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隐捉住我的手,便要用匕首往上面划,我惊恐地看着他说道:“等等,你准备往哪里放血。(小说文学网)”

    他没答话,扣住我的脉门,然后又朝我胸口“啪啪”两下点住了我的穴位,然后我整个人就不能再动弹分毫。

    “我说……..前辈,我晕血,你能不能背着我割啊。”我浑身颤抖着,想把眼珠转向别处,但又怕他割得口子深了把我的血给放干。

    老家伙用衣脚胡乱擦拭了一下匕首的刀面,接着从腰间取下一个估计可以装一升水的水囊来。我瞪大眼睛看着那水囊,嘴角忍不住地抽搐着,“你…..你不会准备装满这水囊吧?”

    我话还没说利索,药隐便用力一刀朝我的手脉挥去。我只是感觉到浑身一直在打哆嗦,不敢看那正在流血的伤口,但耳朵里却一直传来血滴到水囊里的滴答声,这…….照这么个流血的速度,估计还没装够份量,我就先晕过去了。

    估计是见血流得太慢,药隐又“啪啪”点了我手臂上的未知名穴道,然后我听到的便不再是滴答答的滴血声,而是哗啦啦的流血声。

    “够了吧,差不多就行了。”

    “你行了吧,再不给我止血我就要去见阎王了。”

    我咬着嘴唇,头撇向别处,面色苍白,心里不放心,伸出我那被老鼠咬掉好大一块肉的左手小心摸了摸药隐的水囊,掂量起来约莫也有装满大半。

    老家伙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一直专注于从我身上取血。渐渐地我感觉头晕想呕,脑袋里冒着小星星,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老家伙终于停止了动作,然后从他已经快没了的衣脚扯下块布来,为我粗略地包扎起来。

    “前辈,您能不能帮我把穴道解开?”

    “你还要留在这吸引住大蛇,待我们收拾了它再帮你解不迟。”

    药隐没再理我,而是看了眼刚爬起来的秦洛离说道:“秦贤侄,现在我们就藏在萧左的身后,那大蛇一时半会不会靠近他,稍后,你用金针蘸着这水囊里的血液,然后使出控心针朝大蛇的双眼攻去,切记,伺机而动,还有那个小丫头,你用飞刀暗器帮主秦贤侄干扰大蛇。”

    慕楚这时也站了起来,她被大蛇一摔,左胳膊脱臼了,药隐用力帮她把胳膊接上后就开始布置任务。秦洛离掏出金针,朝药隐水囊中蘸上鲜血,然后朝药隐点了点头。慕楚接上胳膊,活动了两下,也拿出飞刀,准备起来。

    我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他们又站在我身后,也看不见他们早干什么,便只能瞪着眼珠子看着李神谕,那小妞被大蛇勒得紧实,时不时还咳嗽两声,看得人心疼不已。

    药隐交代好任务后,便没有再吱声,之后我的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就是那大蛇也几乎没有发发出任何声响,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胸口,感觉如芒在背。

    “啊!”

    药隐这老家伙猛地朝我的屁股上揣了一脚,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僵直地朝大蛇扑了上去。大蛇似乎是闻到我右手上还没完全止住的血液味道,猛地把李神谕甩了出去,然后挥动起大尾巴想要把也给弹出去。

    “还等何时,速速动手!”

    药隐大喝一声,慕楚,秦洛离纷纷出手。大蛇看到从空中飞向自己的飞刀和金针,却也不管不顾,而是专心于对付瘦小娇弱加重度伤残的我。我心里明白,这里在场诸人中,只有我才是它最大的威胁。

    大蛇的尾巴极其厉害,打在我的胸口上,我便应声喷出了一口鲜血,这鲜血从我口中喷出,其中大部分喷洒到了大蛇的身上。大蛇那沾上我血迹的身上,一层蛇鳞立即脱落了下来,露出它那猩红的肉来。

    原来我的血既然比硫酸还要管用,我心里大喜,可惜我被大蛇这么一大尾巴砸下来,加之又被点了穴道,已经滚出了好几仗远,白白浪费了我嘴里还剩下的一口血。

    待大蛇将我甩出去之后,慕楚掷出的飞刀,已然距离它不过咫尺之余。大蛇收回尾巴,左挡右避,闪过了大部分飞刀。慕楚也不气馁,嘟着小嘴源源不断地朝它射飞刀,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明白,她身上哪里来那么多的飞刀。

    如果说只是十几把飞刀,大蛇对付起来游刃有余,但如果是如雨滴一般的暗器飞来,大蛇便不能一一躲闪。那些没有落空的飞刀飞射到大蛇身上,尽管没有对它形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也起到了大大麻痹大蛇思维的作用。

    果然,大蛇见飞刀无甚作用,便不再抵挡,而是呼啸地朝慕楚三人冲了过来。而就在这时,一直沉寂不动的秦洛离动了!

    秦洛离凝神片刻,然后睁开双眼,双手齐齐挥出。只见“嗖嗖”两根沾满血液的飞针划过半空,朝大蛇的双眼射去。

    飞针细小,大蛇虽然视觉异常灵敏,但因慕楚一通飞刀乱入,已无戒备之意。而这两只飞针,是秦洛离独门绝学,其中所凝聚的力道速度,皆是耗费功力所致。如果这一击不中,就太没有天理了。

    秦洛离射出飞针,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他本已重伤,加之施展控心针,已然耗尽功力虚脱晕倒。而慕楚,身上再我一柄飞刀,睁着双眼,呆呆地看着快要冲到面前的大蛇。只有药隐,站在原地,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

    射中了吗?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大蛇刚要甩动尾巴对慕楚发起凌厉攻击的刹那间,犹如时间静止一般,大蛇只是摇了摇尾巴,便再没有了动作,如同雕塑版僵直地立在药隐和慕楚勉强。它肮脏的嘴巴里吐出的信子,于药隐的脑袋只有一指的距离。

    两枚细小的飞针,紧紧地扎在了大蛇身上唯一的弱点上。它的两颗如玻璃珠般大小的眼珠子,此刻布满了血丝,流出的血颜色却是黑色。

    随着大蛇发出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夜空,似是痛苦的哀鸣,又似是愤怒的咆哮。以为大蛇就这么倒下了吗,那就大错特错了!

    痛苦往往催生出极度的愤怒,而极度的愤怒往往只有诉诸极端的暴力才能发泄。大蛇的怒火完全点燃了,它张开血盆大口,便要一口气把药隐吞了下去。

    可是药隐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他腾空跳了起来,掐住大蛇双眼上的两根金针,用力一扯,竟连着两个血淋淋的眼珠子都扯了出来。扯掉大蛇的眼珠,药隐随意地把它们仍到一旁,然后把手中装着我的血的水囊,直接朝大蛇的口中扔了进去。

    大蛇吞下水囊,整个身体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我知道它这是被噬心草的剧毒攻心,已然是强弩之末。可这家伙扭就扭吧,偏偏要乱甩尾巴,那恶心的大尾巴把周遭的树木都折断了好几根,很不幸的是,其中一根大腿粗的青松,就朝我所在的位置倒了下来,“砰”一声最后砸在我的脑袋上,悲催的我应声晕倒,立马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边的太阳都爬上了山头,树林中,一大片树木毁于大蛇的咆哮中,而慕楚倒在了血泊中,秦洛离还半睁着眼,痛苦地看着我,看起来暂时跟我一样爬不起来。

    最惨的当属药隐,他半个脑袋紧紧挨着躺在地上的大蛇脑袋,杂乱的头发,有一半还含在大蛇嘴巴里面,而他的整张脸被埋在了土里,半截身子还被大蛇压在身上,真真是惨不忍睹。

    唯一好一点的算是李神谕了吧,她被大蛇甩出去之后就晕了,然后也没有被大蛇的余威波及到。醒过来的时候,勉强能行走,但也是步履轻浮,看起来伤得也很重。

    话说我晕了之后,究竟发生了怎么一场惨烈的战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条牛叉嘚瑟了一夜的大蛇,到底有没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