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没有败。***

    而是死。

    立即死。

    亡。

    失惊而叫的是上太师。

    他一看见大笑姑婆出拳打死了司徒拔道:他就知道完了。

    ——他自己完了。

    他一眼就判断得出结果来。

    同一刹间,大笑姑婆那一掌确是击中了追命,追命却似没有事的人一般,但在追命背后那不知是大相公还是小相公是男还是女的那人,制住追命的手却像给电殛般疾缩了开来。

    他(她)在惊怒之际,追命似早已料到、配合无间,腿自后飞袭而上,猝不及防的蹴中了她(他)的胸膛。

    饶是这样,那人还是能及时打出一朵花。

    一朵大红的花。

    追命正霍然返身,正要再攻,但花已“开”在他的胸膛。

    于是他的胸前便开了一朵“血花”。

    那人在乍然遇变、负伤之余,仍能伤了追命。

    他声嘶哑、容色损的戟指大笑姑婆,愤极的叱道:“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大笑姑婆义着腰,得意的用一种“教导”的语气道:“笨蛋,你上当了。大将军派我和他来,”她还指了一指追命,“是要铲除‘燕盟’的你和吃里扒外的司徒拔道——你以为真的会找个你这样的人来处理本盟叛徒不成!我们要吞的是‘燕盟’,要吃的是你!笨瓜!”

    “大相公”惨笑。

    他的妩媚已全然消失不见。

    代之而起的是狼狈、悲愤和伤痛。

    ——如此,跟大笑姑婆一对照之下,已完全失去了气势。

    气势虽然已失。

    但杀势仍有。

    他趁杀势仍在,向大笑姑婆动了攻袭。

    一朵花。

    ——大红的花。

    由于他出手已拼出了生命里一切的余劲,所以,“血花”一出,他的脸上就紫金一片。

    大紫。

    大笑姑婆也不敢怠慢。

    她的老拳隔空击出!

    “轰”的一声闷响,两人都没事、没晃没动、没退,但却是三十尽高的屋顶上炸开了一个洞,碎瓦簌簌而下。

    原来是两人内劲相持不下,二劲纠缠合一,往屋顶上直冲了出去。

    大笑姑婆跟对手有点不一样。

    ——“大相公”出“血花”,脸已紫胀。

    大笑姑婆则一掌拍向上太师。

    上太师当然没有中毒。

    ——所谓“十三点”,由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局。

    但上太师的确是不谙武功的。

    大笑姑婆一掌拍向他,他真的完全不能闪;要闪,也闪不及。

    大笑姑婆一掌击中他。

    上太师中了掌,脸不红、气不喘、更没有吐血,却是把双手疾地一伸,猝不及防的击中了因为捱了一脚和二度运劲出“血花”的大相公!

    大相公狂嚎一声。

    那一声号叫也许不是因为痛,也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要掩饰他身上四条肋骨同时折断的声音。

    而他借骨断的刺痛和捱击的巨力,斜飞出菊睡轩!

    ——二度伤重至此,仍能逃命!

    可惜,论追论逃,谁也论不过追命。

    他身形一动,正要追击,忽觉大笑姑婆肥厚的手掌已按住了他的肩膀。

    追命立时就不动了。

    ——自从他目睹大笑姑婆一连两次在自己身上和上太师身上施展比“隔山打牛”更厉害的内劲:“隔牛打山”之后,他已经明白了大笑姑婆的来历与身份。

    所以他就越不会动了。

    同时,他也感觉到大笑姑婆虽然仍然稳而凶悍,但她的呼息却很紊乱。

    ——那是受伤的气息。

    ——毕竟,他踢她那一腿,也着实踢得很不轻!

    这时,司徒拔道已死,大相公已逃,大笑姑婆虎一般的转身,望向那一脸病恹恹的上太师。

    然后摇头,

    ——一种对病人回天乏术、病入膏肓的摇。

    上太师自己也摇、叹息:“你已在我面前做了这样子的事。”

    大笑姑婆也在汉息:“而且还做了许多。”

    上太师继续他的叹气,“何况我又不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