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进攻的死侍群开始退却,电缆通道正在清空。

    死侍群正放弃猎物,这种东西原本是绝对不会放弃新鲜血食的,除非遇到毁灭一切的天灾,比如海底火山爆发,或者是某种压倒性的命令。

    “见鬼......”

    “看起来驱使死侍的方法被发明出来了......”

    凯撒看得呆了。

    ......

    源稚生听见了暴烈的枪声。

    王将在和橘政宗搏斗?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也许这件事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带着巨大的怒气和杀气来这里,本来是想把王将那个恶鬼和橘政宗这个家族的叛逆一起抹杀的......

    源稚生没有时间等电梯,他沿着铁梯狂奔,250米的高度,相当于爬50层楼。

    以世界爬楼冠军的速度大约是十分钟,但源稚生只需要......三分钟!

    恺撒和楚子航也在狂奔,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铁塔大楼里。

    他们选择坐电梯。

    “路明非,芬格尔,观察东京塔的周围,有没有可疑的目标?”

    恺撒问道。

    “没有可疑目标,我用的是红外线望远镜,这里没有别人,”

    “不......不对!还有人在东京塔顶上!”

    路明非顿了一下,发现了外来者。

    “美女你好。”

    芬格尔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响起。

    樱站在东京塔顶上,靠着黑色紧身作战服,在这场暴雨里藏匿得极深。

    在红外线望远镜中她的信号极其微弱,那黑衣能够隔绝大部分热量,雨水把仅剩的体温带走。

    从开始她就在这里,芬格尔的飞艇悬浮在距离她不到30米的地方。

    这就是忍者的能力,必要时能令生命体征降低到很低,慢速的心跳、平静的血流、很低的体温,像是冬眠。

    但他们又能迅速苏醒,生命体征迅速地暴增到高于常人两倍以上的程度。

    每分钟心跳240次,血压峰值冲破200毫米汞柱,身体炽热如火炭。

    樱苏醒了,所以路明非才能发现她。

    象龟先生的秘书摘掉面罩,脸色素白如生绢,漆黑的长发披散在风中。

    全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精巧的投掷武器,有的如同弯月,有的像是倾斜的十字架。

    从飞鸟时期开始,日本忍者就开始研究这类精巧的投掷武器,它们被称为手里剑、苦无或者千本。

    即便是在这种地方遇见她,芬格尔还是忍不住要跟她打招呼,所以他才会说美女你好。

    樱微微一笑,用手指封唇,对芬格尔摇摇头。

    芬格尔立刻闭嘴,还伸手行了个不知哪国的军礼,大概是“yes,da的意思。

    樱在示意芬格尔不要出声,潜伏者都不该出声,出声的时候就是他们进攻或者死的时候。

    芬格尔并无类似的觉悟,但是他的觉悟就是美女的话要听。

    源稚生踏上瞭望台,他原本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可忽然停了下来。

    杀气汹汹的皇在黑色的暴雨里像是一尊雕塑。

    催泪 弹和水银烟雾被暴风雨清洗干净,只剩下白气蒸腾的老人们。

    橘政宗和王将仿佛古代的武士。

    一个德国人和一个俄国人,居然在用纯正的日本方式决战。

    橘政宗的衬衫被撕裂,精赤的身躯上肌肉虬结,喝下古龙的血液之后,他今夜焕发着夺目的光彩。

    手中只有半截断刀,藏在肋下,这样王将就看不清握刀手法,无法预判他出刀的角度。

    反观另一边,王将的衣服基本完整,甚至连衣服的袖口都没有挣掉,只是手上的刀布满了裂纹。

    橘政宗几乎带来了一个刀剑博物馆,这些藏品都是精品。

    两个老人随手拔刀砍杀,又随手把废刀丢弃,地下都是名刀的残骸。

    场面诡异的安静,源稚生不敢动。

    一旦行动,双方的均势就会被打破。

    暴雨不断狂落,天地笼罩在一片沙沙声中。

    契机一旦出现王将和橘政宗之中就会有一人死去。

    全力一斩把人一刀两断都有可能,再强的自愈能力又有什么用?

    源稚生转动刀柄,在脑海中反复演练那致命的一刀,心形刀流中的“四番八相”,“四番八相”中的“罗刹鬼骨”。

    那是他所有进攻中最快的一式,也是最血腥的一式。

    他看清这里的景象,心里也明白了自己的莽撞。

    橘政宗带着武器库来见王将,当然不会是为了谈判,而是为了杀人,但是他的到来让橘政宗不得不提前动手。

    橘政宗锁定了王将的眉心、王将锁定橘政宗的喉咙,源稚生则盯着王将的后心。

    所有刀已经出鞘,只等血光迸射。

    龙血极致燃烧,令三人的体温上升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他们像是要燃烧起来,雨水落到身上被蒸发。

    终于要结束了么?

    从开始到现在,太多太多的人已经死去,他们的鲜血在舞台上画出巨大的血腥图腾。

    而那位神甚至没有现身在人前。

    混血种为了白王留下的权力而浴血搏杀,坚持爬到血路尽头的人才能获得白王的恩赐。

    ......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坏想法。”

    樱淡淡说道。

    并不是对芬格尔,但是一位奇怪的白衣男人。

    “只是看戏啦,”

    “别这么看着我啊。”

    叶封无语道。

    这里的人明明这么多,怎么搞得好像他是坏人一样。

    “奇怪......”

    “那个家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是一愣。

    樱是忍者,而且还有特殊作战服,叶封是什么鬼?

    为什么红外线望远镜检测不出他的体温?

    如果不是樱开口,他们都不知道这战场上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藏着。

    “希望如此。”

    樱点了点头。

    局势容不得她多思考,所有的心神全部投入到自己的忍术与言灵里。

    银色的蝴蝶从天而降悬浮在暴雨里。

    这些小巧的银色刀刃,刃口涂抹着危险的毒素,无声无息间包围了过来。

    源稚生一看到,就明白自己的助理在暗中支援。

    樱的言灵是精确地控制气流,风托起了这些精巧的刀刃,它们中最重的也才30多克,但经过纳米处理的刀刃足够割开混血种的身体。

    等王将发现不对的时候,银色的蝴蝶已经飞满了整个瞭望台。

    “这么美丽的东西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在流血的土地上,本该只有黑色的鸦群起落。”

    王将缓缓地说。

    他被三个人围攻身处绝地,声音依旧十分冷静。

    源稚生默默无言,不敢动手。

    王将的位置距离橘政宗太近了,他的血统足以支持他顶着三个人的攻击在死前杀死橘政宗。

    失去那个对于他介于父亲与老师间的人,源稚生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