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有下次的,这次是这次!”老人异常热情,简直让人吃不消。说这话,手里又多出了几张银票,不住地道:“别嫌少,多少置备点产业好娶媳妇!”

    李素哭笑不得,道:“老人家,这个东西我们绝对不能收!就算我帮你送给夫人,他也要让我再送回去,何必呢!我们真的不能要!”

    见老人又要开口,李素赶紧道:“老人家,要是有信函我倒是可以帮你送进去,这礼单礼物,还是免了吧。”

    “这……”老人显得极为为难。

    李素道:“老人家,不就是为了一点意思吗?有了问候的信件,意思到了就行,不用非得搞点什么意思。我们府上不兴这种意思,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人咂巴咂巴嘴,摇摇头道:“要不说怎么你们才是大将军呢,这就是差距啊!行了,信你拿着,东西我拿走,行了吧?”说着,却又往李素的怀里塞东西。

    “老人家,这又是干什么!”

    “小哥,跑腿费辛苦钱!不能让人白忙活不是?”

    “老人家,一样,我不能收!”

    二人又推又搡,老人终究是拧不过李素,道:“行,你不收钱可以,但是这个挂件你收着!”说着,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件玉器。

    圆玉,浮雕山水。

    老人道:“小哥,钱太俗,配不上将军府,这个我懂。但是这块玉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小老儿今天就不走了!”

    说着,老人还真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李素挣扎。

    怎么办?这老头太倔了!李素真怕强行挣脱伤了他,无奈道:“行,我收下,收下不成?”

    老人喜笑颜开,道:“好!小哥果然是爽快人!这块玉别上报了,这是专门给小哥的,玉温了养人,这是刘掌柜说的。下次来的时候再给小哥点心意,小老儿走了!”

    李素这个汗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看了看手里的这块玉。玉不假,做工也不砸宣荣记的招牌,但是明显是边角的杂玉,色泽不纯。这种东西,就是给夫人,她也不会要啊!摇摇头,收在怀里。

    这老头,气血不旺,看起来还挺有精神。

    王三依旧在前面看着物品送递。眼看只剩下几张礼单未宣读,礼品也堆了一小堆,外面秩序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果然还是小心了好!

    外面的马车上,张瞎子回来。

    李素刚才见到的老人,正是这个张瞎子!

    刚做上车,不等王老鬼问话,直接道:“安排下去了,等着吧,慢工出细活。”

    而府中,正厅里落座的十几位大人可是等不及了!

    郭垣道:“夫人,下官尚有政务在身,要先回帝都了。稍作几日,必当郑重登门拜访!”

    不由得他不急。这么一会的工夫,旁边的人竟然已经说动了夫人,明天便要办一场酒席,让附近的适龄男女见面相聚。

    这要赶紧回去准备啊!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人就行了,附属的工作不要太多!

    可是,夫人不急,周围这群官员更是一个劲地挽留,甚至要郭垣留下吃晚饭。

    哪有客人主动要求留下吃晚饭的道理?还是一群客人挽留另一位客人?

    这就是报复。子弟在陪都的,有一晚上的时间准备,大不了少睡几个时辰。子弟在家乡的,注定几天十几天都赶不过来,也不在乎几个时辰。唯有郭家在帝都,早些传回消息便能赶上,晚了,明天就错过了!

    让你拿我们当枪!

    剩下的十几位大人物心里都是如此想着,互相传达的眼神,充满了心照不宣。

    夫人笑着道:“郭大人别急啊,还没有人来禀告,说明礼单还没有宣完。大人身处礼司,这个时候走未免伤了大雅吧。”

    楚文都也道:“对。咱们说了这么半天小辈的婚事,可是连正主都没出来,这怎么像话?我觉得,应该把小海叫出来,给各位长辈请个安。”

    于是便是一阵幸灾乐祸的附和。

    郭垣当然走不了!

    没过多久,杨海若便着一席鹅黄色长裙款款而来。长裙束腰及地,虽是冬装,却没有丝毫臃肿之感,不禁的清秀端庄。配上杨海若脸上的喜色,泛红的脸颊,说不出的气质与美丽。在座的众位大人都快看傻了。

    话说杨海若穿这套衣服已经一天了,之前见过,这些人都没有觉得怎么美。可是经历了这样一番谈话和如此的心理变化,这形象,简直无法挑剔!

    “果然是好孩子!将军府上真是养人啊!”

    “真是,见一次夸一次都嫌不够!”

    ……

    听着这些长辈的话,杨海若想到今天的一些表现,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这不自然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恭敬回礼道:“杨海若见过各位大人。”

    一句平常的话,又引来周遭不停的赞叹。

    夫人笑道:“小海,诸位大人和为娘刚才讨论了些你的婚姻大事,不知你怎么想啊?”

    杨海若差点“啊”出来!她心情好,不过是听到了王三和李素之间的八卦,笑到现在。可是轮到自己?

    不能失礼,杨海若道:“小海年岁尚轻,无心强求,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费雪道:“这话便是不对。你可知道,你的顺其自然,伤了多少青春少年的心?”

    笑声起。

    杨海若道:“婚姻大事当然不能草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是必要,更何况两人又要情投意合,着实强求不来。”

    楚文都道:“没强求。他们要让你和那些小子多见见面培养感情,明天就有宴席一场,在府里办,你参加还不不参加?”

    楚文都的声音和现场欢快的气氛真是毫不相称。

    但不相称就不相称了。忍了。

    杨海若看了眼上方落座的夫人和楚文都,道:“若是母亲与叔叔安排,小海自当从命。”

    “没问你听没听话,问你想不想参加。”

    楚文都的话火气越来越大。

    杨海若心中哭笑不得。自己这位叔叔还真够直接。但是她可能说“不想参加”吗?

    刚想回答,突然听到前院一阵骚乱。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说!这里装的是什么!你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