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涿点头,将张旭草书真迹收好,转身便出来秦府。玉孤寒见状,不由轻声自语:“张旭的草书真迹,你们是从何处得到的?”

    是夜,玉孤寒来到无名谷中,让林萧、曲雯雯二人易容,出去查探一番,第二日傍晚时分,玉孤寒才知晓这草书真迹,乃是冯七等人前去会稽王家抢的。

    王家一直都是书香世家,当年藏书被秦熺抢走不少,如今变本加厉,连收藏的张旭真迹也被抢了,要说他们没有怨气,谁又会相信?

    玉孤寒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不免生出几许无奈之色,这秦熺简直就是个强盗,做事不折手段,可惜如今的秦家,已经没有了秦桧,此次赵构寿辰,他也该准备一件礼物了。

    夜幕降临,玉孤寒出来临安城,骑上骏马赶往会稽,来到王家,接待的是王家家主王铚,了解秦熺派人抢张旭真迹的经过,玉孤寒不由问道:“王兄可有打算,去临安城告一告这秦熺!”

    王铚叹息一声:“当年我王家藏书被抢走过半,去临安城告案又有何用?罢了,张旭的真迹虽是珍贵,但是我王家还要生存下去!”

    玉孤寒道:“如今的秦家,已经不是当日的秦家,若是王家主信得过,便直接去临安府喊冤,这件事情,我相信一定会有人还您一个公道的!”

    王铚想了许久,忽然间说道:“好,那我听你的,此去告案,并非只是为了张勋草书真迹,而是不能让秦熺这样的贼子继续猖狂下去,让他明白,还是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他们的!”

    玉孤寒点头:“如今这世上唯唯诺诺,畏首畏尾的人太多,才会助长了秦熺这等人的嚣张气焰,不论是此次结果如何,我在这里保证,王家能够全然而退!”

    王铚闻言,不由看了玉孤寒一眼,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玉孤寒此行目的。凡是与秦家作对的人,王铚都觉得是侠义之士,但玉孤寒这话,很明显其手段非凡,当下不免对玉孤寒的身份好奇。当然,这也是玉孤寒没有报真正的姓名。

    转眼之间,便是赵构寿辰的好日子了,皇宫里面,一片歌舞升平,文武大臣在座,享受着舞蹈,听着曲儿,享受着美食,惬意无比。

    在这时候,赵涿的礼物上场了,当他将张旭的草书真迹给拿上来,所有的臣子们看得眼睛直直的,都在夸张那张旭草书真迹。

    赵构向来酷好书法,见得这张旭真迹,当真是喜不自胜,小心翼翼的给接过来,道:“唐代书法家中,这张旭的书法,已经不在字的范畴,乃是不折不扣的艺术,你们看他这些的横竖撇捺,均是有自己的特色,但又恰到好处的结合,当真有几分自然天成的韵味!”

    文臣们闻言,都急忙上来欣赏这传说中的书法大作。赵涿站在一边上,满脸的得意之色,看向赵瑗时,更有几分挑衅意味。

    欣赏了好一会,终于轮到赵瑗弦上寿礼了,他的也是一幅字,只是不是名家之作,而是他亲手写的。坦白说来,赵瑗的字算不得什么,但是赵构见得写的是《道德经》,眼睛忽然一亮。

    因为见过太多生死,是以对生命格外看重,赵构最近都在研讨长生之术,于这一道之中,道家的东西比佛家的要胜过几筹。是以这些时日以来,赵构专研道家之术,而这《道德经》,传闻乃是道家鼻祖老子著作,以赵构看来,其间蕴藏着什么长生秘术也说不定。毕竟老子西出函谷关,骑牛得道的故事,如今传说极盛。

    “嗯,这幅《道德经》虽然不如名家之作,但也足见我儿之用心,不错不错,这是朕今日收到的最好礼物!”赵构不由说道。

    赵瑗听得赵构之言,心下暗暗叹息,长生向来虚妄,君王尤其得警惕,这般献媚,他还是第一次,心里面不免有几分不舒服。

    “儿臣手里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思前想后,便只能献丑,写下这幅《道德经》了,父皇不嫌弃就好!”赵瑗说道。

    赵构大笑一声:“我儿多虑了,什么嫌弃?这《道德经》朕会裱起来,放在书房中的!”

    赵涿见得赵瑗竟然得到赵构认可,风头在他之上,一时间先前的优越感半点都没有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正当这时,外面的太监进来禀报道:“圣上,临安府的知府求见!”

    赵涿正在气头之上,心中甚是烦躁,他道:“一个小小的知府,这可是当今天子寿宴,他有何资格能够来?”

    赵构闻言,目光微微一闪。坐在下面的秦熺,直接想上去给赵涿一巴掌,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胡言乱语,不是自找没趣,又是什么?

    “他有什么要紧事吗?”赵构问道。

    那太监道:“知府大人没有说,不过他说一定要来寿宴,恳请圣上能够答允!”

    “今日乃是大好日子,准奏!”赵构说道。那太监答应一声,出去大殿,不多时便将临安府的知府给带上来了。行过大礼之后,赵构问道:“爱卿是有什么事吗?”

    “回禀圣上,微臣此次前来,是要确定张旭的那幅草书真迹,是否在皇宫!”临安府知府答道。

    赵构笑道:“莫非爱卿也是书法行家?也想一睹张旭草书真容?来人,展开书法!”

    “如此,那便多谢圣上了!”知府答应一声。

    知府上前看了一会,道:“这的确是张旭的草书真迹,只是圣上,眼下衙门里面,会稽王铚前来告状,说这张旭草书原本是他们王家的珍藏作品,是被秦熺秦大人给派人去抢来的。王家乃是士族,世代书香,秦大人也是名门世家,这其间牵扯太大,微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才进宫来见圣上!”

    “胡说,这张旭真迹乃是本皇子找来的,与他们王家有什么干系?”赵涿厉声说道。

    知府说道:“皇子殿下,如今这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处处皆是在谈论此事,若是处理不好······”

    知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在这里的臣子都明白其间关键。赵构是天子,他的寿辰之上,有人将百姓的东西给献上来,堂堂九五之尊,与百姓争抢一幅字画,这要是真的传遍天下,后果是什么,不用想也明白的。

    秦熺非是傻子,他忽然间也明白这里面的关键,显然此次抢字,不是当年的抢藏书,更是不会有秦桧出来为他遮风挡雨,眼下这境况,只能靠着他自己来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