运功,只是稍稍一凝神就觉得浑身剧痛无法继续,只能罢休。六月时,众道人送李然下了峨眉山,临别,观主又以金角的话来劝李然,李然不快道:“在下的事,老天都管不了,何况你们,特意的啰嗦了。”

    于是李然又在蜀地游荡了一年,全无收获。便向西行,路遇强人剪径,又是一番九死一生,如此三四年过去,李然已至不惑,渐渐灰心,不免又想起金角的“命中无这等机缘还要强求”的话来,不免苦笑,这才决定动身回家。

    家中老仆已过九旬,见李然回来老泪纵横:“他们都说你死在外头了,我才不信!你这路走的可远,这些年你都做了些啥?”

    李然满目都是旧景,触景生情不免呆立良久,多时才说了一句:“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啊。”

    新年七天假期到今日便结束了,《李化登天传》新年特辑也到此收尾,祝各位观者在新的一年里龙马精神,工作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