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赛大喝一声,双手紧握长刀横击出去。吕趾手慌脚乱,将长刀横击过来。郦琼抓住机会,长枪一抖,宛若腾龙卷动,咻地激射而出。

    吕趾一人大战靳赛,已经是极限,此时还有更胜一筹的郦琼出手,不到五招,便已经险象环生。此时郦琼偷袭,没有反应过来,肩膀顿然被长枪给穿透。

    吕趾惨叫一声,凄厉无比,传荡开去时,军营另一面的王德不由大惊,只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靳赛、郦琼,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吕趾运转玄功,声音荡开,宛若水波一般。

    郦琼面色微微一变,与靳赛兵合一处,长枪长刀分左右击出,一人进攻,一人却是将吕趾的退路给封死。

    吕趾再次发出大叫之声,而后双手握刀迎击靳赛,此时郦琼展开步伐,绕到吕趾侧面,长枪刺出,从吕趾的肋下穿过,就此结束了吕趾性命。

    “走!”郦琼大喝一声,三军急奔,快速行动。

    先前吕趾那一大神叫喊,已经让王德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他带着大军冲杀过来,见得吕趾被杀,不由满脸愤怒之色,大军行进,不多时在一处山谷之中赶上了靳赛、郦琼他们。

    “好大的狗胆,竟然杀死将军大人叛乱!”王德大声喊道。

    郦琼道:“平日里在军中,刘光世看得见的便只有你王德,今时今日,要讲我们拨调给张俊,你说说我们还有什么奔头?今日不造反,难道要一辈子碌碌无为,当张俊的狗?”

    王德冷哼一声,道:“军中向来看重的是本事,你们弱了,便是弱了,去到何处都是一样的!”

    “多说无疑,还是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靳赛大喊一声,提着长刀杀过来。

    王德乃是刘光世手下的第一猛将,武功远在靳赛、郦琼之上,当下一招便将靳赛给击得倒飞出去。

    郦琼见状,心下不由生出畏惧,险些调头就走,但眼下他与靳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提着长枪攻出,逼得王德没法进攻靳赛。

    靳赛脱出虎口来,长刀再出,刀芒滚烫,热浪卷动,击向王德后背。王德一个倒翻,让开郦琼攻击的同时,大刀斜坡而下,朝着靳赛头颅砍去。

    靳赛心下发寒,生死危机之间,向着地上摔倒,用力滚出去,颇是浪白。王德一刀击空,身子在空中一瞪,长刀横扫,道门横击,宛若一片激射而出的河流。

    郦琼不由大惊,当下大声喊道:“上!”

    这些将士平时在军中便知晓王德的厉害,此时双腿发软,根本就没有勇气攻上去,但郦琼已经下了命令,只得往前扑去。

    王德冷哼一声,长刀旋动,刀光迷茫,好似发光的圆圈一般,一圈又一圈的荡漾开去。那些扑上来的将士,被震得向后倒飞出去,将自己的人给撞倒下一片。

    靳赛、郦琼都没有胆子继续大战,只得带着大军继续奔逃。出去五十里之地,见得是刘豫的军营,当下发出大喊之声。

    郦琼与刘豫早就通过气,听得叫喊之上,命张宣赞领兵前来营救,大战半柱香的时间,王德终究是兵力不够,只得退去。

    郦琼见得张宣赞,便是抱拳行礼:“多谢张将军前来营救,真不会掉陛下在何处?我们这就过去拜见!”

    张宣赞笑道:“陛下来了,也正好要见你们呢!”

    这些年来,刘豫与郦琼、靳赛他们交手无数次,知晓这两位将领的厉害,今次自然是要亲自前来迎接的,当下骑着骏马上前来,道:“二位能够弃暗投明,我大齐又增加两员得力大将!”

    “不敢,我二人前来投靠,能得陛下收留,已经是莫大荣幸!”郦琼说道。

    刘豫大笑一声,道:“不用谦虚,在朕这里,你们自然能够得到重用,光宗耀祖,留下千古之名!”

    靳赛和郦琼闻言,皆是大喜,齐声说道:“多谢陛下!”

    王德退走,将吕趾的尸首给带回来,看了一下满目苍夷的军营,终究是暗自叹息一声,如果刘光世没有被罢掉军权,又怎会有今夜的淮西军变?一切,都是朝中大臣自作自受,这大宋的江山,恐怕就是送在那些只会卖嘴皮子的酸腐文人身上了。

    思虑再三,王德将今晚上的军情写明,派人禀报给张俊。因为如果直接传去临安,便是对张俊不尊重,不管如何,如今王德都算是张俊的手下。

    张俊统领淮西兵马,在淮西战线之上已经有好几年,朝廷要他接收刘光世的人马,心中总是有几分顾虑,是以这些时日以来,并没有去王德他们军营中。

    今夜收到、郦琼、靳赛造反叛变,投降伪齐刘豫的消息,张俊整个人顿然石化,他知晓这次兵变会带来多大影响,当下呼吸急促到极致。

    片刻之后,便急速将军情八百里加急,送往临安。张浚、刘光世还在赶往临安城的路上,并不知道兵变之事。

    是夜,刘光世觉得甚是心烦,出来营帐,于林中随意行走。张浚见状,也只是暗暗叹息一声,他虽然贵为右相,但赵构作出的决定,无没法子改变,只能尽量去为刘光世争取。

    “刘将军,咱们一同在前线这么多年,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的!”张浚走上前来,再次强调他会帮刘光世。

    刘光世淡然一笑,道:“军中生涯这些年,其实还是有几分厌倦了的,眼下稳住朝堂要紧,大人不用为我说话,毕竟得罪圣上,所牵扯的太大!”

    张浚知晓刘光世所说是事实,当下只是一笑,道:“你我皆是为社稷苍生考虑,是以不论结果如何,都不重要,一些事情须得去做,而且只能抬头挺胸,不能有半点畏惧之色!”

    刘光世点头:“这辈子不论走到什么境地,但你我至少是问心无愧,对得起曾经那一身盔甲的,河山遭难,百姓遭劫,我遗憾的是,没有亲自带领大军,将属于我大宋的徒弟,一寸一寸的给夺回来!”

    “岳飞桀骜了一些,但他的岳家军,将会是一把捅向金国心脏的锋利匕首,韩世忠将军也是征战沙场的百战将军,在我大宋,虽有败类不假,但忠臣良将,还是不少的,是以我相信,恢复中原,驱除鞑虏,是早晚的事,这一天,你我都能见到!”张浚说道。

    刘光世闻言,虎目顿然迸发出来难以形容的光彩,他道:“不错,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你我都能看到!”