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大群毒蛇跟老鼠肩并肩地慢慢逼近,我心里彻底慌了神,抓住糟老头的手担忧道:“老头,现在怎么办?”

    糟老头面色凝重,又从瓷瓶里朝地上撒了些白色粉末。大部分蛇和老鼠在粉末的周围停了下来,而几条颜色呈深绿色的毒蛇,和几只身材高大的老鼠却毫不忌惮,朝我们扑了过来。

    老头画的圈只能容纳两个人,根本没地方可以挪动,我眼睁睁地看着两条毒蛇向我“飞”了过来,长长的信子上面留着晶莹的液体,那应该就是毒蛇喷吐的毒液吧。

    而老头那边,也是三只体型快赶上野兔的老鼠挥舞着爪子,露着沾着紫得发黑毒液的牙齿,正朝老头身上扑。

    跟这些不到膝盖高的生物搏斗,或许作为灵长类生物的我们并多少劣势,但这些小家伙们身体敏捷异常,你根本逮不住它们,反而会被对方给缠住,只要少顷时间,它们就能用身体上最锋利的武器—牙齿,给予你最后的致命一击。

    老头子手里拿着三瓶装着白色粉末的瓷瓶,他一一挑开瓶塞,然后朝飞扑过来的毒蛇老鼠们挥洒出去。被白色粉末淋到的老鼠和毒蛇立即就滚到了一旁,再也动弹不得。

    这老头的药粉果然是驱虫圣药啊,比什么敌敌畏,灭害灵强大太多了。我不禁心下大喜,拉着老头的左手袍子,躲在他身后,偷偷看着他对付那些凶猛的生物。

    老家伙把三瓶白色粉末全都挥撒完了,而那几只凶猛的毒蛇和老鼠也全都躺地上,遍体鳞伤。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瘫坐在了地上。而糟老头对付那些凶物也费尽心神力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盘膝坐了下来。

    虽然把最厉害的几只老鼠和毒蛇对付了,但在老头画的白线之外,还有大概二十多只老鼠毒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它们泾渭分明,但又相互配合,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连退路都没有。我瞪大着眼珠子,脑袋里打满了惊叹号,什么时候这等低劣生物也具有如此高的智商了。

    “老头,你没事吧。”

    看见一只闭目盘膝的老头额头上止不住地流汗,我着急了起来。于是便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这一拍,却吓了我一跳,他的身体像结冰一般冰冷,那股从我触碰他肩膀的手指传出来的寒意,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头,老头,你可不能有事啊,这些个老鼠毒蛇还等着你对付呢。”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毫无反应的糟老头,生怕他就这么坐着再也醒不过来,那我可没办法对付外面那些蛇虫鼠蚁。

    正在我焦急不堪的时候,老头突地睁开眼睛,“你以为我这把老骨头比得过跟你那经过玄炎针和老夫的驱药虫噬心草洗练过的身体吗?这些长年生存在七阴棺阵里面的毒蛇和老鼠,身体里的阴寒之毒都是致命的剧毒,虽然我提前炼制了解毒的丹药,但还是低估了其中几只的毒性。”

    “什么是玄炎针,什么又是七阴棺阵?”从老头嘴里吐出来的这些奇怪的名词搞得我糊涂不已。不过大概上我还是听明白了一些,就是因为之前的那些虫啊药的,让我的身体的抗毒性提高了不少。话说,会不会是给了我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呢?

    “小东西,别以为你的身体比普通人让强了那么点,一些普通毒物伤不到你,可你眼前的这一堆,随便一只只要一口,你也不得好死。”

    老家伙见我脸上不经意露出的喜色,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很无情地在我兴头上泼了一盆凉水。

    “要不是你非要来这个该死的地方,会遇到这么多怪物吗?”我不满地说道。

    “怪物?”老头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充其量只是沾了七阴棺阵的阴气而已,有那么几分毒性,算不上什么怪物。”

    “那什么是七阴棺阵?”我好奇地问道。

    虽然在我们对面还有来自一大群毒蛇老鼠的威胁,但因为有白色粉末的保护,相对而言,此刻我们的处境还是比较安全的。眼前这个老头,还有发生在他身上这些奇怪的事情,让我心底里充满了好奇,特别是他口中这个奇特的“七阴棺阵”,更是让我咂舌不已。

    老头看了眼那些暂时不敢越境的蛇鼠,脸色缓和了许多,便跟我讲了起来:“七阴棺阵,是一种利用腐尸,毒蛇,老鼠来温养尸菇的方法。”

    “你瓶子里的那只蘑菇就是‘尸菇’”我看了眼老头的怀里装那蘑菇的瓷瓶问道。

    老头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说道:“为了这尸菇,老头我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可没想到,只是三月未来,便生出了两朵尸菇,其中一朵还进了几只毒蛇和老鼠的嘴里。”

    “你的意思是那几只会飞的凶猛异常的毒蛇和老鼠是因为吃了尸菇才那么厉害的?不过,这尸菇究竟用来做什么?” 听糟老头一番言语,原来这义庄所谓的七阴棺阵居然是这老家伙弄出来的,不过他培养的这尸菇又是什么东西?

    老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却久久不言语。我以为老头是不愿意告诉我,便没打算再问,可过了一阵,他却又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想来能被秦老头用玄炎针压制醉生梦死药性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卑劣之徒。”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中了醉生梦死,还有那什么玄炎针是什么东西?”

    “醉生梦死?哈哈,”老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流起泪来,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笑什么,又哭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头苦笑一阵,发现自己失态,便把脸撇向别处,伸手擦了擦眼泪,才转过来对我说道:“小家伙,你不是想知道尸菇是什么东西吗?”

    “我说,老家伙你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中了醉生梦死的呢。”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不再受这该死的醉生梦死的控制了。”

    “啊?”

    老头的话让我又惊又喜,可没过一会儿,我又开始怀疑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哼!”老头不高兴地瞥了我一眼,不客气地说道:“秦老头的玄炎针虽然厉害,可那只是用来诊疗内伤和逼毒用的,醉生梦死不是毒,也不是伤,只是一味控制人药而已。虽然那老家伙耗费自身功力来帮你控制醉生梦死不发作,但你身体里的药性依然在,在他为你施针之后,你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会头晕目眩?”

    听了老家伙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秦洛离在为我施针之后,虽然醉生梦死没再发作,但吃饭的时候确实会出现头晕目眩的情况。这老家伙居然这么厉害,我忍不住点了点头,对他的话信了大半。

    不过,秦洛离为我施针的代价居然是损耗内功,这却是我没有想到的,看来这小子也是个面冷心热,一诺千金的人。我不禁对他只爱女人不待见亲人朋友的态度有了几分改观,看来再见到他的时候,要认认真真地谢他一番了。

    “那么,你昨天和今天吃兔肉的时候,还会头晕目眩吗?”糟老头笑道。

    我呆呆地看着糟老头,回想起自己吃兔肉时的情况,确实没有再出现头晕目眩的情况,难道我身体里醉生梦死的药性已经完全拔除了?

    我不敢相信,或者说更多的时候怀疑这老头为我除去醉生梦死药性的动机,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用怀疑什么,”糟老头说道:“帮你除去那醉生梦死,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而我要你办的那件事,也必须要我帮你变回正常人。”

    “萧左,是你吗?”

    正在我疑惑不定的时候,义庄漆黑的门口,出现了一个手举火把,身着红衣的小丫头,她长大了嘴巴地看着我,或者说是被眼前这人,蛇,鼠,相互对峙的一幕给吓住了。

    我微笑着,心里暖暖地,慕楚,你终于寻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