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听完田三好说重新再审,整个人感动的无以复加,要是那四十大板真打在他的身上,以他细皮嫩肉的模样,不死也要扒层皮。

    刚才王志还在想,希望田大人断案的时候不要犯糊涂。但没想到这才一会的工夫,知县大人已经糊涂虫上脑。这样如果在继续下去,那塞给田知县的几千两银子可就要打水漂了。

    要说王志此刻最感谢的人应该是谁?那肯定非白师爷莫属。只见王志朝着旁边的白师爷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白师爷含笑的点点头,心道:王志啊王志,要不是我和你老子还有点交情,我才不管你这些,这次我帮了你,看你怎么谢我?好歹不给一点白花花的银子?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要进入口袋,白师爷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起来。

    王志没有想到这田知县收了银子还这么糊涂,真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不成还想在这个时候在屙点银子?

    倒不是咱们的知县大人想屙王志的银子,关键是刚才的问题,知县大人一时之间没有拐过弯。如今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田知县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道:“好你个李青云,刚才差点将本官都忽悠进去,搬着凳子咬自己鼻子?你咬给本官看一下。”

    李青云哑然失笑,看来咱们的田知县并没有糊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当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理直气壮的说道:“回禀大人,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王志说是草民咬了他的鼻子,那他可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诬赖好人,还请田大人能给草民还一个公道。”

    田知县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向着一边的王志看去,王志刚才被李青云戏耍了一番,现在可没有理由再次上当。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大人,你看草民鼻子上面的齿印,不是李青云的还能是谁的?”

    田三好皱眉思索片刻,看向李青云,问道:“李青云,王志说他鼻子上的齿印就是你留下的,你可有何话要说?”

    李青云对于王志的这种问法嗤之以鼻,连一点逻辑性都没有,笑了笑,说道:“大人,王志说的只是一面之词,不足以相信,他说鼻子上的齿印是我的就是我的?那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如果我哪天也被一条狗咬伤,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是王志咬的?大人,您乃青天大老爷,您一向是公正严明正义的化身,莫要被王志小儿迷了心志,败坏了您青天大老爷的名声。”

    当今世界,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李青云的一通马屁拍下来,田知县心里已经神魂颠倒,别提有多开心,想他上任到现在,听到的都是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负面新闻多的数不胜数。青天大老爷?公正严明?这些词都挺新鲜,虽然自己听不懂,但看师爷脸上的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坏话。

    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被李青云夸奖,知县大人心中很高兴,既然高兴了,免不了又开始犯糊涂。

    “李青云说的对,王志,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呐,本官一向公正严什么明的,断断不会徇私,你要没有人证,那本官可要宣判了。”田知县喜滋滋的说道。又将王志送银子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打定主意要当这一回青天大老爷。

    王志一听坏了,心里有点犯嘀咕,他不明白这斗大几个字不识的败家子,今天说起话来怎么滔滔不绝。而且说的话都是一些别人听不懂,但听起来却很受用的话。虽然这两者之间有点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现在咱们这位田大人被李青云马屁拍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爽啊!

    刚才在公堂下方,王志也是摸准了田知县的脾气,才会在升堂问案之前,大肆拍了一通田知县的马屁。有马屁又有银子,这件案子按理来说只要发展轨迹正常,不出差错。那赢官司的一方肯定是他。

    可令王志没有想到的是,李青云也算是歪打正着,而且拍马屁的功夫却是比他王志要好上百倍。可王志哪里知道,李青云前世作为跑龙套演员,靠的就是一张嘴皮子外加演技吃饭。虽然演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但要拿到这些小角色,少不了要拍那些导演的马屁,这也造就出了李青云的马屁神功注定要将王志甩上几条大街都不止。

    王志跪在堂下,面色难看,心中异常的憋屈,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世道啊,关键当时李青云咬他鼻子时,只有他的家仆看到,想到当时的那位家仆,王志一扫颓废之色,立马兴奋起来,急切道:“回大人,草民有人证。”

    田知县眉毛一竖,惊堂木一拍:“王志,你说的人证现在何方?”

    “就在堂下。”王志向身后的一个仆役看去,那仆役看到王志的眼神,心领会神般向着堂上走来。

    只见那仆役来到堂上,先是给师爷行了一礼,随后跪了下去,对着田知县郑重的说道:“回大人,草民那天亲眼所见,就是李家的李青云在他的那条哮天犬被少爷的狗咬伤后,一怒之下向着少爷扑来,咬伤了少爷的鼻子。”

    李青云听罢,面色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位仆役揭了老底。是个人都要难堪。看来他这副皮囊原来的主人果然是“性情中人”啊,连这种傻缺的事情都能做。

    而且这位仆役的用词也很讲究,竟然说是李青云扑到王志身上去的。这下李青云可没有刚才那么淡定,老脸一红,辩解道:“田大人,你认为原告的家仆能做证吗?如果能,过几天我喊上一公堂的家仆来到堂上,专门状告王家为非作歹。”

    知县大人一拍脑门,认为有理,况且倾城王朝的律法明文规定,原告家属不得作证,如果串通一气,那么倾城王朝岂不是乱了套。

    更重要的是,如果李青云天天喊上来打官司,那他田知县还有好日子过?还不得忙死了,当下挥挥手,笑吟吟的说道:“原告家属不得作证,堂下之人暂且退到一旁。王志你还有没有人证?如若没有,本官可要宣判了。”

    王志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倒是李青云开口说话了,只见李青云悠哉悠哉的说道:“大人,如想知道鼻子是不是我咬的那还不简单?只要草民在咬一口,如果齿印能够和王志鼻子上的齿印相互吻合,那么定是草民的罪,如若不然,就是王志诬陷草民,还请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

    王志听完李青云的话,心中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在咬一口?真当这是包子馅呢?一次都疼了好几天,在咬一口还不把鼻子咬下来。这李青云心眼也忒坏了吧?王志明白今天这个官司是白打了,银子也是白给了,心里有点心疼,但看田知县脸上郑重的表情,害怕真的依李青云所言,在他鼻子上在咬一口,急忙说道:“大人,小民撤诉,那天因为天黑,草民可能是看错人了。”

    田知县知道这样审下去,这件案子也是没完没了,审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一想到后堂还有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在等他,早已经有点不耐烦。但由于收了王志的银子,又不好意思在判王志一个诬陷罪,只能判决此案是民事纠纷,县衙不与理受。

    退堂后,田知县扭着肥胖的身躯,急忙向着后宅奔去。师爷看到田三好这样,也只能苦笑的摇摇头,他也没有去触这个眉头。王李二家虽然是商贾,按地位来说没有他这个做师爷的高,可人家有钱啊。这年头用钱砸死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当下紧随在知县大人身后,向着后堂走去。

    两边的衙役见此事已了,一个个懒洋洋的放下手中的棍子,开始交头接耳的打屁聊天起来。

    王志狠狠的看了一眼李青云,如果眼睛是两把刀子,估计李青云早被王志割成了无数块。当下甩了甩衣袖,领着一帮下人出了公堂,一句狠话都没有放。

    看到王志远去的背影,李青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官司是胜了,可这乐子也闹大了,看来穿越而来的烦心事也是不少。

    只不过李青云原以为王志至少会对他放几句狠话吧?这样才符合纨绔子弟的风格,但王志一句话没说便出公堂,这点李青云倒是没有想到。俗话说咬人的狗从来不叫,或许这个叫王志的纨绔子弟就是属于这一类。

    此刻围观在衙门外边看热闹的百姓如潮水一般散去。牛三见到自家少爷在公堂之上口若悬河,为自己辩护的伟岸形象,早已经视少爷如神明。没有想到,从小到大,一直为非作歹,为祸乡里的少爷,还有这样的本事。当下竖起大拇指,迎上前去,谦卑的说道:“少爷真是厉害,我看那王志,以后见了少爷您,还不躲的远远的?”

    李青云白了牛三一眼,没有说话,如果不是知县大人太过糊涂,今天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少不了挨一顿板子,看来他和王志的梁子是彻底的结下了,想化解都已经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