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既有成人之美,那便有劳了。’唐门三绝忙不迭道谢后,这才面目舒缓开来现出了喜色。此事虽然来得突兀,但想到话已出口;加上江湖救急也属人之常情,阳顶天还是与其当即计议了一番。于是议定后,次日一早二人便收拾利落前往了庐州。

    再一路来到了那八卦门门主私邸门前后,阳顶天虽然撺掇了半天,但那唐门三绝却始终也没敢迈出脚步。‘已然来到了此处,你这人却还婆婆妈妈;好没道理!’见其扭捏之状,阳顶天不由心头火起斥道。‘谁人在此喧哗?还不快些走开!’正自拉拉扯扯之时,便听到门前传来了一声女子叱喝。打量过去,只见这女子年约双十,不但面目颇为娇俏;而且腰身婀娜;丰饶无比之状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之感。

    ‘想必此人便是那刘家女儿。’阳顶天暗忖。虽有心想要上前讲明,但见那唐门三绝已溜之大吉,再看此女盛气凌人之状;阳顶天却也只能轻叹了一声,追赶那唐门三绝而去。‘既已见到了正主!为何却又躲躲闪闪?’一追上唐门三绝,阳顶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哪里有躲躲闪闪?只是料想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好!’唐门三绝分辩道。阳顶天本想多说两句,但见其一副老谋深算讳莫如是之状;却也只能就此作罢,转身离此而去。可刚刚行出了没几步,身后却又传来了那唐门三绝的连番呼喊‘兄台留步!兄台留步’‘莫非是此人又改变了主意?’听其呼唤甚急,阳顶天暗忖。

    ‘今日虽然没能成就好事,但劳得兄台来此一趟;我倒有一妙处,一旦事成,我自有一番谢意!’思忖间,那唐门三绝便已凑上前来说道。‘难得你有此心意,是何妙处?’看其神秘兮兮之状,阳顶天脱口问道。‘少时便知!包你满意!’那唐门三绝断然应声后,扯起阳顶天便走。

    与其一路穿街过巷,足足走了一盏茶功夫后;二人方才在一个叫做‘如意坊’的门前站定。进去后,望着屋内众人一双双饥渴如狼一般的眼神与耳边不时响起的‘双五一个三,大!三条六,豹子,通杀!…..’高呼声;阳顶天立即意识到此处乃是一个赌场!虽然不喜此道,但想到赌钱开心也是江湖人寻常乐子;阳顶天只稍一迟疑,便随着那唐门三绝与一张桌子上坐定了下来。

    原以为这唐门三绝既然热衷此道,定然是手法高绝;眼光独到。却不料!其每押必输,屡试不爽;后来,一众赌客干脆将其当做指路明灯,见其押注,必与之背道而行。于是,随着其余赌客赢了个盆满钵满的同时,那唐门三绝不久便将身上携带的所有银子输了个一干二净!又勉强周旋了片刻后,看看已实在是无注可押后;那唐门三绝这才长叹一声,起身走出了门外。

    ‘兄台虽然未能如愿,但好意在下心领!却也不必如此懊恼。’站定后,看其捶胸顿足后悔不迭之状,阳顶天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今日却也并非是我眼光不济,实在是这大场面门道太多;令人防不胜防!咱们只需再换一个小一些的场子,想必定能立时扭转乾坤!’见阳顶天似有怜悯之色,那唐门三绝慨然一声长叹后,当即便又扯起阳顶天前行了起来。

    见其心意甚坚,阳顶天只得任由其一路引领着向一处街头行去。‘押多赔多,压少陪少;吉时已到买定离手!’未及近前,便看到街角一块白布上;正有一人将两颗骰子投与白布上的碗中,正自吆喝的甚是起劲。‘此等清净之处,料也不致再有失手!’打量间,唐门三绝一副渴求的目光便已扑面而来。

    ‘此处确是清净!再来一试也好……’听见其声声恳求,阳顶天只略一思忖;便取出银袋,与唐门三绝走上了前去。‘今日真是晦气!称得上是邪门无比!……’加入后,随着唐门三绝的声声叹息响起,不多时;阳顶天的百余两银子也被其输了个精光!听得催促押注,眼见银袋已空空如也;那唐门三绝一时情急之下,一口咬定其赌局定然做了手脚。一言不合,就在唐门三绝非要检查骰子与那摊主推搡之时;随着一声‘胆敢在我的场子闹事?找死!’怒叱响起后,立时便有几个大汉冲至近前与唐门三绝大打出手起来。

    心知此事全由唐门三绝输钱情急而起,不便出手的阳顶天遂退至一旁先观望了起来。‘此人既然称得上三绝之名,想必手段甚高;料理这几个汉子应当不在话下!’阳顶天暗忖。果然!这唐门三绝身手确是不容小觑!甫一交手,只见其一路奇诡无比的身法施出后;不多时,便使一众大汉纷纷中招。

    ‘咦?这一拳正中面门,对方大汉应该立时倒地才对!怎地却反?…..’观看中,虽然眼见唐门三绝连连得手,但对方却好似丝毫未以为意;中招后立即施起攻击,反将唐门三绝打得叫苦不迭之状,阳顶天不由心中大奇。‘兄台莫非等着给我收尸不成?小弟已消受不起了!’见阳顶天指指点点喃喃自语之状,唐门三绝急急大呼道。

    听到了颇为凄厉的求援,眼见其已血沫横飞之状;阳顶天情知不能再袖手旁观,遂当即一声大喝冲出,一通拳脚将一众大汉打得抱头鼠窜。‘此番又得蒙兄台出手相助,实在是无以为报;还请兄台受我李智一拜!’就在阳顶天还在望着几个身手稀松平常的大汉逃去背影发呆之时,那唐门三绝便已来到面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一拜道。

    阳顶天赶紧将其扶起,再问起方才交手怪状时;那唐门三绝苦笑了一声后叹道‘怪只怪我仅仅修习了本门绝学招式,却无心修炼那耗费时日甚久的内功;因此,这才有今日败绩。’‘原来,此人竟然全无一点内功基础呀!难怪连几个普通汉子也打不过。’阳顶天恍然大悟的同时,随即便有另一个疑问掠过了心头;不由冲口而出‘那你这三绝之名由何而来?莫非是骗人的噱头?’

    ‘三绝之名倒也并非虚言!……’那李智断然应声后讲解道‘我好酒而无量,好色而无胆;加上好赌而无胜,此谓三绝!兄台以为然否?’慢条斯理的唐门三绝施礼探询道。‘如此三绝,倒也妥当!’虽然此人言行颇为好笑,但阳顶天知道;江湖中真正名副其实的大人物仅是极少数,大多数江湖人物皆是以此度日。遂当即应声附和道。

    ‘既然兄台并无嫌弃在下之意!如若他日但有效劳之处,小弟甘效犬马之劳!’见阳顶天并无丝毫轻视之意,那李智当即便又一拜道。虽然此人武功甚是稀松,但其情状却是极为诚挚;再想到自己初入江湖时的情形,阳顶天还是应下了与其兄弟相称。于是一番繁文缛节叙完,想到已在此人身上浪费了许久时间;阳顶天当即便与其匆匆告别,一路返回了神侯府。

    与赵神侯见了面,说起话来;就在阳顶天正为荒唐之行无言以对之时,随着一名下人匆匆入内一声‘威远镖局林女侠驾到!’的禀报后,那赵神侯立即整理衣冠,神色慌张地开始准备迎接了起来。‘此人是何来历?竟值得赵神侯如此动容?’见其惊惶情状,阳顶天脱口问道。

    ‘这位林女侠确是了不得的人物!……’赵神侯神色一正后讲道‘这林女侠名叫林紫烟,其不但是当年名震江湖的一代执法;而且还是现今镇南王的姨娘!无论江湖名头,或是朝廷势力;都堪称是当前的顶尖人物!’赵神侯一脸的钦慕之色。

    ‘如此大人物,错过了确是可惜!’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当即便整装以待;随赵神侯出门准备迎接。原本以为这林紫烟身份尊贵无比,出行定是宫娥簇拥;罗伞成片的场面。不成想!久候之后,却仅仅只见到了一名全身劲装江湖装束的威严美妇前来。此人身形虽已有些老迈,但从其凤目樱口精致无比的五官及白皙修长的玉颈与肢体来看;仍能依稀看出当年的英姿绝美模样。

    ‘林姐姐,我等已久候多时了。’看到了此人急行而来,赵神侯连忙上前一拜道。‘你我还是行以当年礼数便好!哪来的这许多客套?’来人不但一身装束颇为利落,而且言语中更是流露出一股飒爽无比的干脆味道。少时,引入厅中落座后;说起话来,从其谈话中方才知道。原来:赵神侯与这林紫烟不但同为早年武林正道的江湖执法,而且还一直都是来往甚密的至交好友;同时还都是镇南王颇为倚重的贴心之人!‘如此江湖朝廷两不误的大人物,能与其见面确是难得一遇的机缘!’阳顶天暗道了一声后,不由对这位林紫烟分外注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