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呀,郡主您怎么又来了?”妈妈瞧见昭阳郡主,便只觉得头昏脑涨,一个头两个大。

    要说这满都京城中能够让她见了就怕的人也是少数,这昭阳郡主简直算得上是第一人。

    她这素闻楼中,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朝中的诸位大臣也常来此处,就算各位大臣在朝中都担任着不可缺少的职位在她这里也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

    可独独就这位昭阳郡主,每次一来不是摔桌子打人便是将踏着素闻楼中的客人全部都赶走,只是因为她是信王的遗孤,又得当今圣上宠爱,所以她们才都不敢得罪这位郡主,可是也不能由着这丫头的性子胡来呀,这三天两头的搅的她们鸡犬不宁,好好的生意都做不成了。

    “别废话,今日本郡主来此,是找我那不争气的哥哥的,识相的马上叫他滚出来见我!”昭阳郡主轻撩衣袍,单脚架在椅子上,一只手紧攥着她常年不离身的鞭子。仿佛只要妈妈说一个不字她的鞭子就能把整个素闻楼都给端了。

    “我说郡主呀,若是世子真的在我这里,我定然就把他带下来见您了,可是如今世子当真没有来过我们素闻楼,听说近日城东新开了一家欢喜楼,世子最爱凑热闹,会不会是去那里了?”

    这城东新开的欢喜楼,近日可是风光无限,抢了他们素闻楼不少的生意,干脆将昭阳郡主支去那里,让她也搅和搅和这欢喜楼的生意。

    妈妈的如意算盘打的想,可惜昭阳郡主并不买账。

    “妈妈,你可还记得本郡主第一次来你这素闻楼中找人的场景吗?”

    妈妈微微皱了皱眉头,眉眼微微上抬,似乎在努力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昭阳郡主的情景。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番,似乎隐约记起她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刚来都京城两个月,拿着手里的一些银两盘下了这栋楼,又从各处找来了一些貌美年轻的姑娘,很快便将牌子挂上了楼,开门迎客了。

    因为她们素闻楼的姑娘。都貌美可人,性格温柔,加上又多数都身怀绝技跳舞唱歌样样精通,很快便在这都京城中站稳了脚步,随着每日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们也赚的盆满钵满,从一开始只有些富家子弟。到后来渐渐的朝中的各位大臣和少爷们也都陆续会光临。

    衡阳世子是整个都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二世祖,所以当他来光临他们素闻楼的时候,她只以为是到了一个长期的大客人,并不知晓这衡阳世子的背后还有一个蛮横霸道的妹妹。

    那夜的素闻楼中格外热闹,歌舞升平。花魁正在舞台上跳着妖娆的波斯舞,衡阳世子左拥右抱,怀中搂着两位姑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花魁,一口酒一口肉的吃着,好不快活。

    紧接着,便有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厮匆忙地推门进来,急急忙忙地跑到衡阳世子旁边报信,衡阳世子听完他的话,吓得大惊失色,当时若不是怀里有两位姑娘,他应当直接吓得爬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衡阳世子便匆匆忙忙的跑上了楼,找了一间厢房躲了起来。

    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叮嘱道。

    “妈妈,过会儿有一位自称是郡主的姑娘来找世子,您这嘴巴可一定要捂严实了,绝对不能告诉她世子在这里。”

    她做妈妈也有些年头了,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毕竟这素闻楼也是数一数二的花楼,平日里少不得一些有妻室的来自寻欢作乐。偏偏这些人又都惧内,每次来遍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自家夫人发现。

    之前她也看过不少正在姑娘们怀里寻欢作乐之时,夫人追上门来仓皇逃窜的。

    一开始她只以为是世子的夫人或者是娘亲,没想到门槛踏进来的那个人,竟然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姑娘。

    看着这姑娘也不过是十五六的光景,这样小的一个姑娘料想还不知素闻楼是什么地方吧。

    妈妈并没有将当时的昭阳郡主放在眼里,只是看她这样小的一个姑娘,心里想着总归是一个小丫头,三言两语便能将她打发走了。

    于是她摇着团扇迎上去。

    “这位姑娘,来此处有何贵干呀?”

    “本郡主今日是来抓人的,衡阳是不是正在你处?”

    只见她神情倨傲,手里还拿着一个鞭子,身后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丫鬟和下人,妈妈便知此人身份不简单。

    她自称自己是郡主,料想应当便是衡阳世子的妹妹昭阳郡主了。

    听闻这昭阳郡主脾气甚大,不过也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妾身拜见郡主。郡主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何事至于如此动怒,不如且先进来喝口茶?”

    昭阳郡主并不理会她的搪塞之词,亿鞭子抽在地上,将她的地板都抽飞了一块,妈妈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捏着团扇往旁边站了站。

    “郡主莫气郡主莫气,有话慢慢说。”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本郡主没有时间同你在此处扯皮。我再问一遍,衡阳是不是在你处?”

    “郡主说的可是衡阳世子?”妈妈就算再畏惧郡主,也是不敢轻易将衡阳世子供出来的。

    他们一个是郡主,一个是世子,她哪个都开罪不起,只能两边都哄着。

    “他果真在你这里。快带我去见他。”

    郡主手中握着那条皮鞭,瞧着她手上的力气,仿佛见到了衡阳世子便要给他一顿鞭子。

    “郡主误会了,世子的大名谁人不知?奴家是知晓世子的,只是可惜没有这份荣幸能够请到世子来奴家这里喝杯茶。”

    那个时候的昭阳郡主还十分单纯,加上妈妈的演技出众,她便轻易相信了妈妈的话。

    结果等她离开了素闻楼,苦寻两日无果之后,派下去寻找的下人才禀报,那几天,世子一直躲在素闻楼中,半步都没有踏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