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是弱者

    东方世界的游牧国家原型,就是匈奴。【小说文学网】关于匈奴,在马司迁的《史记》中除了有匈奴列传之外,也在许多地方留下详细记录。

    其理由在于司马迁生存的时代、也就是西汉(或称为前汉)武帝统治时期,开始与匈奴之间进行激烈战争。司马迁本身也曾为“匈汉战争”的指挥官李陵辩护反遭武帝处以宫刑,忍下这样的屈辱并写出《史记》。

    直到武帝即位前,匈奴这个国家一直是西汉朝的主人。汉朝始祖刘邦被匈奴帝国创建者冒顿单于打败后,大约半世纪的时间,汉朝都以匈奴附属国之身份对其进献贡物及公主,换取和平。虽然也有中国史研究者不同意这一点,但就客观事实而应该是无出其二。

    汉武帝决心要打破这种关系。包含被世间称为“西域开拓”等,全部都是以对匈奴作战为主轴所展开的行动。总之,司马迁关于匈奴的叙述,几乎就是该时代现场实况的“现代史”。

    若就在长期战争的晚盛时期持续思考自己存在的“现代史”,将直到“现在”的历史道路全貌回溯到太古时期而以“通史”记述的这一点来说,事实上希罗多德的《历史》及司马迁的《史记》有令人惊讶的相似处。两者都是为了“现在”而有历史。

    若根据司马迁的记载,从汉朝建立一开始就成为其头上重担的匈奴,在以前不过是个于鄂尔多斯(ordos)地方过着穷苦生活的小集团而已。

    《备忘录》

    何谓鄂尔多斯

    距离匈奴所在地相当遥远的东方、蒙古高原最东边自然界线的大山脉——兴安岭,有一群被称为东胡(应该不是依据原文音的音译字,而是具有“东边的胡人”之意义的汉字词汇)、规模庞大的游牧民集团。在相反方向,匈奴的西边、从祁连山北边山麓到塔里木盆地,则有强势的月氏在此处进行游牧。

    此外,匈奴的远北方向、从贝加尔湖南边到叶尼塞湖上游流域,以突厥语音近似丁零(或作丁令)及被认为接近于吉尔吉斯(kyrgyz)族之鬲昆(或被称为坚昆)等在其间活动。总之,有许多集团聚居于此处。

    在这些族群之间,除了被称为伊朗族系的月氏外,其余全部都是使用突厥语系或是较晚出现、接近于蒙古语“祖语”的人们。若观察欧亚中间整体状况可以现,西半部为印度、亚利安语系,尤其是伊朗系的游牧民广泛分布其间;东边则主要是由阿尔泰系人散布其间。

    在此重要的是,东半部的游牧集团全都不是强势组织。虽然当时的“中国本土”大致上来说也并未完全脱离都市国家阶段,但即使是这种从春秋时代末期到战国时代初期、也就是公元前5世纪左右的列国诸侯,若想要也可毫不费力地对其进行征讨。被称为匈奴的小集团,最初似乎也只是这种程度的组织。

    东半部游牧国家的形成时间,非常明确地较西半部晚了许多。若以阿契美尼德王朝为基准,成立时期较晚的“中国本土”可说是与东半部游牧国家形成的年代几乎相当,就大局而,几乎可确定在延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斯基泰型及阿契美尼德的两种国家形态以相当缓慢的速度向东方流传。

    但是在战国时代中期过后,亦即公元前4世纪后半期左右,状况有了急速的变化。位于“中国本土”北部的各诸侯国,分别开始建造壮大漫长的土墙。也就是所谓的“长城”,那无非就是为了防御北方游牧民的袭击。

    在此之前,尽管东方的游牧民也有养马,但因为欠缺足够的骑乘技术及所需之各种马具,故其畜牧移动范围也只好停留在相当局限的区域。虽说是游牧民,但却是用脚行走的游牧民,其游牧生活内容、集团规模以及理所当然的所谓军团的意义,都是相当薄弱。但这样的况有了大幅度变化。其与都市居民的立场,开始有了逆转。

    这个转变还可说明另一个现象。这代表着在欧亚西半部形成的骑马技术及以其为前提建立且如同其广义文字表现呈现的游牧社会系统,也几乎完全流传到东方牧民之间。曾经是贫弱存在的游牧民,学习到机动性、集团战术后急速地军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