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尚大师不屑的笑道,“精神不死?古往今来,多少人大不惭,说什么精神不死,结果还不是死得个灰飞湮灭,连姓甚名谁,人们也忘个一干二净。(小说文学网)”

    然后他好整以暇的说:“所以说,今回儿,冷少捕头,你死定了。”

    他得意洋洋的道:“除非是大将军现在就收回成命,否则,任

    谁也救不了你。”

    之后他森声喊道:“来人啊。”

    立即有人大声吆喝:“在。”

    尚大师悠然的道:“把这逆贼砍了。”

    那人立即大步跨出,所起杀头的弯刀。

    尚大师的神,就像吩咐下去上菜一般稀权平常。

    他看人何杀头,也像是看人挟肴一样自得其乐。

    这时候,忽听有人喊了一声:

    杀不得。

    尚大师(连同冷血、马尔、寇梁、唐小鸟、狗道人、雷大弓等)循声望去,不觉愕然(连冷血、雷大弓、唐小鸟、狗道人、寇梁、马尔等人,也为之愕然。)。

    喊话的人紫膛脸,留三绺短髯,身著官服,神却很谦卑。

    ——竟然是危城都监:张判!

    悠悠游游长袍古袖而时正中秋

    都监张判竟来阻止砍杀冷血?

    他为什么要阻止行刑?

    他凭什么来阻止这事?

    ——他阻止得了吗?!

    尚大师从容的道:“张大人,你敢违抗大将军的军令?”

    张判谦卑的道:“不敢。”

    尚大师道:“那么,你站过一边去。”

    张判虽是都监,但尚大师原在京师出入皇城、权高望重,只因得罪仇家才若伏危城,所以也并不怎么把张判这等外放官儿瞧在眼里。

    张判道:“大师,这个万万使不得。”

    尚大师摸摸鼻子,怪眼一翻:“你要阻止?”

    张判道:“我不敢。”

    尚大师奇道:“那么,谁敢?”

    张判谦卑的道:“我不敢,她敢。”

    他怕尚大师有误会,忙加上一句:“是将军夫人,将军夫人不许行刑。”

    尚大师诧然:“将军夫人……她……她怎么……”

    只听自石凹里一个温和的女音道:“尚大师。”

    尚大师一回头,就看见凌大将军夫人:宋红男。

    他立刻长揖到地。

    宋红男说:“你不要杀冷少侠。”

    尚大师狐疑的答:“是。可是……”

    宋红男又挥手道:“你快快把他给放了。”语音洋溢关切之。

    尚大师一抬头,只见宋红男身伴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

    左边是身伤已愈心伤未愈的凌小骨。

    右边的逃过辱劫艳靥留痕的凌小刀。

    尚大师顿时明白了大半。

    他向张判叱道:“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惊动将军夫人?你忘了大将军的嘱咐吗!?”

    宋红男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一直以来,我要他亲近冷血,陪着冷血,一有他的消息,就先来告诉我,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尚大师干咳了一声,道:“这个………………”

    这时,那扎红巾的书生已扶起了屠晚。

    屠晚这回伤得甚重,冷血的断剑仍嵌在他铁镌一般的胸膛里。

    但他依然挣扎着、咬牙切齿的道:“放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他…………”

    尚大师听他这样说,便灵机一动,“禀将军夫人,这是个凶残至极的犯人,刚刚才重伤了大将军座上贵宾:这位屠兄,已伤重难愈,凌夫人,你说这种人……留着岂不是祸害——”

    小刀说:“娘叫你放你就放吧,多唠叨什么!”

    小骨也说:“你不是敢不听娘亲的意旨吧?”

    尚大师全身一惊,但依然坚持道:“可是,小人身上也负有大将军的意旨。”

    宋红男眼眶盈泪,泪花欲坠,脸色苍白,朱唇轻颤的道:“这

    件事,你听我主张就好,大将军那儿,有我负责。”

    尚大师一句便试出:放冷血只是宋红男之意,似与大将军无关;既然如此,他就越不敢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